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錯了嗎?
剛纔在我說送去精神病醫院的時候,明明看到齊雪嬌的眼中顯過一絲慌亂,難道她是裝的?
“汪小姐,大成就這麼死了,他死的好冤,不行,我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
“的確,是不能讓他就這麼死了,必竟當初愛麗是被人綁架的,而他只不過是想救出自己的女兒而已。”
說話的時候,我看着齊雪嬌,從動作和表情來看,她根本沒有任何異常,只是我總感覺她好像在掩飾什麼。
她爲什麼不敢擡頭看人,很多的時間都在低着頭?
一個人的眼睛,最容易出賣她的情緒,難道她怕我會從眼睛中看出些什麼?
想到這裡,我眯了眯眼睛,轉身說道:“劉麗,她不是想喝奶嗎?去,下樓給買包奶!”
“我又不是她媽,怎麼會有奶給她喝?”
我暗中捏了一把劉麗,她惡狠狠瞪了一眼牀上的齊雪嬌,這才轉身離開。
我一步一步走到牀前,什麼話都沒說,就這樣看着齊雪嬌,她的臉擦破了幾處,頭上包着紗布,難道當時爆炸剛好傷到她的腦袋?
“媽媽,我餓,好想喝奶,嘻嘻。”
“想喝奶啊,好,很快就會有奶喝了。”我不着痕跡的觀察着齊雪嬌的表情,意味深長的笑着:“等一會奶就會買上來了,只是聽說精神不好的人,殺了人,犯了法都不用承擔法律責任。如果假裝精神病患者的話,不但不會免除罪名,而且還會罪上加罪!”
“媽媽,我餓,好想喝奶,嘻嘻。”
“餓的時候,應該想吃飯,而不是喝奶,奶和飯是兩種含義。”我佯裝很累的樣子,嘆了口氣,繼續亂七八糟的說道:“聽說人死後,會有頭七之說,不知道王大成的鬼魂,會不會在第七天的時候來找你,哦對了,今天是他死的第三天。聽說這天的陰氣最重,晚上一個人不要害怕哦!”
“媽媽,我餓,好想喝奶,嘻嘻。”
對於齊雪嬌重複的表情,重複的動作,我一點也不煩,我倒要看看她是真瘋還是假瘋。
很快劉麗買了兩包純牛奶回來,咬着牙齒:“奶來了,想喝奶是吧,給你喝!”
“慢着!”
劉麗有些疑惑的看着我,手上的動作也跟着頓了頓:“怎麼了?”
“去給她在奶里加點別的東西,比如尿啊糞水啊,什麼的,反正她瘋了,什麼都不知道。”說到這裡我搖了搖頭,走到劉麗跟前,拿過牛奶盒,嘆氣着說:“這種事情,你做不來,還是我去吧,再怎麼說,她都是我的表姐,還是由我來伺候她吧!”
我回頭看了眼齊雪嬌,此時她正低着頭,雖然還做着癡傻的動作,但指關節卻泛白着,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因爲她有力握緊拳頭,纔會出現的現象。
齊雪嬌,你究竟是真瘋還是假瘋,我想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轉身走出病房,我並沒有去洗手間,而是去護士辦公室,找了個藉口加了消毒水,再次回到病房,齊雪嬌看我的眼神,不再像剛纔那麼的癡呆。
很明顯閃過幾絲憤怒和恨意。
我裝作什麼都沒看見的樣子,抽了兩張紙巾墊在牛奶盒子上,笑着說:“表姐,你要的奶來了,喝吧!”
“奶,奶,嘻嘻!”
齊雪嬌竟然當真接過去,當她張開嘴裡,我緊張了,真的特別緊張。
萬一她是真的瘋了,那王大成是真的冤死了。
“我不要,不要喝這種奶,我要喝奶粉!”
說話間,齊雪嬌直接把手裡的奶盒扔在地上,撅着小嘴的樣子,像個孩子。看到她這樣的反應,我突然笑了,特別輕鬆的笑了。
她是裝的。
說不清楚爲什麼,我就有這種感覺,她一定是裝的。
“既然你想喝奶粉,那好,我去給你買!”
離開的時候,我用眼神示意劉麗注意她的情況,再次來到醫生辦公室,辦案的警員已經離開。
“醫生,3號病房的病人,她的傷勢怎麼樣?”
“根據CT來看,小腦受到嚴重的撞擊,能清醒已經是萬幸了。”
說話間,醫生找出齊雪嬌的腦部CT,看樣子是想遞給我看,我搖了搖頭:“我看不懂這些東西,我只是想知道,她腦部受傷,有沒有失憶或是癡呆的可能!”
“就目前來看,癡呆的可能比較大,具體情況要等明天做完檢查再根據病人的反應來判斷。”
思鎖着醫生的話,我下樓買了包奶粉,剛打算上樓,這時兜裡的手機響了,是劉麗。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
“汪小姐,你快點回來,齊雪嬌她瘋了,她竟然咬人!”
聞言,我加快腳步,當然再次回到病房時,剛好護士給齊雪嬌打完鎮定針。
睡着的她沒了平日的尖酸刻薄,有那麼一刻,我以爲自己看到的就是那個幫我出頭的大姐姐,忽然間我記得有幾次跟同學的打架,她保護我的樣子。是那麼的崇高,讓我對她的崇拜再次加深。
只是所有的一切都變了,她變得越來越陌生,而我對她再也不是當初的敬愛,陌生到兩姐妹竟然以仇人的方式並存。
“你的傷,沒事吧!”
我突然發出的聲音,讓劉麗哆嗦了下,此時她雙眼含着淚水,呆呆的望着遠方的半空,神經一片惘然。
背影說不出的悲傷,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纔好,只能轉移說話題。
“馬上就要天黑了,咱們回去吧,愛麗應該等急了。”
劉麗一臉木然的點了點頭,離開前再次走到齊雪嬌跟前,擰着眉頭:“不管她是真瘋,還是假瘋,當時出事的時候,她是清醒的,單單憑這一點,我想她一定要承擔責任!”
“不管是監獄也好,精神病醫院也罷,她最終只能去這兩個地方,不過如果讓我選擇的話,我會選擇讓她去精神病醫生。長期跟精神病患者待在一起,不是精神病也會變成精神病,那樣豈不是更好玩?”
我拍了拍劉麗的肩膀,沒想到劉麗竟然同意我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