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又不愛過生日了。
時隔兩年,在他出生的今天,居然又要準備過生日了。
難道先生真的喜歡這個樂小姐?
說實在,從先生接這個樂小姐回家之後,他真的看不出……
算了,這是先生的是,他等,只需要伺候好先生就可以了。
所有的女傭們,也覺得很奇怪……
“怎麼了?”我從蘇管家緩慢地聲音裡,察覺到不對勁,拿着佔滿了泡沫的棉布,轉過身疑惑不解地問道。
蘇管家一愣,回過神來笑道:“呃,沒有。您忙,您忙,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們。”
“那還真有事要麻煩你們。”我轉過身,面掛微笑的臉龐,盛滿了誠懇地說道。
“呃,您說您說。”蘇管家受寵不驚。
“麻煩你們幫我拿塑料蓋,把飯菜蓋住,不然,等顧維回來該涼了。”
蘇管家馬上吩咐人去做。
九點鐘整。
花園裡傳來幾輛急剎車的聲音,聲音清晰而又清脆,我便知道,顧維回來了。
我看着一堆人跑到客廳門中央,排成兩行,朝緩慢而優雅,邁步進來的顧維,深深鞠了一躬,異口同聲道:“歡迎先生回家。”
等顧維從這兩行人走過去,傭人們才站起身離去。
一如既往的,給顧維準備報紙,泡了一杯咖啡。
蘇管家剛想來問顧維,是否先開飯,顧維把公文包和身上的西裝外套,拿給女傭之後,就擡手說道:“不用了,先開飯吧。”
裡裡外外,都充斥着一種,萬分期待的氣息。
只是被他冷酷的氣息,掩飾得絲毫都沒有暴露出來。
隨後他本能地看到我,朝我笑了笑,我便起身,朝他走去。
“今天讓你下廚,真是辛苦你了。”他一手插兜,被冷酷包圍着的周身,自然而然地,透露了些許柔和。
似站在陽光下的暖男,一笑,就捕獲了一大片人心。
“沒事,一頓飯而已,不算什麼好。倒是你這個壽星,不嫌我的禮物廉價纔好。”
我們一起到餐廳,傭人想把蓋住飯菜的塑料蓋拿掉,我阻止了她,親自打開。
顧維看着簡簡單單、普普通通,卻很有色澤,盤子裡並躺着新鮮的湯汁的飯菜,坐在餐桌上,點點頭讚賞道:“不錯,看起來很有食慾。”
他能喜歡,我很欣慰。
“時間上來不及,想要做一點豐富的菜,卻要花時間看食譜,並研究,所以我就簡單做了一些。”我看着餐桌上的飯菜,一一說道:“有中國的長壽麪,和韓國的泡菜湯。”
“沒想到像你這種年紀,還迷戀韓劇。”顧維精緻的臉龐,閃過一絲驚訝,意味深長地說道。
韓劇裡都是浪漫、充滿花癡的情節。
像我這種,內心成熟,早過了幻想與迷戀的階段,韓劇對我來說,相當的無聊。
他的話裡有話,我懂。
“來幾支蠟燭,添加些浪漫的氣息?”顧維挑眉,微揚的嘴角,有些玩味。
“那是食譜上的!”我強調道。
顧維忍俊不禁,哪怕如此,做得端正的他,還是不失優雅與高貴。
端坐中,也讓人敬畏。
這是我第一次,看他如此的控制不住自己。
笑了笑,拿了筷子與碗,盛了些飯,便開始用餐。
顧維想起了什麼,吩咐人拿了兩個高腳杯,和一瓶1998年的紅酒。
隨後,並驅散了所有傭人。
今天他生日,不宜有外人打擾。
“來一杯嗎?”顧維舉了舉手中的紅酒,揚了揚下巴,示意道。
我想了想,不如喝點?
一手拿着高腳杯,一手託着右手,伸到他面前。
酒瓶傾倒,色澤飽滿的紅酒,猶如瀑布一般,優美地落入酒杯中。
半杯,是一律的規定,品酒的人,喜歡這樣,慢慢地品嚐。
“乾杯。”
“乾杯。”
我們將杯子拿在半空中,碰了一下,杯子在諾大的別墅裡,發出響亮而清脆的聲音。
“先喝湯吧。”我拿起他的碗,想給他盛湯,舀了一勺之後,猛地想到了什麼,停了下來,道:“是不是有點涼?我去熱熱。”
“不用,這種天氣,不礙事。”
我便把湯盛滿了給他。
顧維捂嘴笑,我疑惑不解,問道:“怎麼了?”
“沒有,好久沒有看過,有人把湯盛得這麼滿的。”說着說着,他的臉突然有些沉了下來。
這一幕,在顧維心裡,有些回憶。
以前顧媽媽給他盛湯的時候,就是會盛這麼滿。
自從進入了社會,那些有錢人家,都是盛半碗。
不夠再盛。
“不是,都盛一碗嗎?”對於某些規矩什麼的,我顯得有些難堪。
“沒事。給我吧。”顧維抿嘴笑,接過我手中的碗。
我沒當回事,也不想去糾結這種小事。
看他抿嘴喝了一小口,我整個人無比的緊張,也期待,目不轉睛地看着他,等待他的評價。
“怎麼樣?”
