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維回來了。
我心下一喜,但是,又同時緊緊提了起來,接下來要面對的,就是向他說清楚,解釋清楚。
我轉身下樓。
到一樓的時候,卻看到,顧維是被保鏢扶着進來的,整個人,都支撐在保鏢的身上,任由保鏢吃力地扶着他往前走,他看起來,意識不清醒,連走路都走不穩。
我擔心,趕緊一步作兩步下了樓,到顧維右邊,幫保鏢扶着點,“他這是怎麼了?”
“顧維律師喝醉了。”有我幫忙,保鏢輕鬆了一點,但他不敢將顧維,完全讓我支撐着,一邊小心翼翼地看着前方的路,生怕一個不小心,會摔疼了顧維,一邊還要抽出空餘的時間,來回答我的問題。
“喝醉?”我一聞他的身上,果然有一股濃烈的酒味,竄進我的鼻子,難聞極了,“怎麼會喝醉呢?”
就算保鏢沒有將顧維,完全讓我支撐着,我扶着他,也感到吃力,雙手無力,雙腳因爲他半個人,支撐在我身上,硬撐了一會兒,就感到腿軟,彷彿下一秒就要跌倒在地。
“男人在外應酬,很正常。”保鏢無緣無故說了這句話,說完一驚,才意識自己冒犯了。
結果一個不注意,沒看眼前的路,他一人,連着顧維和我,都往前踉蹌了下,幸好保鏢是訓練過的,沒幾下就穩住腳步,而我被帶的不算太遭,一會兒就站穩了,然後兩人,合力將快摔倒的顧維拉了起來。
我們兩人,都虛驚一場。
從保鏢那驚訝的表情看出,我知道,保鏢可能是因爲覺得,我這個人沒有架子,平易近人,這裡又沒有其他人,所以纔會毫無顧忌的說出來。
“就在沙發吧,你一人,實在扶不到樓上去,而其他人又睡了。”喝醉了的人,完全沒意識的人,是真的,將整個人,都趴在你的身上,任由你支撐,就算保鏢是個男人,是經過嚴酷的訓練,百裡挑一,挑出來的,也搞不定顧維這麼大塊的人。
而且,我看這位保鏢瘦巴巴的,不像是經過武力培訓出來的,他應該是,只訓練過做保鏢的基本道德吧?
要不然,就不會被顧維派去當司機了。
當這些想法飄過我腦海時,我突然一驚,意識到,也覺得,做了這麼長一段時間的律師,自己終於也有觀察的能力了?
開心歸開心,現下,擔心的,應該是顧維。
我走進洗手間,拿洗臉盆放了些溫水,隨手拿過掛在一旁的毛巾,端着洗臉盆走出洗手間。
沒有一絲思想,與煩惱。
和陸成結婚三年,他爲了事業,公司,經常出去應酬之後,醉着酒回來,我因此,照顧醉酒之人這件事,照顧得久了,就變得很熟練。
“人呢?”走出洗手間,卻不見顧維的身影。
我端着洗臉盆,走來走去,把廚房,餐廳都找了,可還是沒有見到顧維的身影。
走上二樓的第一層樓,看到顧維在第二層樓,快到二樓,才知道,他搖搖晃晃、跌跌撞撞着跑來了二樓。
我沒有去扶他,因爲我知道,喝醉了的人,喜歡反抗一切,不管你是好心還是壞心,但是我站在後面,已做好了,隨時扔到洗臉盆,跑過去扶他的準備。
他因頭腦不清晰,腳步不穩,在原地磨蹭了十幾分鍾,才安全達到二樓。
我即時,鬆了口氣,馬上跟上,跟着他,到他自己的房間。
剛到房間,他就已經趴在牀上,呼呼大睡了。
我把他阪過身子來,趕快解了他襯衫上的鈕釦,幫他擦身子。得快點,讓身體接受到新的溫度,要不然,到第二天起來,他可能會很難受,嚴重的,還會發燒,
擦的過程中,他還算乖,沒有動來動去。
等擦完了身子,我去房裡的洗手間,拿了條新的毛巾,給他敷額頭,接下來,就是,下身的事……
這個要怎麼擦?
要不去叫個女傭過來?
算了,人家在睡覺。
還是,我來吧!
我拍散了那些擾亂的心緒,拿着褲子的拉鍊,正想往下拉的時候,又猶豫了!
這怎麼下得了手!
我感覺到自己全身發燙了起來,擡手摸了摸臉頰,竟然!熱得很燙!
樂米!你到底在想些什麼?不許往別的方向想,你只是單純的,想幫他換褲子而已!
