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
居然問我婚姻的事?
許偉澤一出口,這裡清新的空氣,頓時變得有些曖昧,但卻不是纏綿的那種,是尷尬的;壓抑的,即便不是當事人,都覺得有些難堪。
剛剛反覆詢問我婚姻的楚可萱,也表現出了一絲,驚訝與難堪的一面。
剛剛楚可萱反覆詢問的時候,葉藍就已經很不開心,一直阻止。那樣問別人的私事,確實挺不禮貌,以至於造成了,鬧得不可開交的局面。
此時的許偉澤,彷彿一點也不在乎的我感受,也沒有顧及到,他只覺得心裡有一股悶氣,就那樣繚繞不去,一直凝結在那裡,難受得很,讓他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思想的頭腦,讓他一時不甘心,逞口舌之快。
自以爲很瞭解樂米,很愛樂米是嗎?
樂米給不了你答案是嗎?
好,我這個情敵,就做一次好人,她給不了你答案,就讓我代替她,給你答案!
看看樂米,到底是喜歡誰!
許偉澤的問題,讓我一時回不過神來,愣在了原地,他居然,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問我婚姻的事?
雖然我們已認識了十幾年,但我們之間的交情,僅僅在讀書時期的那一日,那一刻,與重遇後的那幾個月,算不上很瞭解他這個人,但我卻能清清楚楚的知道,他這個,絕對不是八卦的一個人,更不會在大庭廣衆之下,問你這樣的問題,讓你難堪,怎麼現在……
難道,是我錯了?
難道,憑自己的直覺,包括這段時間以來與他的相處,不能斷定什麼?
短暫的相處,又能說明什麼呢?
如果依靠短暫的相處,就能看透,瞭解一個人,那我可以拿一本通書,去忽悠人了。
其實剛纔楚可萱的那幾分驚訝,並不是驚訝許偉澤,會問這樣的問題,而是驚訝,以他的爲人,怎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
這太不像他了!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許偉澤在想什麼,唯有洞悉人心最厲害的顧維,一眼便看了出來,微微勾起嘴角,露出察覺不到,而又溼冷的微笑,垂頭繼續喝茶。
許偉澤見我遲遲不說話,一手在我眼前晃了晃,問道:“樂米?”
他這着急的樣子,更讓在場的人驚訝不已。
葉藍已經驚訝到,像是被人點穴了一樣,回不過神來喝斥許偉澤。
他的提醒讓我回過神來,確定一個人,不是靠短暫的相處,就能瞭解的,雖然明白了過來,但對許偉澤,有些失望。
這也不是說不得的事,這事,怕是全國人民都知道吧?
沒有什麼丟臉之說!
對這事,我早已釋然,低垂下頭,勾起一抹苦澀的笑,緩緩說道:“是我丈夫他,出軌了。”
說完,衆人驚訝。
顧維以爲,我那樣呆愣在原地,是因爲我猶豫,覺得難堪,對許偉澤很失望,沒有想到,我一擡起頭,就這樣猶豫不決的脫口而出!
比剛剛對他的猶豫與糾結,截然不同!
葉藍很心疼我,心疼我有這樣的經歷,心疼我竟是被自己喜歡的人,逼着說出口的……如果楚可萱這個賤人,還是個情敵的話,那就更可悲!
但她還是忘了,該回過神來喝斥許偉澤。
哼,這女人是個二婚女,也是,像她這種醜陋的人,男人怎麼會喜歡她呢?
只是沒有想到,他的丈夫都拋棄她了,爲何偉澤哥哥,竟對她如此執迷不悟!
是玩玩的嗎?
覺得她有趣,新鮮?
實在猜不透,看來得找個時間,試探試探偉澤哥哥。
什麼?他的丈夫,竟背叛了樂米?
爲什麼?
樂米人這麼好,善良體貼,又這麼漂亮,爲什麼那個男人,不好好珍惜她?!
她該有,多傷心?
我竟然不知道!
像許偉澤和楚可萱這樣的人,不經常看八卦新聞,自然不知道我已離婚了的事。
“我還,你過得很好,我還以爲……”說話的時候,眼神飄向了顧維,最後意識到自己說錯了,即刻剎住車。
心裡雖然知道我之前,會很傷心,但還是忘不了,他現在有個情敵。
隨後,再看向我,聽他這麼說,我垂下頭苦澀的樣子,好像挺輕鬆挺無所謂的,似乎這件事,已經對她沒什麼影響了。
是這樣的嗎?
挑釁般的看了眼顧維,以作示威,心裡面像是有什麼東西,在作祟着,使他失去了理智,失去了頭腦,就這麼不知東西的,問出了口:“他爲什麼會出軌?”
