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楚歌知道他已經猜到那方面去了,於是趕緊打斷,“今天看到小孩子,我只是突然有點感觸。”
她應該是想要一個穩定的家了吧?想到這裡,冷曦澤就覺得自己好無能,到現在,他竟然連一個家都不能給她承諾。
“楚歌!”他叫了一聲她的名字。他的嗓音低沉,隔了話筒傳到楚歌的耳裡,在這樣一個寂靜的夜裡,顯得那麼富有蠱惑人心的魅力。
“嗯?”她低低地應了一聲。
“等我!”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又充滿了氣勢。
等到他漂亮地打完了這一仗,到時候,他就完全有能力與父親抗衡,到時候,他就可以保護好她了。
“好。”聽到他的話,楚歌竟然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安。似乎連這幾日來因爲兩人之前的爭吵而積下的隔閡瞬間便煙消雲散。
楚歌的聲音裡似乎都帶着笑意,不自覺感染上了冷曦澤,他終於也笑了一下。
“楚歌……那個照片……不是我找人拍的。”冷曦澤想了一下,還是決定跟她解釋清楚。
“不是你找人拍的?那……”應該就只有他父母了吧?想到這裡,楚歌下意識地看了眼自己的肚子。
“嗯。”冷曦澤知道她已經猜出來了。
看來他們遠不止她想象的那麼不喜歡她啊!楚歌有些難過。如果他們知道了她懷了冷曦澤的孩子,一定會以爲她是故意想要用這樣的方式逼他們接受她吧?
“你生氣了?”聽到那頭沒了聲音,冷曦澤有點着急了,這也是那天他不想解釋的原因。
“沒有,他們調查我也是正常的,我並沒有往心裡去。”楚歌不想讓他難過,於是說道。
聽着她明顯是在安慰他的話,冷曦澤更難受了,但卻沒有表現出來:“你不介意就好。”
兩人又聊了幾句,冷曦澤擔心會影響她的休息,雖然很想再多聽聽她的聲音,但還是不捨地收了線。
看着已經掛了的電話,楚歌陷入了沉思。照片既然是冷曦澤的父母找人調查她的時候拍的,而且後來又到了冷曦澤的手裡,說明他們已經跟冷曦澤攤牌了。她又聯想到前段時間在公司裡遇到兩位時的情形,想必那天就是他們拿着照片去找冷曦澤吧?
想着他們對自己的誤會又進了一步,楚歌的臉便佈滿了陰霾。孩子,你可千萬不要這個時候來啊!楚歌摸着平坦的小腹,在心裡說道。
第二天,她請了半天的假,特意去醫院裡做了個檢查。不管怎麼說,驗孕棒測出來的也不一定準確,說不定,她真的沒有懷孕呢。
抱着這樣一個近乎渺茫的想法忐忑地過了一天,等到第二天她去拿檢驗報告的時候,當被對面的醫生告知她已經懷孕了時,她感覺最後的一點希望都落空了。
拿着報告單從醫生的辦公室裡走出來,她還感覺有些恍惚。這張檢驗報告做不了假,她是的的確確懷孕了。想起冷曦澤的父母,楚歌臉上的愁雲又滿布了起來,好像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啊!
“寶寶,你怎麼來得這麼不是時候呢?”她低頭,摸着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自言自語着。
“楚小姐,我們老爺想請您過去一下。”楚歌剛走到一個拐角的地方,前面有兩人便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們是?”楚歌雖然是這麼問,其實她已經大致猜到了。
“我們老爺是曦澤少爺的父親,老爺說有話想要跟楚小姐聊聊。”一個人向她解釋道。
該來的還是要來的!楚歌看了一眼不遠處原本站着冷曦澤保鏢的地方,此時卻不見了蹤影,想必是被他父親給支開了吧?
“楚小姐,請不要爲難我們。”那個人說着,已經準備用暴力來使她妥協。
“我自己可以走!”楚歌冷聲說道,“還請帶路!”
