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喳喳”一株直徑兩丈粗的巨樹上,數百隻的猴子團團的蹲在樹冠的上半部分。一隻極精壯的銀毛猴子高高的蹲在羣猴的最高處,身旁有一隻老猴子下巴上居然長着一小撮白毛,如鬍子一樣,正在那裡彷彿述說着什麼。
老猴兒時而搖頭嘆氣,時而激奮難當,時而捶胸頓足。這樹上的幾百只猴子們都在那裡跟着老猴兒的述說不時的亂叫一通,衆猴似乎很是憋屈,有什麼鬱抑難平之事。
那隻銀猴只是靜靜的聽完老猴的講述,低頭思考了一陣,便對着衆猴叫了幾聲。猴羣一下子安靜下來,衆猴互相看了看,忽然興奮的“吱吱”的紛紛喊叫。
銀猴並沒理會其它的猴兒們,獨自一個向樹梢爬上去,它兩臂交替悠着自己的身體往上一蕩就高高蕩起到另一個高處的枝頭。
這銀猴來到樹頂,這處的主幹已經被雷擊斷,斷茬一片焦黑,形成一個方圓一丈的平臺。若是在樹下看上來,這棵巨樹還是一棵完整的樹,斷茬處被枝葉擋住根本就看不到。此地乃是猴羣的禁地,除了猴王之外哪個猴子也不允許上來,否則就會被猴王擊殺。
而這隻銀猴正是這羣猴子的猴王。銀猴在平臺下的一個橫枝下抓了兩下,一塊用粘土貼在樹幹上的樹皮被它取下。赫然這裡又是一個樹洞。
銀猴從腰間繫的一根藤條上摘下來一個樹葉包成的小包,將小包打開,裡面包着三枚姆指大的梨形紫果。呼了一口氣,銀猴小心翼翼的把紫果放入樹洞中,那洞裡有一小汪紫色液體,顯然是這些紫果所化。這些紫色的液體,酒香撲鼻,這竟然又是猴兒酒!
這些猴兒酒可不是武嵩上次跑過來強搶着喝到的那種普通貨色,這些猴兒酒乃是猴王自釀的,只能是自己喝,可以稱之爲猴王酒。可是猴王自己也捨不得喝,一年之中最多取出一些來小口的?着喝兩口。但武嵩喝過的猴兒酒只是大路貨,只要是稍大一點的猴羣就會釀造。因此,纔會將那些猴兒酒藏在那種地方,讓他一找就能找到,這些猴子的真正目的確是爲了上面的這些猴王酒打掩護用的。
這些猴王酒得來不易,十分的珍貴。那些紫色的梨形小果長在一處絕壁之上,每一年也不過就結三個果子,功能延壽養氣,更能救治傷患。要是那隻猴子受了重傷,求猴王賞賜一小口,幾天之後就能活蹦亂跳了。
上次純粹也是武嵩吉星高照,正好這頭銀色的猴王不在,出去採摘這種紫色的梨形異果。普通的猴兒酒再不值錢,也是猴子們的禁臠,容不得其它動物沾染一星半點。他是碰對了時間,猴子們羣猴無首,又沒本事和他這頭變態小虎來硬的,所以就讓他佔了個便宜。
這隻銀色猴王可也是通了靈的,不僅僅是能吸收日月清華,而且還力大無窮能生裂虎豹。上次要是碰到了,武嵩正好就是送上門來被撕的主。
猴王也是喝了那猴王酒才活了幾十年老而不死,換了一身的銀毛之後有了今天的這些成就。剛剛那隻老猴就是在給猴王告狀,講了猴王不在的時候發生的事。猴王也沒將一頭幼虎看在眼裡,只當武嵩還是一頭普通的老虎,待哪一天有了功夫過去一把撕了就是。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給這些猴王酒中新加入紫果,然後釀好這些猴王酒,這可是這一大羣,近千隻猴子的根本。若沒有此靈果所釀造的猴王酒,就不會再有通靈的猴王出現,這一羣猴子也不過是一羣普通的猴羣。
可是那隻老猴說的嚴重,如果有了這個先例,只怕這一片山林裡其它的野獸紛紛學樣。雖然有猴王在,並不用懼怕,可是總不能老被騷擾。野獸之中猴子最是聰明不過,這老猴雖沒有明說,但猴王也明白他的意思。無非是在催促。於是猴王想了一下就答應下來儘快將其除去,反正不過是一頭強悍點的幼虎,必然能手到?來。
但是猴子們哪裡知道,現在這頭脫胎換骨的幼虎早已不是當初的幼虎了,其彪悍處也並不下於它們的猴王。而猴王這個時候還要釀酒,一時半會兒的沒時間去找武嵩的晦氣,這又多給了他一陣逍遙的時間。
武嵩並不知道有一羣猴子對他恨的咬牙切齒,母虎受了重傷,平時的捕獵就成了武嵩的工作。如果他只是一頭普通的小老虎,這個時候恐怕母虎和他都得餓死,但他並不是普通老虎,而是一頭得了奇遇的老虎。捕獵的小事對他來說不過是手到擒來,並無難度。而武嵩仍然堅持自己的飲食習慣,每天只吃新鮮食物。
這一下子,叢林中的各種動物都成了他盤子裡的菜,除非他不愛吃,否則都逃不過他的掌心。
