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他沒有看錯,絕對沒有看錯!
即便她帶着帽子跟太陽眼鏡遮住了大半張臉,但他不會看錯,她就是藍若溪,她真的回來了!
心裡說不出的狂喜和激動,最後都幻化成一聲從胸腔裡嘶吼而出的名字,他幾乎用了全身的力氣去叫喊出這四年來他都不敢觸碰的名字,只因爲她回來了。
藍若溪身子重重一顫,驚慌失措的回頭,當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時,她嚇得險些暈倒!
他怎麼在這裡,他爲什麼在這裡。
看他快速的從醫院的石階上跑下來,她連忙拽着Ann上了車,並讓司機快點開車!
渾身上下控制不住的抖着,她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巧的遇到他,手腳已經變得冰涼,關上了車廂的門,卻還能聽到他彷彿近在耳邊的低吼。
車子已經開了出去,Ann卻還是震驚慌亂的轉頭,看着拼命向她們跑來的男人,側頭問她:“Penny那個男人是在叫你嗎?藍什麼?你的中文名字嗎?”
藍若溪淡淡的說不是,只是讓司機加快車速。
賀景軒拼命的跑了過去,卻見她頭也不回的上了車,他敢肯定她聽到了他的叫喊,甚至已經看到了他,可她仍舊像四年前一般,沒有任何猶豫的離開。
可這次他不能再把她弄丟了。
直接攔了一輛出租車跟了上去:“快開,跟上前面的出租車。”
這個時間段車子很多,賀景軒不斷催促着,可是司機卻不敢在市區內開那麼快,不滿道:“已經是最快的了,再快就會把交警引來了!”
賀景軒掏出錢包,直接將裡面一疊的現金都抽了出來扔到了前面:“快點!超過前面的兩輛車!”
他們中間隔着兩輛車,賀景軒知道,她就在前面。
司機師傅看到那麼多的錢,足足有幾千塊吧,直接都嚇傻了,一腳油門開了出去,腦子一熱,也是拼命了。
“這位兄弟,那車裡是你的誰啊,女朋友?吵架了?”
賀景軒沒有那個心情理他,探着頭往前看,生怕跟丟了,眼看着就要追上了,前面的車突然加速,他坐的車子卻停了下來,對方一個拐彎,快速的消失。
“你幹什麼!跟上去!”賀景軒暴怒的低喝,猩紅的雙眼彷彿要殺人一般。
司機也被他的氣場嚇到,他是想賺錢,可也不能要錢不要命啊:“紅燈了!”
這一條路的紅燈有90秒,等紅燈過去,再也不可能追的上了。
賀景軒低咒一聲,後悔剛纔就應該回去開自己的車。
他打開門跑了下去,直接從車前面過道,往出租車的方向追去,可哪裡還有她的蹤影。
她再一次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若溪,是你吧,真的是你吧。
肯定是她,如果不是她,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避他如蛇蠍。
若溪,你回來了,那我們的兒子呢,是不是也回來了。
這次,我絕對不會讓你們就這麼離開。
賀景軒立刻回了醫院,找到剛纔看見藍若溪所在的樓層,找到她跟人握手的位置,然後一間間的病房找過去,看到了大興銀行的劉董。
對方看到他也是一愣:“賀總?”
賀景軒看着劉董的身形,越發覺得剛纔站在若溪身前,跟她握手的就是他。
劉董妻子的事情,他在應酬中也有所耳聞,對方對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兩人便走了出去。
賀景軒現在沒時間也沒心情跟多方客套,於是開門見山的問道:“劉董,我剛纔好像是看見你在這送兩個女人,其中有一個我看着有些眼熟,可能是舊識,請問劉董,那兩人是誰?”
賀景軒這話問的絲毫不客氣,劉董比他要年長十多歲,換了別人他這樣的口氣絕對會樹敵,可賀景軒的脾氣在商場上也是衆所周知的,劉董倒是沒有介意,只是搖了搖頭:“不可能吧,賀總應該是看錯了,那是我太太的兩個遠房侄女,這次是第一次來A市看我太太,她們應該不會跟賀總事舊識。”
賀景軒眸色一深,臉色淡淡,看的對方一陣心虛。
“是嗎,那可能是我看錯了,不好意思,不打擾劉董了。”賀景軒冷笑了一聲轉身離開,身後的劉董眉頭蹙了蹙,暗暗的鬆了口氣,回到病房裡,剛纔假寐的劉夫人睜開了眼睛,問道:“怎麼回事?是來打聽Penny的?”