對了,我乾脆閉眼吧,這樣就看不到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再次鼓起勇氣,拿起褲子的拉鍊,可是,當我往下拉時,這次卻有一雙手,出現了在我的手上,把我的手握住,讓我動不了。
這裡只有我和顧維,顧維早已醉死了過去,現在無端端出來一隻手,着實把我嚇了一跳,擡眸一看,原來是顧維的手!一邊緊閉着雙眼呼呼大睡,一邊抓着我的手,我不知道他要可能幹嗎,可能是夢遊吧,正想拿掉他的手,他卻突然一用力,一個拉扯,我支撐在牀上的右手,被拉扯到沒了穩定力,身子順勢向前,撲倒在顧維的身上。
顧維皺了下眉毛,隨後就沒見他有什麼反應......撲倒在他身上的我,下巴傳來劇烈的疼痛,如同脫臼一樣,碎裂的痛,然而我卻顧不得我自己的疼痛,轉頭看向顧維,見他沒什麼反應,我纔鬆下心來。
下巴砸到他的身上,我會痛,想必他也會痛。
他不過是睡着了,感覺不到而已,等會得幫他擦擦藥,不然,明早起來,應該會出現淤青的。
我試着拿掉顧維的手,我以爲,會很難,要很用力,沒想到一拿,他的手就輕而易舉地鬆開了,他應該,是夢遊了吧?
又幫他解開襯衫的鈕釦,擦了些藥,在剛剛磕到他身上的位置上,繫上鈕釦,再緊閉着雙眼,開始幫他脫褲子。
拿着拉鍊的手,深呼吸了幾口氣,一邊又一邊的告訴自己,閉着眼睛沒事的,來吧!
我終於鼓起勇氣,拉下褲子的拉鍊!那一瞬間,感覺到拉鍊下的褲子,一下子鬆開的時候,我既感到鬆了一口氣,又感到羞澀!
我活了二十六年以來,除了照顧過丈夫,還沒有這樣照顧過一個外人。
等等,拉鍊是拉下了,接下來要怎麼脫他的褲子?
我閉着眼睛,褲子又被顧維壓着,我一個女人,沒辦法硬是將他的褲子拉下來,怎麼辦好?
我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好辦法,右腳伸直,想慢慢站起身,卻沒想到一個踩空,跌倒在地上。
痛死我了。
臀部傳來輕微的疼痛,我在心裡,忍不住痛呼了一聲,掙開眼看到露在牀墊外的牀單,猛然想到什麼似的,驚地站起身,無意看到顧維那隆起的尷尬的地方,嚇得我趕緊擡手捂住眼睛,並轉過身去,我竟然,竟然,看到了?
羞澀,慌亂,集聚在我的心上,使我的心臟砰砰亂跳,幸好!幸好他有穿內褲!
我平定下有些亂的心緒,一邊用手遮着左邊,一邊走到另一邊的牀邊,拉過薄被,蓋在顧維的身上。
我不確定是否將那個地方蓋住了,遮住側邊的手,我又遮住了雙眼,慢慢的,從縫隙裡,看向顧維,終於!確定薄被準確無誤地將那個東西蓋住,我才放下手來。
跪到牀上,托起他的身體,將他的褲子拉到某個地方,然後再到牀的後面,一用力,將褲子順利的拉下來......
等我搞定了一切,才放下心來,回到自己的房間。
我託着身子,雙手乏力地躺在牀上,一碰到柔軟的大牀,整個人舒適得不想再起牀,幫顧維擦個身,換條褲子,簡直要了我的雙手!
摸索着半夜前放在牀上的手機,點開關機鍵一看,已經半夜四點鐘了!
開着28度的空調,很快,我便進入了睡夢中。
睡了沒一會兒,我突然本能的半眯開雙眼,看着前方,好像有一個相貌帥氣,身高筆直的男人走進來,我因爲困得很,有點迷迷糊糊的,提不起那個防範的意識,擡起頭來,去看看是何人?
等到來人掀開我的薄被,鑽進我的被子裡,我才猛地驚醒,一睜開眼睛,發現是顧維躺在我的身邊!
我下意識拉過被子,進入自我保護中,不解的看着顧維,試着喚道:“顧維,顧維?”
顧維沒有反應,我鬆了口氣,原來,又是夢遊,跑我這來了。
想不到他斯斯文文的一個人,喝起酒來,竟然也會這樣亂來。
“別走。”
我放下被子,打算起身,肩膀卻被顧維摁住,我抵不過男人的力氣,支撐不了,倒在了牀上。
“怎麼了?”我無語,沒太多力氣去推開他,乾脆閉上眼睛,暗暗想着,發現喝醉酒的人,就是無法控制自己。
我心裡這麼想着,卻還沒意識到,讓我驚慌的事,正在向我靠近。
我聽不到顧維的任何反應,可卻能感覺到,我的側邊,似有一個陰影,正在向我靠近。
我感覺到不對勁,睜開了雙眼,看到顧維正嘟着嘴巴,朝我而來,我一慌,連忙用手託着他的下巴,不讓他靠近我,“你在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