聽到她說的話,兩個人似乎還覺得有點順利得不太正常,但也沒有多說什麼,一前一後將她帶上了他們的車上。
車一路駛着,來到了冷宅。
好久都沒有回過這裡了,這裡的風景跟以前好像也並沒有什麼兩樣。楚歌從車上下來後,觀察了周圍一眼。
“楚小姐,請跟我來。”那個人說着,將她引到了二樓冷左豪的書房裡。
“老爺,楚小姐到了。”管家敲了敲書房的門,得到應允後,走進去對冷左豪說道。
“好,請她進來。”冷左豪說着,從窗戶邊走回來,坐到辦公桌後面的皮椅上。
“董事長,您好。”楚歌進來後,朝着冷左豪微欠了欠身,向他打了聲招呼。她現在在冷氏裡上班,所以叫他董事長最恰當不過。她的聲音平穩,語氣透着不卑不抗。
“我今天找你來這裡,想必你已經知道是爲什麼了吧。”冷左豪坐在皮椅上,臉色看起來很嚴肅。
“還請董事長明示。”楚歌帶着一絲客氣的微笑。
“我也不打算跟你拐彎抹角,這次我找你來的目的,是想讓你離曦澤遠一點。”冷左豪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我知道您跟曦澤的母親都不喜歡我,但我還是上次跟夫人說的話一樣,想讓我離曦澤遠一點,不好意思,我辦不到!與其跟我講這些,倒不如多花點時間勸勸您的兒子,只要他說不再跟我見面,那我便會馬上消失得遠遠的。”楚歌把早已想好的話說了出來。
“你這是在威脅我?”冷左豪不悅地看向她。
她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身形看起來有些單薄,但是卻沒有看出來她有哪怕一絲的膽怯。這一點,倒是令他沒有想到的。
“我沒有威脅您的意思,我想要表達的意思是,我是絕對不會先離開曦澤的,這是我對他做出的承諾。”楚歌在來的路上已經想清楚了,既然來了,那就索性把她的想法全都說出來。
“是上一次他母親承諾的錢還不夠?”冷左豪說着,拿起支票本,“說吧,你想要多少,只要你開口,不管多少,我都可以滿足你!”
又是拿錢來砸她!楚歌冷笑了一下。如果不是看在他是長輩,同時又是冷曦澤父親的面子上,她絕對不會到現在還這麼平靜的。
“如果我說,我想要的是整個冷氏集團呢?即使這樣您也給?”
“看來你的胃口還真大!”冷左豪將支票本扔到一邊,“這就是你重新回到曦澤身邊的目的?”
“我想申明一下,我這麼說,並不是真的想要冷氏,冷氏對我來說,只不過是一幢大樓,如果冷氏沒有曦澤,那它對我來說,根本毫無意義。另外,如果我的目的真是想要得到冷氏的話,今天我就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把這話說出來。我之所以說這些,是因爲我愛的,只是曦澤這個人,與其他無關。如果只要說錢的話,我大可以直接嫁給葉飛。您找人調查過我,想必葉飛的身家您應該也是瞭解的吧,雖然比不上冷氏,但是卻也足夠我幾輩子衣食無憂了。”楚歌耐着性子向他解釋。
“這麼說來,你是絕對不可能離開曦澤的了?”冷左豪挑高眉。
“是!”楚歌堅定地回道。
“你知道,我跟他母親現在承認的唯一的兒媳婦,只有李蝶一人!”冷左豪還在試圖讓她明白。
“可是我現在仍是曦澤法律上合法的妻子!”楚歌據理力爭。
“只要你再次消失,我自然有辦法讓曦澤接受李蝶。”冷左豪接着說道。
“不可能!”想都沒想,楚歌就給出了一個否定的答覆。
“那可由不得你了!”冷左豪站起身,朝着門口喊了一聲,管家開門走了進來。
“您想幹什麼?”楚歌警惕地看着他。
“雖然我知道我這樣的手段很卑鄙,可是爲了我兒子,我覺得我必須得這麼做!放心,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只要等到曦澤和李蝶感情穩定下來,再順利結婚後,你就恢復自由了!”冷左豪說着,朝管家示意了一下。
