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所以對我不滿呢,完全是因爲嫉妒——嫉妒這詞你知道吧?就是說,他見我人見人愛,而他自己卻誰見誰嫌,所以心裡不平衡,看我不順眼。”
劉安愕住了,而對面的小柱子越聽則眼睛越瞪越大,差點沒將手裡的酒壺給一把砸過來,胡喜媚咧起嘴朝他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只不過這個笑容半道上卻讓他旁邊的李承歡給接住了:“小媚兒,你朝我笑什麼呢?”
胡喜媚將嘴巴回到了原狀,端起了飯碗,埋頭吃飯。李承歡不解地看了看杜修竹,“難道我臉很髒麼?”杜修竹搖搖頭,嘆道:“沒有。”“那她爲什麼看着我那麼笑?”搞的李承歡這心裡又有點發毛。杜修竹再嘆氣道:“王爺,時間長了您就知道了!”
毫無意外,吃罷飯後,胡喜媚就回了屋。院裡的老媽子給她端來了熱水,洗洗乾淨之後,只有一件事,睡覺。
只不過,就在她上牀之前,出了點小小的意外——胡小夭回來了。它這次還是脖子上掛着東西回來的,只是原來的珠鏈被換成了一條珍珠鏈!而鏈子上也還是穿着一張紙條,拿起一看,卻在胡喜媚寫的那行字下方多出了一行字:“這金鍊不錯,收下了!也不能讓你白吃虧,咱換一條給你。”
呀嘿!天底下還有這種事?
胡喜媚光着腳跳下牀,取下那條鏈子在屋裡轉起了圈。女媧宮中好多奇珍異寶,以前她睡飽了覺就常去寶庫裡溜彎兒,因此這東西值不值錢,她可是用鼻子嗅都能嗅出來。
這鏈子當然很值錢,不然的話胡喜媚也不會就着燭光對着它看上老半天了。但是,這麼貴重的珠子怎麼會在胡小夭脖子上呢?原來的那條鏈子已經夠蹊蹺了,怎麼又整出一條來?難道現在的人都忽然不愛珠寶了?又或者是人們忽然發現胡小夭其實是隻特別討人喜愛的貓,所以使勁的把鏈子套在它脖子上?
胡喜媚眼珠兒轉了轉,揪起小胡後頸上的一點皮,把它高高拎了起來。小胡跟個小媳婦兒似的輕哼了一聲,一雙大眼討好地看着她,不過糟糕的是沒被人領情。胡喜媚拎着它左看看右看看,也沒發現它比廚房裡李媽養的那隻灰不溜秋的大懶貓更漂亮一點,於是一鬆手,失望地看着它落在地上。
小胡搖了搖尾巴,又喵了一聲。胡喜媚正想着事兒呢,一伸手便將珍珠鏈不耐煩的掛回它脖子上,又將它拎出了門外。
“有本事你再給我弄條回來!”
可是沒想到小胡很爭氣。沒過兩天。胡喜媚在院子裡遇見它。它又一身貴氣地迎了上來。胡喜媚當時望着它脖子上那條拇指頭粗地祖母綠鏈子。差點沒背過氣去——再這麼下去。她胡喜媚豈不是要蹲進大牢裡度過這剩下地六十幾年?
“這是誰家地小貓?”
正在院裡跟胡喜媚閒聊地劉安好奇地問。小胡一聽提到它。很機靈地上來抱住了胡喜媚地小腿。邊蹭邊喵喵。胡喜媚擡起腿一甩。小胡就飛到了兩步開外。輕飄飄落地之後。小胡安然自若地舔起了爪子。看起來。這一幕它已經是司空見慣地了。
“是我地。怎麼?你喜歡?”
“好可愛地小貓。你好大方哦。居然把這麼貴重地首飾給小貓戴。”
劉安很欣賞小胡地處變不驚。彎腰想去抱它。誰知才伸手。它就竄到廊下去了。抱着柱子警惕地打量着他。胡喜媚死死地盯住它。陰慘慘地對劉安說:“我把它送給你怎麼樣?連帶脖子上地祖母綠?”
劉安慌忙擺手:“我不要!君子不奪人所愛,再說,那首飾我可要不起……”
“要得起的要得起的!你就要了它吧!”胡喜媚死乞白賴地求起他來。可劉安還是很有原則地連連擺手:“不行不行,王爺會罵死我……”
“他又不是你爹,你那麼怕他幹嘛?”
“他雖然不是我爹,但對我卻比我爹對我還要好。”
胡喜媚受不了地翻了翻白眼,喚過小胡,一把抱起來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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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院裡,杜修竹正在陪着李承歡說話。
“王爺,這院子可還住得安穩?”杜修竹捧着清茶問道。李承歡滿意地點頭:“不錯!古色古香,清靜幽雅,實在是個避暑度假的好去處!難爲你們想的這麼周到,什麼都給置齊全了!”
杜修竹笑道:“王爺難得來一趟,修竹自然要儘儘心!不然,怎麼對得起老王爺當年對家父的提拔!後來家父辭官回鄉經商,還不停唸叨着老王爺和王爺你呢!”
李承歡輕嘆了一聲道:“是啊!想來杜叔叔離京十三年,如今業已作古,咱們兄弟也有十多年沒見了!想當初,咱們仨兒跟那時的太子爺在一塊唸書,總是我太子哥哥老受太傅的讚賞,咱們幾個卻老是捱罵!”
杜修竹爽朗地笑起來:“王爺也還記得?這些事我們可都記在心裡頭呢!太子殿下——哦,現在是皇上了,當年真正是讓咱們欽佩萬分的少年君子!舉止得宜,溫馴恭謙,哪像我們啊!一大幫王孫公子聚一起,成天就知道走街串巷調皮搗蛋,終於在民間得了個綽號叫‘京都八害’,哈哈,現在想起來,還是很懷念呀!而十來年過去,揚絮已是威震四海的大將軍,飛龍是一人之下的左丞相,流光是才華橫溢的大學士,東陽是淡泊優閒的郡候爺,洛曦也成了六部的尚書,只有咱們兄弟遠居在這江南一隅,還真是想念他們哪!”
李承歡輕笑道:“你只知道京都八害,卻不知‘八害’後面還有最厲害的一害,合起來該是九害纔對!只不過這個人一向深藏不露,比起咱們來可高明多了!你還記得當年我母后的鑲金琉璃塔被摔破了一個角,裡面的一對紫金雀飛走了,結果母后直到把八害問遍了也沒抓到兇手的事兒麼?”
“記得啊!”杜修竹道:“這事兒我也覺得納悶,按說當時咱們八個全都只是打了掩護,根本沒有一個人真正靠近過琉璃塔,那個塔裡頭的紫金雀怎麼會變成咱們幾個的名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