“嗯,挺好喝的。鹹味適當。海帶甜甜的。”顧維點點頭,回味了一會兒,說道。
其餘的,他都嚐了,番茄炒雞蛋,番茄不酸,卻有一點酸味,配合酸酸甜甜的湯汁,這道菜,成了酸甜俱全,又有營養的菜;長壽麪很平常,麪條細膩有較勁,含入口中,有種麪條般的香味;西葫煎得很適當,不軟,酥麻酥麻地,油也放得很適當,因此纔沒有把西葫煎得軟軟的;肌肉裡脊也炸得酥麻酥麻;魚沒有一點腥味,新鮮又肥美。
他的評價,讓我有些好笑。
簡直可以去當美食家了。
“這段時間,謝謝你的幫助,與照顧,要是沒有你,我現在可能,不知在哪裡,求存活。今天你是壽星,敬你一杯。”我舉起杯子,回憶着這段時間以來的事,心裡的感激,難以訴說,只能如此真誠地道歉。
“謝謝你今晚,爲我準備了這麼豐盛又美味的晚餐。”顧維舉起杯子,說完,與我相碰了一下。
我笑了一下,這麼一頓平常的晚餐,能得到如此擡舉和誇讚,也就只有他了。
我倆都只是抿了一小口。
我酒量差,半杯就夠了,雖說紅酒不易醉。
而顧維只喝了一杯,看他那樣子,似乎有所顧忌,看來他還記得那晚的事……
今晚這頓飯,我們吃得特別安靜,比以往和諧。
靜得,似乎連心靈都跟着安靜了下來。
忘記一切煩惱,忘記一切瑣事,安安靜靜地,享受如今在二十一世紀,不用捱苦,不用捱餓挨冷的生活,享受在今晚,微風飄飄的日子。
看天氣預報,聽說熱氣帶即將來襲,看來,真正的夏天,要到來了。
時間過得真快,一段日子又過去了。
回憶我這三個月過得,心情可謂是百感交集、起起伏伏。
雖然這過程中,我是悲涼的,我是難過的,我是痛苦的,但有了顧維扶了我一把,我這三個多月過得,除了在鄉下之外,沒有這般的安心。
彷彿知道有人在我身邊,給我安全感,知道我快要摔倒時,適時地向我伸援手。
“剛吃飽,等我把碗洗洗,我們再吃蛋糕。”我站起身,收拾着餐桌。
“交給傭人洗吧。”
我說什麼都不用,把碗拿到廚房去。
一個個的,稍微衝了下水,再放洗潔精洗,洗掉油膩再把它沖掉。
今晚吃的,各都剩下半盤,我把它拿到冰箱裡去冷藏。
兩副餐具,沒有五分鐘就洗完了。
把竈臺擦乾淨了之後,一轉過身,發現顧維倚在冰箱上,漆黑的雙眼,深邃而又迷戀地看着我,嘴角還微揚着,貌似在幻想着什麼?
他是什麼時候來的?怎麼走路沒聲音……
“怎麼了?怎麼在這裡站着?”
他沒有因此一愣,看來不像是在幻想,“沒有,只是覺得,這樣很有家的感覺,很溫馨,很溫暖,在這樣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環境下。”
他說話的樣子,充滿了幻想的意味,似心裡盛着希望。
讓他被冷酷與威嚴包裹着的周身,瞬間柔和了下來,連空氣中的氣息,也變暖和了下來。
“在這樣只有我們兩個人的環境下”?
他是男主人,那我是……
不,這是不可能的。
他充滿幻想,和希望的樣子,觸動了我心底裡,最柔軟的一面。
我從小,就特別渴望,有一個又完整,又特別溫馨的家,不管是,自己的家,還是我已爲人妻之後的家。
我都特別希望,那個家,是充滿溫暖的,充滿溫馨的。
可是那個家,就像一個漂亮的杯子,從我小時候開始用時,就出現了裂痕,而那個家,破碎了。
罕見的,出奇的,我們渴望的,竟會是同樣的。
我被觸動得,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深淵,一下子拔不出來,讓我的思想,變得迷離了起來,看着顧維一步步地靠近我,整個人就像靈魂被抽走了一樣,腦海一片空白。
顧維看我沒有抗拒,有些驚訝,以爲我慢慢接受他了,所以毫無顧忌地,一步步走向我。
與我的距離,僅剩下二釐米,抓住我的肩膀,一手拔弄着,我額前的髮絲,此時的我,還陷入迷離中,腦海一片空白。
甚至覺得,突然靠近的胸膛與溫暖,讓我在這一時之間,有些貪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