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滿意爽的踢掉腳下的鞋子,直直奔向臥室,又砸又打的整個下午好不忙碌。
邊哼着沒節奏的小曲邊洗臉,我不知道此刻的心是不是還在疼,但卻是痛快的。
呼呼!
女人還是需要疼自己的自己,洗完臉我又貼了個面膜,美美的睡着我午覺,雖然牆上的時鐘已經4點35分,但我沒多一會便迷糊了過去。
隱約好像聽到一陣吵鬧,好像是什麼花,花……
我“蹭”的從牀上爬起來,差點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當拄着柺杖躥到客廳時,我怎麼也沒想到陸明軒回來了,臉色鐵青特別的難看。看到我時狠狠的扔掉手裡公文包,那雙曾經柔情滿滿的眼眸,此時像深潭似的狠不直接殺了我。
別說把我鎮震住了,就連站在門口送花的店主也是一個楞。
“汪小姐,這花……放……放哪?”
“搬進來,四室兩廳的房子。每個房間兩盤,剩下的全部分散着那邊兩間客房吧,我怕自己會臭暈了。”
“不許搬!”陸明軒寒着一張冷臉,狠狠的瞪着我:“誰準你買這麼多花?汪小琪,你臉皮真夠厚的,這家裡上上下下你作騰了一陣,你還想做什麼?把這花全部扔出去,腿瘸得太輕了嗎?”
“老公,看你這話說的,當着表姐的臉,也不怕人家笑話,誰讓你自己那麼臭了!”
店主聽見我的話不由得笑起來,但那笑卻被陸明軒的表情生生憋回去,尷尬的對我吐了吐舌頭。
我知道她想到了狐臭的事情,不由得跟着她一起笑了起來。
等花店老闆離開後, 陸明軒像一隻憤怒中的公牛,咬牙切齒的把我弄到臥室,原本那漲紅的臉,在看清楚煥然一新的臥室後,頓時火冒三丈。
“汪小琪,別折騰了,看見你,我噁心!特別的噁心!”
“既然噁心誰讓你看了,你可以不看啊,表姐不是在嗎?你多看看她吧,下午被我氣得夠嗆,我怕她萬一動了胎氣,那該怎麼辦呢?”
我可憐巴巴看着眼前的男人,內心卻是冷笑不已。
七年,兩千多個日夜,抵不過表姐的一張彩超單。我汪小琪所有卑微的哀求,全心全意的挽留,在他的眼裡竟然只是折騰,看見我他噁心。
這份噁心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僞裝了究竟多久?
一米八多的錚錚男兒,爲了達到某種不可告人的秘密,硬生生對噁心不已的女人說着情話,表着愛意,真是好難爲他了呢?
想到這裡我不由得笑了,卻剛好看到陸明軒眼中的疑惑,此時他看我的樣子,就好像看待一個陌生人那般。上下掃了幾眼一臉,一副不敢相信的說:“你真的是汪小琪?以前的你可不是這樣的!”
轉變這麼快?
因爲我剛纔的話,他害怕了?
見我沒說話,他伸手按住我的胳膊,用一種幾近語重心長的神態說:“我和你之間的問題,就算沒有小嬌,遲早也會面臨離婚。我不可能讓陸家的香火從我這一代斷了,你知道到我家一直都是單傳,我不能不管媽的想法。”
他的意思是,我汪小琪這輩子斷然不會再生孩子了?
憑什麼那麼認爲?
該死!
我剛想發火,陸明軒竟然溫柔的扶着我坐下,不由讓我一楞。眼前這個男人,還是那天在醫院裡對我兇巴巴的人嗎?
面對我整個下午的打砸和作騰,他竟然表現如此平淡,此時他給我的感覺,好像在跟朋友聊天那般的悠然自得。
完全沒有半點憤怒。
不應該,絕對不應該!
就算我走出臥室時,陸明軒剛回來,但任何一個男人,在看到家裡被折騰成那樣,再好的性子,都不能更加不會如此淡然!
難道他發現那些花的秘密?
不,怎麼可能?
如果不可能的說話,掩藏在他那張平靜面孔下,究竟是什麼樣的目的?
我的突然出院,不單單婆婆和齊雪嬌不歡迎,就連面前的他,按理說同樣也應該不歡迎,可是他除了送花時露出不悅表情,之後便再沒什麼過份的言語……
不對,一定是某地方不對。
他該不會是怕我對齊雪嬌肚子裡的孩子下手吧,如果是這樣話,完全可以搬出好生保護着。
他究竟想做什麼?