每天晚上武嵩都對着月亮吞吐,以吸收月光精華。上一輩子他雖然沒練過氣功,卻知道一些氣功的常識。據他估計,這個世界裡的修煉與氣功也沒啥太大的分別,無非是氣沉丹田抱元守一之類的。
武嵩想變化人身的願望實在是心切,以至於他一閒下來就呼吸吐納,甚至有時整夜的趴在洞外對着月亮用功。雖然武嵩的想法未免簡單了些,可是效果還是有一點的。在他臍下三分處的丹田中,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氣旋。這人與動物的丹田都是一樣的,並無特殊,因此這才讓他僥倖成功。
若無武嵩這幾天的趁熱打鐵下功夫,只怕那條白線天心蛇的功效也就是強壯筋骨補充氣血而已。時間一長,那一縷先天精氣得不到滋養早晚就會自行散去。到那個時候,他就欲哭無淚了。但武嵩並不知曉,有道是獨陽不生,孤陰不長,單單吸收月華不是長久之計,時間長了反而會受其害。
可武嵩身爲虎身,自身的陽氣分外的充足,一時半會這一點弊端還奈何不了他。他自身的陽氣反而與月華的陰性靈氣互相調合,多有補益,但這只是暫時的,時間一長他必然修爲止步。
半月之後的一個晚上,武嵩在洞外俯臥,對月深吸長呼吞吐靈氣。忽然間,林中似乎有了些異動。這時的武嵩早已今非昔比,靈覺大大增強。他感覺那一處異動處似有什麼危險在慢慢的逼近。而他的老孃母虎,因爲傷還沒好,仍在洞穴裡養着。
以他的性子,危險能躲開就躲開,但虎娘就在身後卻是不能躲了。站起身,武嵩兩隻虎目放射出幽幽綠光,射出眼外盈尺,緊盯着發出異動的方向。
來的正是猴王,看到武嵩的樣子,他也心裡一震。這頭老虎哪裡有老猴子講的那麼簡單,分明也是一頭通靈的野獸,看樣子他竟然還看破了自己的行蹤。既然已經被發現,那也就不必再隱藏了。
“嗖”一隻通鉢銀色的大猴子從黑暗中跳落在虎穴前的空地上,與武嵩相距不過五丈遠近,兩隻血紅色的眼睛放着紅芒與武嵩對視着。這個距離,武嵩輕輕一躍就到,這樣近,就屬於明顯的挑釁了。
武嵩一聲低吼,夜風颯然,他逼視着這頭銀猴。一看這頭銀色猴子,武嵩就知道今天這事兒不能善了,一定是上回的那羣猴子們請來找場子的。不過這頭銀猴也不是易與的,竟能在它的身上感受到不小的靈氣。
自從武嵩通靈之後,他就對靈氣非常的敏感,這隻銀猴身上靈氣明顯,自然爲其所覺。
叢林世界強者爲尊,老虎和猴子當然不會有啥共同語言,大家坐下來喝茶講道理,那是不可能的,一切都要打過再說。
武嵩哪能容得下猴子這麼囂張,低吼過後,一個虎撲就撲了過去,月下留下一溜身影。那隻銀猴早就有所準備,臉上一笑,就被武嵩撲中,但那只是個虛影。武嵩撲了個空,本能的就知道不好,猛的打橫滾了出去。即使是這樣還是慢了半拍,被一隻突兀出現的猴爪在額頭上抓了一把,抓的他生疼。
好險!差一點就成了瞎眼的老虎,那時個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武嵩心裡一陣的後怕。
再看那隻銀猴,也詫異的看着自己的猴爪站在那裡。從前可以生裂虎豹的爪子今天無功而返,就連武嵩的額頭上,皮毛也沒抓破一絲,這可有點不好辦。
武嵩不敢再冒然進攻,兩者都有所顧忌,一時僵持在了一起。
最後,還是武嵩打破了僵局。他心裡明白,自己沒對方的速度快,猛衝猛打一定是白費力氣,那索性就慢慢靠近小心防備,這樣最起碼不會露出大的破綻。
果然,銀猴沒想到武嵩會使用這樣的無賴招式,它就是再想快速出手,只怕就會碰到雷霆般的打擊。就這樣,出現了一幕有趣的場景。武嵩進,銀猴退,他們之間始終保持着四五丈的距離,一虎一猴在這一片林中空地上轉開了圈子。
武嵩好似轉的不耐煩了,猛的大吼,吼的月光暗淡夜鳥驚飛,做勢一撲。那隻銀猴“刷”的就消失了身影。可惜武嵩並沒真的撲出去,一隻前爪在身前不遠處一撈,就將那隻快的好似消失的銀猴撈了出來。另一隻虎爪一拍一按,那隻銀猴就被拍的七葷八素,然後被按倒在地。這隻煞猴雖然也算得上力量強大,可畢竟在先天上就不如老虎。
銀色猴王一擡頭,就看到一個碩大的虎頭衝着自己呲着四顆寒光閃閃的虎牙,彷彿在笑,笑的狡猾之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