冷曦澤正在向對方闡述着收購他們公司以後,他們將得到的種種優勢。
在座的與會人員都認真地聽着,不時地點頭表示稱讚。
正在此時,劉浩南的手機震動了起來,他小心地坐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出了會議室。
“什麼事啊?”接通電話後,劉浩南向對方問道。
“不好了,劉助理,剛剛我們跟着楚小姐一起來了醫院,她讓我們在電梯旁等她,她去拿報告,所以我們就沒跟去,過了一會兒,董事長那邊的人過來,將我們打暈了,等到我們醒來,發現躺在應急通道里,而楚小姐也不知所蹤了!”保鏢將事情的經過簡單地向他彙報了一遍。
“你說什麼,楚小姐不見了?!”聽到他的話,劉浩南暗叫大事不好,收了線,他快幾步走進了會議室裡。
此時的冷曦澤還在利用PPT做最後的陳述。
到底是等着總裁說完再向他彙報,還是現在就去跟他說呢?劉浩南一時拿不定主意。
算了,管不了那麼多了,總裁一定覺得楚歌重於一切吧。
這樣想着,他走上前去,打斷了冷曦澤的陳述。他附在他的耳邊,將保鏢的話更簡略地向他複述了一遍。
“不好意思,今天我的陳述先進行到這裡!”說完這句,冷曦澤便匆匆地走出了會議室,只留下一會議室的人面面相覷。
“你剛剛的意思是說,是我父親派人把楚歌給帶走的?”走出會議室後,冷曦澤的臉上蒙上了一層冰。
“據保鏢給我打電話反饋的信息來看,確實是這樣的。總裁,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劉浩南緊張地看着冷曦澤。
“一羣飯桶!”冷曦澤將拳頭重重地砸向了一旁的牆壁。這樣的舉動,惹來從他們身旁經過的辦公人員的側目。
來不及去追究他們的責任了,冷曦澤掏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冷左豪本來正想叫人把楚歌帶走,正在此時,管家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看了一下屏幕:“老爺,是少爺打過來的。”
“他的消息倒也不慢!”冷左豪重新坐了下來,“知道我的手機打不通,他倒是馬上就想起你來了,你接吧!”
“是!”管家答了一聲,按下了接聽鍵,“少爺,您好!”
“叫老爺聽電話!”剛一接通,冷曦澤便對他說道,聽得出,他是在盡力控制自己的怒火。
“老爺他現在不太方便。”管家看了眼老爺的方向,見他沒有絲毫想要接的意思,於是回道。
“我再說一遍,叫老爺聽電話!!”雖然隔着聽筒,但冷曦澤的聲音裡明顯聽得出充滿了濃濃的火藥味。
似乎是受他這種氣魄的壓迫,管家不自覺地就走到了冷左豪的旁邊:“老爺,少爺好像有很急的事情要找您。”
冷左豪倒是沒有說什麼,直接將電話接了過來:“有事?”
“我只說一遍,不要動楚歌!”聽到父親的聲音,冷曦澤的拳頭緊緊地捏了起來。
“冷曦澤,你可別忘了,我是你的父親!有你這樣跟父親說話的嗎?太不成體統了!”冷左豪握着手機,語氣僵硬。
楚歌站在離他幾步遠的地方,雖然隔了不算近的距離,但她也能明顯嗅出他們兩人的火藥味。
“我把您當父親,您有沒有當我是您的兒子呢!”冷曦澤握緊着拳頭,眼睛裡迸發出令人膽戰心驚的寒意。
“我只不過是請她來家裡坐坐,你那麼着急的幹什麼?我還有事情要跟她談,先不跟你說了。”冷左豪說完,不給冷曦澤再說話的機會,便掛上了電話。
“喂?喂!”冷曦澤連餵了兩聲,可是除了忙音以外,他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