見我沒說話,陸明軒用力嘆了口氣,竟然來了句:“相遇是美好的,相知相戀一路走來。我知道你跟着我受委屈了,但你是愛我的不是嗎?愛一個人難道不是應該放手讓他幸福嗎?小琪,我的要求不多,只希望咱們好聚好散,不想分開之後再見面就像仇人一樣。我做不到,讓咱們好言好散,好不好?”
呵呵,他要求是不多?
在好聚好散之前,把該拿的全部拿到手,該得到的全部得手之後。的確,以現在的陸明軒來說,他的要求的確不多。
只要我能儘快跟他離婚!
最終的原因,只因爲沒有名份齊雪嬌是不會安心備胎。
爲了討她歡心,卻硬生生凌遲着我的心,並且讓它在血淋淋中支離破碎!
苦情戲,人情牌!
我以爲像陸明軒這種自尊心特強的人不會說出這種話,卻怎以也沒想到,爲了齊雪嬌他竟然肯如此低聲柔語,好言相勸。
陸明軒啊陸明軒,你以爲你的柔情戲對現在的汪小琪還會起作用嗎?
或許以前的那個汪小琪會傻傻的相信你一次又一次虛僞的愛語,但憑什麼認爲這次她還會上當?難道我汪小琪在你心裡就那麼傻那麼笨?
心底冷笑成蔭,但面上我卻一臉迷惑的樣子,看着眼前的陸明軒,那個我愛了七年的男人,故意曲解他的意思,不鹹不淡的來了句:“你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想讓這個家有兩個女主人?”
陸明軒沒說話,卻順手從褲兜裡掏出煙盒。好像記起了什麼,把抽出半截的菸圈又了回去,緊緊鎖着眉頭,看上去好像很痛苦,難以決則的樣子。
“小琪,我……”
裝,再裝,你繼續裝!
好,很好!
我吸了口氣,帶着盈盈的淚水,走到他面前,柔情萬千的握向他的大手。
“明軒,我知道你心裡很苦,同樣我也是很痛苦。都怪我沒能給你生個一兒半女,所以你纔會跟表姐……,你知道我心裡有多難過嗎?回到家看到處處都是她的東西,我心痛,心碎,所以纔會情緒失控!我也是女人,我也會有感覺,所以……對不起,至於你說的事,讓我考慮考慮吧,別逼我!”
說完這些這後,眼框裡的淚水居然很配合的落下來。同樣我在陸明軒的眼裡看到深深的傷楚,就在他伸手想要抱我的時候,我退開了,苦笑着來了句:“我去幫媽做飯,好久沒吃我燒的菜了吧!以後機會不多了,能多做一次是一次吧!”
陸明軒點了點頭,我笑着轉身的瞬間,把眼角的淚水擦乾。
陸明軒,柔情戲,你會,同樣我汪小琪也會!這世上不單單你是個好演員,而且我更是那個用心的好演員。
廚房裡,婆婆正罵罵咧咧着殺着案板上的魚,那發狠的樣子,好像我就那等宰的魚,我把柺杖隨手一放,淡淡的來了句:“我來吧,你去沙發歇着!”
“哼,算你識相!”
哐啷一聲,婆婆把刀扔在案板上,嘴裡吆喝着:“明軒,你去看看小嬌醒了沒有。該讓她起來喝魚湯了,就算沒胃口,爲了肚子裡的孩子,也要努力多吃一點。不管哪個女人都會經過這個階段的,等過了前三個月就好!”
刻意提高的音量,我知道婆婆是純粹是說給我聽,冷笑着拿起菜刀,看着案板上還有幾口氣的鯽魚,我笑了。
再蹦再跳,到最後的結果都是一樣,都要下鍋!
阿門!
手起刀落間,案板上的魚早已經沒了呼吸。
開膛切腹,我手指像以前一樣利落的處理乾淨,準備下鍋時我看見剛剛睡醒的齊雪嬌正得意的笑着,那笑容好像在說:汪小琪,你就是個丫鬟命,好好幹吧。姑奶奶等着喝魚湯,誰讓你肚子不急氣呢?
我搖了搖頭,伸手關上廚房的門。
齊雪嬌,你當真以爲我只是簡單的燒菜而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