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讓楚南心裡冷不防就是一陣糾結,暫且不說這是在他的地盤上發生的命案了,重要的是那是私立中學,而且還是高三年級的學生出了事兒。
“那人是高三幾班的?男的還是女的?”
“是個男生,高三(八)班的,還是個獨生子,哎,從小嬌生慣養啊!”說到這裡,身爲人父的黃隊臉上不由得掠過一陣惋惜且埋怨之色,“嗨,現在這個時代啊,這些當父母的,呵呵,慈母敗兒,這話說得一點也沒錯。”
這話終於讓楚南心裡猛然輕鬆了許多,他不禁撓了撓額頭那且不知有沒有滲透出來的冷汗,說道:“是啊,媽的,如果不是那些個當父母的把孩子從小溺愛得無法無天了,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兒。哼,還上着學呢就學着人家嗑藥劑,哼哼,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啊,不可活!誒,黃哥,這事兒跟我有什麼關係,你到我這兒來說是什麼意思啊?”突然想到這個問題,楚南雙手一攤擺出一副無辜至極的模樣問道。
黃隊“嗨”了一聲,急忙表示了自己此來並無惡意。
“兄弟啊,你可不要誤會咯。”他說,“媽的,無緣無故突然發生了這樣的破事兒,你說我這個刑警大隊長能置身事外嗎?門兒都沒有,他媽的,局裡已經下達了命令,這個案子都撂倒哥頭上了,你說這叫不叫晦氣?兄弟,哥是來請你幫忙來了,就憑你在道上的手腕,哥想請你幫個忙,查一查到底誰他媽在咱們這地盤上搞這行生意。”
沒錯,對於楚南,黃隊就是這樣有什麼就說什麼,毫不遮掩。他是相信楚南的,這傢伙雖然也是混江湖這口飯的,可他卻從來不碰毒品,而且還可以說是視之如仇,就跟楚老爺子是一個德性。
擡頭望了望牆上掛着的金光閃閃的“最佳模範市民”稱號的光榮獎章,楚南不由就覺得,自己生來就是爲了匡正除惡而生的。
毒品!這個社會的第一號惡瘤,它竟然能瞞着所有人的目光悄然登場了?
那光榮獎章,此刻不知怎的竟然顯得莊嚴神聖至極,那金芒的光輝襯托着正義者的榮耀,似乎已在楚南心頭照出了一片聖潔。這讓他不由得想起了一首歌,並在心底默默的綿綿迴響:
“我們是接班人,繼承革命先輩的光榮傳統??????向着理想勇敢前進,向着理想勇敢前進,我們是接班人!”
那一年,親愛的老師給他戴上了那象徵着革命者繼承光輝的紅領巾,雖然,他覺得那劣質的紅布並不一定就真是用革命前輩們的鮮血染成,可是他相信,論顏色,還是差不多的。所以,那一刻站在國旗下,他還真就覺得,這輩子,他就應該去做個爲正義而獻身的好孩子??????“兄弟,怎麼了?沒事兒吧你?”回憶總是美好的,終於,直到被黃隊如此拍叫了一下後,他這才從回憶中頓然回過神來。
“兄弟,在想什麼呢那麼入神?”
“呃,沒想什麼。”楚南微微一笑,突然問:“黃哥,問你一個問題,你喜歡紅領巾嗎?”
“紅??????紅領巾?你是說小學生整天捆在脖子上的那種?”黃隊詫然,不知楚南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對,就是那種,三角形的,紅紅的那種,咱們小時候上學也戴過的啊。”
“切!”誰知黃隊卻對此不以爲然,“嘿嘿,就那東西,媽的都是那些老師用來哄騙小孩子玩的把戲,什麼紅領巾?都他媽一塊塊劣質紅布罷了,別說這個,說起這個我還他媽窩了一肚子火呢,我家裡小孩去上學,學校非要讓他們訂製紅領巾,還要收五塊錢的定製費,結果你猜怎麼着,我親自到超市裡看了一下,價格就只五毛錢一張,你說學校他媽的是不是太坑人了啊?到了學校裡,整整比超市價格漲了十倍!別說這個了,一說這個我就來氣兒!”
“可我說的不是這個,我說的是,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唱的那首歌了。”
“嗨,兄弟,別扯這些了,還是說說主要問題吧,我知道在咱們這塊地方,你那手腕可比我們警察局厲害多了,不管白道黑道,壓根就沒有你楚南辦不到的事情。我可把話說明了,如果你不幫我辦這個事兒的話,那可就別怪咱當哥的翻臉了啊!”閒扯那些讓人窩火的事兒,黃隊可沒那功夫。
楚南站了起來,看了看時間,突然嘴角勾起一絲鬼魅的笑意,道:“黃哥別慌,一句話,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他媽的,敢到咱們這裡來搞毒品,找死!不過,嘿嘿!”說着,他突然湊到了黃隊耳邊,輕聲道:“要是萬一一個不小心搞死了對方個把人,哥啊,到時候你可給兄弟我遮掩一點啊!”