等之後他回想起來的時候,才知道後悔。
有什麼東西在作祟?
說起來不過是他心裡的自卑,與自尊,才讓他產生了這種心理,變成了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讓衆人大跌眼鏡,讓我失望透了!
剛纔的問題,已經算是極限了,沒想到他現在,更是問出了,讓人難以置信的問題。
楚可萱在心裡暗歎了一句,偉澤哥哥這問得好!
“他爲什麼會出軌?”,這個問話一傳入耳畔之中,瞬間讓我覺得很難堪,很丟臉!
面前有好幾雙眼睛,而我,就像被許偉澤親自,剝奪了全身的衣服一樣,暴露在大家面前,像一隻動物那般,任人觀賞,讓我難堪到,很想從這逃離而去!
這種話,就像是在質問我,責怪我,怪我拿不住丈夫的心,怪我不夠溫柔體貼,怪我不夠,漂亮!這才讓丈夫一時受不了,出去找女人!
讓我還未痊癒的心,再次受到了傷害。
我有點生氣,有點無措,礙於有這麼多人在場,我不好表現出來,臉上仍是平靜無波的樣子,但被我藏在桌子下,緊緊地攥在一起的手,還是被顧維看到了。
唯有他一個人!
頓時,低垂着頭的臉龐,冰冷的同時,散發出一絲危險的色彩,擡起頭吐出的口氣,也夾雜着些許危險,“許先生,這種問題,有些過了。”
此話一出,讓我感到了些許溫暖,緊緊攥着的手,放鬆了下來。
那雙墨黑的眸子,冰冷而又看不出情緒,但許偉澤卻覺得,這雙眸子裡,此時正盛着翻天覆地的色彩,微微眯起,狠狠地盯着他。
讓他心裡更不甘心了起來,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說道:“這有什麼?”
也就是那個笑,讓我失望得,再也沒有“失望”這個詞。
說完,兩人再也沒有說話,彼此之間的目光,盯着彼此,又進行起了一場,用意念的戰爭的場面。
這對情敵,竟然衆目睽睽之下,開始明爭暗鬥起來了?葉藍回過神來後,一團火氣至她的心底升騰而起,指着許偉澤怒道:“許偉澤,你別太過分了。”
許偉澤那雙看得見陽光的眸子,立刻暗淡了下來,常常面帶微笑的臉龐,也冷硬着,目不斜視地看着葉藍,似乎是在質問她。
葉藍看了看我,經過剛剛,不好說出心裡的話,讓別人以爲,我這個二婚的人,對着男人,二婚的事什麼都不敢說,怕別人覺得輕浮,尤其是那個賤人,楚可萱!
可是她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到一個辦法,說來說去,還是那個意思,“我們和你很熟嗎,你就這樣很私事?有沒有禮貌!”
不過這樣說,比直接說要好點。
“我和你熟不熟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和樂米挺熟的。”許偉澤立刻反駁得她無話可說。
剛剛他還記着,她的所作所爲,就好像在告訴他,她要反回去幫顧維那般,怎麼也咽不下那口氣!
葉藍氣急敗壞,一時之間找不到任何話語反駁他,想了想這樣說道:“如果是你離婚,換作是你,被別人這樣問,你心裡,會有什麼想法!”
好呀,你越是這樣說,我越是要幫顧維律師!
楚可萱幽幽地來了句:“是啊,我們作爲朋友,應該要爲樂米姐姐着想,樂米姐姐是二婚,你這樣問得仔細,萬一被人聽去了怎麼辦?”
葉藍喝道:“你給我閉嘴!誰是你朋友了!”
楚可萱肩膀一縮,不敢再言語。
我此時覺得被人這樣議論,煩得很,她們又一直揪着陸成爲何出軌的事不放,像是被人以恥笑的一面觀賞,心裡面的羞愧,一直未從散去。
“好了,不要再說,許先生的第一個問題已經問了,按照遊戲規則,不得再問第二個問題,繼續玩遊戲吧。”顧維淡淡的說道:“不過我不希望,在場的各位,問些太過於過分的事。”
說完,淡淡一笑,給我倒了一杯茶水。
他的一些話語,在旁人聽來,可能只是一些簡簡單單的,但是在我看來,卻是彷彿在我難堪的時候,扶了我一把,並且撫平了我心裡所有的情緒。
有了顧維的援手,我努力安慰自己,這才讓心裡的情緒,消散而去,揚起一抹勉強的微笑,說道:“葉藍,開始吧。”
許偉澤本還想說些什麼,可見我也開口了,便生生地嚥下喉嚨裡的話,而且看我臉色不大好,怕惹我生氣,不敢再多說,木桌子的雙手,緊緊握成拳,把今天的一切,都深刻地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