左言溪問:“是你救了我?”
白百合點點頭。
“爲什麼救我?怎麼救得那麼及時?”左言溪問。
白百合微微一愣,應道:“怎麼了?正好展氏的人在附近遇到你了,然後就跟上了那輛車,不過是巧合而已。”
傻子才相信是巧合。
就算是展氏的人剛好在附近好了,又怎麼會管尤氏的人這檔子閒事?就算是他們想管,沒有白百合的默許,他們會爲了她一個不相干的人和對方拔槍,還打傷了人家一名手下?
這麼做,只會和尤氏結怨。那幾個人哪裡會有這麼大的權利?
雖然尤氏是黑社會,但在左言溪心裡,展氏這所謂的商業楷模正派,辦事手法也和黑道相差不大了。
“怎麼樣?肚子餓嗎?你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白百合見她不說話,又接着問道。
左言溪注意到房間是亮着燈所以才照得和白天差不多的,於是問道:“幾點了?”
“23點了,我讓廚房給熱着粥,就等你起來吃呢。現在要吃嗎?還是先喝點兒水?”白百合接着問。
左言溪四處環視了一圈,接着問道:“你還沒有說,爲什麼救我?爲什麼你要從尤氏手中救我?”
“因爲看到你被人帶走了,怎麼能夠見死不救呢?”
“你爲什麼知道他們要殺我?”
白百合說:“我從穆子純那裡知道你和尤氏結下的事,現在尤蔓葵入了監獄。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所以我不放心。”
左言溪皺起眉頭,尤氏不能放過她這一點不難猜,但是這和白百合有什麼關係。
“你認識我?”左言溪問。
白百合想了想,微笑道:“我不是和你說了嗎?你長得特別像我一個同學。她在很年輕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她也有一個女兒,只是我不知道在哪裡,算年紀也和你差不多大了吧?”
左言溪半張着嘴,她這張臉簡直就是無比神奇,竟然和誰都長得像。像人家死去的愛人,從像別人去世的閨蜜。果然是一張死人臉。
“要喝水嗎?”白百合第三次諮詢她。
左言溪嘆了口氣說:“謝謝你了,一說起來還真挺的。我不過是傷了手,流了點血,沒事的,我自己起來。”
“你小心點,失血會導致頭暈,手腳發冷。你還是不要動了吧?”白百合應道。
“我還沒有那麼脆弱。”左言溪掀開絲制被單下牀,雖然有些暈眩感,但也沒有白百合說的那麼誇張。
出了臥房門,才發現這又是一個裝修豪華的別墅客廳,此時客廳中央有一個正在做衛生的小姑娘,其餘半個人也沒有。只有廚房在裡飄出了一陣陣香味。白百合跟在左言溪身後問道:“感覺怎麼樣?”
左言溪擡起自己的手看了一眼,受傷的手臂已經被包紮好了,隱隱有些犯疼。左言溪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機機來,問道:“我的包呢?”
白百合動作很快,從少發上把包遞給了她,左言溪迅速地開了機,給左爸打了個電話。令他不要擔心自己。又給高逸打了個電話。
“太太,粥好了,現在要吃嗎?”廚房裡走出來一位婦人問。
白百合應道:“乘過來吧。”
左言溪揉了揉眼睛說:“我可以洗個澡嗎?”
“你的衣服換下來了,你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叫人給擦洗過身體,你現在受着傷,就不要再洗了。去洗個臉清醒一下,然後再吃點東西吧?”白百合一臉殷勤,又令一邊做衛生的小妹妹帶左言溪去洗臉。等她洗好了出來,粥已經放在桌上了。
“左小姐,粥裡面放了些藥材,還有肉末和雞蛋。您看看合不合口味,不合口味的話我就換一碗,還有別的。”廚房裡的廚娘走過來,親自給她乘了一小碗粥,輕聲說。
如此客氣的待遇令左言溪不太自在,吃驚道:“你還做了別的?”
白百合忙說:“我怕不合味口,所以多做了兩個味道。如果你覺得不喜歡吃,可以嚐嚐其他的。魏阿姨的廚藝很好的,我一直很喜歡吃她做的粥。”
左言溪拿起碗來嚐了一口,味道有些古怪,應該是在粥里加了某些中藥材,纔會有一種淡淡的藥味兒,吃進嘴裡稍顯苦。
“怎麼樣?”魏阿姨問道。
左言溪笑:“不錯了,就吃這個了,不用麻煩了。你去忙吧。”
“那好,太太和左小姐聊着,我等一會兒再來。”
左言溪也實在是餓了,雖然氣氛很古怪,但卻還是神情自若地把碗裡的粥吃了個乾淨。“還要嗎?”白百合問。
“您不吃嗎?”