劉董點了點頭,走到窗邊,撥通了通話記錄最上面的一個號碼:“剛纔CK集團的賀總果然來問了你的情況,我掩飾了過去,如果還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儘管說。”
“謝謝劉董,不用了,劉夫人的情況我已經掌握了,我很快就會離開,初稿出來了,會第一時間讓你們過目。”
掛了電話,藍若溪心驚肉跳的情緒沒有緩和半分,她猜的沒錯,賀景軒絕對還會找回去,雖然劉董幫她暫時掩飾過去了,但以她對賀景軒的瞭解,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如今,他恐怕恨她入股,他最恨別人騙她,她做了那麼一場大戲玩弄他,他恐怕恨不得親手捏死她。
一向神經大條的Ann如今也看出了點端倪,到了酒店,剛下車她就迫不及待的問:“Penny,剛纔的那個男人是誰啊,他看起來好帥哦,是你以前的男朋友嗎?”
藍若溪心神不寧,白了她一眼:“少胡說,你現在立刻看看有沒有更早的飛機,回拉斯維加斯或者巴黎都可以。”
Ann低頭看着手機,查了查,點頭:“有啊,今晚還有一趟飛拉斯維加斯的。”
“那好,我們做今晚的飛機回去。”
“啊?不用那麼着急吧,就差一天。”原本她們訂的是明天下午的飛機,要不要這麼着急啊。
“少廢話,看看能不能改簽,訂好了票趕緊收拾行李。”藍若溪的臉色異常難看,說話的語氣也重,Ann心裡有點不滿,但還是乖乖的閉上了嘴,不敢招惹她。
只是好不容易來一趟中國,她原本還想今晚和明天上午可以到處走走,現在看來都成泡影了,她連特產都沒時間買。
藍若溪知道她的想法,可現在肯定沒有心思安慰她。
看到賀景軒是她不敢想象的,她現在只恨沒有一雙翅膀讓她立刻逃開!
賀景軒知道劉董在說謊,他沒見過哪個人會跟自己妻子的遠房侄女握手的,還親自送出門。
但聽劉董的話就知道再問下去對方也不會告訴他,只會打草驚蛇。
他直接去了院長的辦公室要看醫院的監控,對方自然是不敢得罪他。
當他坐在監控室裡,看着畫面裡那個從電梯裡走出來的女人時,呼吸一滯,他按下了暫定。
是她,果然是她。
賀景軒說不清自己此時是什麼感覺,激動?驚喜?還是絕望!
四年了,她都已經離他如此之近,卻仍舊不肯多看他一眼。
指腹觸碰在屏幕上,在她臉頰輕輕的劃過,彷彿能觸摸到她滑膩的肌膚。
他拷貝了一份錄像,被院長親自送了出去。
他立刻打電話給厲景行:“給我查所有的航班火車站最近有沒有藍若溪的出入記錄。”
他知道這次去查應該也不會查到什麼,這麼多年他都找不到她,她應該早就已經改名換姓了,但他仍舊不願意錯失任何找到她的線索。
“有夫人的消息了?OK,我立刻去查。”他是在四年前從美國總部調過來的,他的工作最主要的一直就是調查藍若溪這個人,可惜四年了,一直沒有她的消息,而付言四年前就被調回到總部去了。
賀景軒剛要離開,手機響了起來,看着上面的號碼,他這纔想起來今天來醫院的初衷。
電話一接通,裡面就傳來慕少風哇哩呱唧的亂叫聲:“有沒有搞錯啊,你去太平洋看我了嗎?”
吼聲挺大,中氣十足,看來傷的應該不重,剛纔這一吼應該是扯到了傷口,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氣,在電話對面嘶嘶的抽氣。
“我到了。”
調查這種事,急也急不來,他已經找了四年,也不在乎這一會時間。
沉寂了四年的心房彷彿一瞬間有了起伏,他終於找到了目標,看到了希望,她還活着,而且就在他的身邊,在他能找到的範圍內。
找到慕少風的病房,一進門對方看他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拿,齜牙咧嘴的不滿:“雙手空空你這是來看病號的嗎?”
賀景軒淡淡的看他一眼,找到了藍若溪,他心情好,不跟他一般見識,拖着椅子坐在病牀前:“少拿我撒氣,有本事去跟你情敵叫囂去,被情敵打成了豬頭,橫着進醫院,你也真他媽的給我和南宮丟人。”
眼角裂開,嘴角出血淤青,頭上還纏着厚厚的紗布,這還真被打得不輕,他知道慕少風的身手,能把他打成這樣的人,身手很厲害。
慕少風原本心裡就有火氣,被他這麼一說,差點從病牀上跳了起來:“誰說我是被他打進醫院的,你他媽沒長眼睛嗎?小爺我就捱了兩拳,是我把他按在地上打,我一拳起碼打碎他的鼻樑骨,打的他滿地找牙爬不起來。”
賀景軒不信,嘲弄的看他頭頂的紗布。
慕少風頓時火氣更盛,咬牙切齒的,除了滔天的怒火之外還隱隱的透着委屈:“那個廢物能近的了我的身,這是那個該死的婆娘打的,爲了她的姘頭,她竟然敢拿花瓶砸我,這個不守婦道的該死的女人,把我砸暈了竟然還不管我,現在肯定陪在那個廢物的身邊,等我出院了,看我怎麼收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