說到這個,黃隊那可不是不管事兒的人,他把手一揮,瞪大眼睛道:“就這事兒啊?切,兄弟你不好好想想,就這兩年來咱都遮蓋多少了?還不相信哥啊?”
“嘿嘿,相信相信,咱們誰跟誰啊?調查清楚了沒有,死者在哪兒買的藥?”
“沒啊,要調查清楚了還來請兄弟出馬幹嘛呀?”說起這事兒,黃隊可是一頭霧水,壓根就沒清晰。
但楚南自有辦法,他腦子好用,這是大家一致公認了的事情。
“沒關係,黃哥,跟我走吧,我自有辦法!”說着,他儼然一笑,回頭給菲兒和大飛他們吩咐了幾句後,這就跟黃隊一起開車直往私立中學駛了過去。
來到私立中學,正是下午放學時分。在這個地方,楚南那可是有“內線”的,向來都幫着楚南看着這裡的幾位紅粉佳人,隨時隨地監視那些擁有不良企圖的“白眼狼”。
一個電話甩了過去,這不,三個傻愣傻愣的小夥子這就應命趕過來了。
“南哥!”
“南哥!”
是陳宇、胡小銘和金偉他們三個傢伙,自從那次楚南大顯神威過後,他們三個一直都在強烈的要求要加入狼頭會成爲他楚南名副其實的小弟,可是楚南說了,你們還小,還是學生,再說了,想要加入黑社會也需要經過考驗的不是?所以,這個藉口,一直讓這三個傢伙努力奮進,感覺就跟加入GC黨那樣嚴格,要經過時間考驗方能正式加入似的。
黃隊此刻穿的是便衣,他們根本就沒留意過來。
“誒我說,聽說你們學校死了人了?誰啊?怎麼死的?”讓他們三個坐進了車裡,楚南擺出看電視裡學來的包公審案時的姿態問道。
然而,說起這事兒,可把這三個小夥子給愣住了。
“南哥,你怎麼知道這事兒?喲,媽的,這人說沒還真就沒了,他媽的,今天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還跟我們打羣架呢,沒想到,沒想到下午轉眼就翹辮子了!”金偉第一個戰戰兢兢的說道,眼神之中陡然流露出幾許不可思議的神情。
“他媽的!早知道中午打架的時候把那小子扁得慘一些,我操,就這樣死了,便宜他了!”陳宇的外號叫“火雞”,名如其人,性子就跟那火雞一個樣,既“火又鳥”!
不過這話卻讓楚南對他們又刮目相看了,行,能打架,又講義氣,符合加入幫會的條件。
“我靠!還他媽跟人打羣架?說說說,你們多少人,對方多少人,打贏了還是打輸了?”
“嘿嘿!”說起這事兒,興奮之情,至今仍然高亢着,陳宇那又火又鳥的火雞頓時把袖管一挽,說:“南哥,這次我們可沒給你丟臉,我們就三個人,我、土狼、偉哥,我們三個,對方八個人,結果都他媽被我們給打怕了。我們就聽南哥你說過的,打羣架的時候就往死裡狠狠的打,死的那傢伙叫瘋狗,還別說,今天中午他可被我們打殘了,就差點沒進醫院了。”
看來事情嚴重了,楚南偷偷瞟了身旁的黃隊一眼,急忙問道:“我靠,什麼時候我跟你們說打架要把人打進醫院了?小菜鳥們,該不會是你們把人給打死了吧?”
“這??????”一聽這話,這三個小夥子差點沒被嚇着。
陳宇急忙搖着手,解釋道:“南哥,絕對不是,我們就給了他一頓耳光,撒了泡尿淋了他一下,這怎麼可能會致死嘛?再說了,是那傢伙被我們打輸了之後說要去喊人,這纔在人家店裡嗑藥嗑過量死了的,跟我們可沒關係啦!”
陳宇剛纔提到的“土狼”,就是胡小銘。他這人平時不太愛說話,但若真說起話來,那可是很有可信度的。這時,他也十分肯定的說道:“沒錯,南哥,這事兒跟我們絕對沒有關係,聽說他被我們打了之後,就去社會上搬救兵,這才嗑藥嗑死的!”
“哦?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兒?”問到這裡,終於,事情是有些眉目了,楚南迴頭,給黃隊眨了眨眼,這又回過頭對陳宇他們問道:“你們知道,那死鬼要搬的救兵是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