“我已經吃過了,這些是你的。”見左言溪似乎還是餓,白百合又將魏阿姨叫了出來,給左言溪乘了一碗其它口味道。
左言溪尷尬地笑了一聲,“真的是麻煩你了。我現在離婚了,也不方便回家。我爸身體也不好,現在回去恐怕他會擔心……”
“沒關係,你就在這裡住着吧。尤家還盯着你呢,等我把尤家那邊處理好,你再回去也不遲。你放心,你爸那邊,我也安排人守着,不會讓他出來的。”白百合考慮周到地說,將那碗粥往左言溪面前移了一下,“先把肚子填滿再說。”
左言溪點點頭,又吃完了一碗粥。
想了想,她又問道:“我有一件事想問一下。”
“你說。”
“尤氏那邊今天說了一句話,說是半年前綁架我那件是,是你們安排的?”左言溪猶疑了一下,接着問道,“白……展太太,我是不是什麼時候得罪過你?”
白百合大吃一驚地問:“有人綁架你?什麼時候在哪裡?”
“半年以前,我被綁架了。並且……被他們……輪……輪-奸。現場的照片被寄到我婆婆家,對我老公形成人了很大的刺激。也是因爲這場綁架導致了我今天的離婚場面。所以……我想弄清楚原因。之前我以爲尤氏綁架我,爲的是方亮傑,可是今天我才明白。要綁架我的並不是他們,而是有人請他們做的。”左言溪平靜地問,“所以展太太,我們……和你有過結嗎?”
白百合大睜着眼睛,“忽”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接着低頭圍着桌子轉了一圈。才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看着她震驚的表情,左言溪直覺那件事並不是白百合做的。
既然不是她,那自然就是展家另外的人了。除了發白百合和展舊影,左言溪幾乎不認識展家的其他人。不,還有穆淵時,聽穆子純說,他也是展家的兒子。但那是不可能的,他和穆淵時幾乎是無怨無仇,並且他還救過自己的命。
“我會拿這件事騙你嗎?許警官那裡還有我的案底呢,我不可能會騙你的。那些照片倒是被我燒了,但是……我沒有騙人。”左言溪認真地說。雖然對於綁架案,她如今已經沒有什麼心理陰影,但想起來畢竟是不太好的記憶。
白百合半晌都不說話,左言溪耐心地等着她,觀察着她的反應。
“我件事我會查清楚的,左言溪。”考慮的最後,白百合鄭重地對左言溪說。
左言溪半信半疑地問:“你真的不知道?”
“你懷疑我?”白百合搖搖頭,說,“我跟我無怨無仇,害你做什麼?”
“難道你們展家跟我有什麼仇?我想你大概不知道綁架的事,但你應該會知道仇的的事吧?”左言溪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我,那就是我爸爸。你們展家認識他吧?上回你打聽我們家的事,是不是就是因爲我爸爸?”
白百合張了張嘴,再次笑道:“你實在太多心了,這件事我不清楚。”
左言溪見完全問不出東西來,只好嘆了一口氣。接着說:“如果你說因爲我長得像你死去的好朋友,所以纔對我的事這麼上心……我想,你是不是認識我媽?”
“你……你媽?”白百合稍微吃了一驚,接着問道,“你……想念你媽媽嗎?”
“想念?”左言溪皺起眉頭,說,“我都記不住她的樣子,連和她在一起的半點影像也記不起來。我弟弟就更不用說了……一個從未在生命中出現的人,要說有什麼深刻想念那也是編的。不過依然感謝她生下了我……只不過——我們母女沒有什麼緣份吧。”
白百合盯着左言溪的臉,竟然瞬間眼淚就佈滿了眼眶。左言溪嚇了一跳,連忙起身問:“你這是怎麼了?難道……你真的認得我媽?你說的那個朋友就是我媽?”
如果真是這樣,那這個世界就太小了。但既然左媽有個這樣的朋友,爲什麼同在一個城市,左爸從來沒有在她面前提起過?兩家人也從來沒有過往來呢?
“言溪……”白百合伸手摸了摸左言溪的頭,似乎有千言尤語哽在喉頭,一陣難以言喻的你心疼感。“小時候,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吧?有沒有同學欺負你?”
說到這個,左言溪苦笑了一下說:“我爸又當爹又當媽,帶大兩個小孩,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小朋友們因爲我沒有媽媽,經常欺負我。不過……那都是小時候的事了,早就已經過去了。我剛纔問你,是不是跟我媽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