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南方護靈七號門,何家密室。
何玄笙獨自一人盤坐於主座之上,靜靜端詳着這卷功法,腦子裡不斷回憶着大長老所教的吸收過程,唯恐出現一絲差錯。
一個人在吸收功法時身旁是不能有人的。除了一些巔峰強者之外,其他有靈力的人或多或少都會不經意間釋放出些許靈力波動,而這些波動就有可能會擾亂功法原本的靈力印痕。所以在大長老教授吸收技巧之後,他便是退了出去,將整個密室盡數留給了何玄笙。
何玄笙輕輕摩挲着這卷古樸卷軸,心底也產生了些許動搖。的確,吸收這一卷未知等階的功法實在是過於冒險。按照大長老的說法,地階功法較爲普遍,到了天階便是算得上是稀有貨,聖階功法那就更是可遇不可及的存在了。一般來說十大家族只存有四至五部的聖階功法,是專門留給各代家主使用的。至於仙階功法,便是隻有在傳說中曾經出現過了。而何家現在的狀況,藏經閣中還留有四部聖階功法,萬一這玄彩訣爲聖階便是能夠做到不虧本,可若是地階,那麼對何玄笙未來的修煉就會產生不可言狀的影響,至於仙階,本就帶了點虛無縹緲的存在,何玄笙壓根想都不曾想過。
動搖之間,何玄笙無意間瞥見了牆上掛着的一幅靈力畫卷,畫中的女子一頭紅髮垂及腰部,配上一身金色連衣裙,一雙彷彿能看透世間萬物的慧眼,一切的一切都是這般完美。這正是何家主母,何玄笙的母親——若竹。
何玄笙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個大嘴巴,心裡想道:“真是的,我怎麼能對母親產生懷疑呢?”
既然下定了決心,便是時候開始吸收功法了。何玄笙打開卷軸旋蓋,一卷如絲綢般的黑色紗布滑落至何玄笙手中,何玄笙屏氣凝神,重重地擊打了一下自己的腹部,一口心血猛的噴至卷軸之上,一陣亮光便是猛的爆發而出。亮光先是白色的,後來不斷地轉換成金,紅,藍,黃等顏色之後光芒猛的回收,就在何玄笙以爲可以開始吸收時,卷軸又突然爆發出一道十色光柱,連接在了卷軸與何玄笙之間。
一陣強大的吸力爆發而出,何玄笙甚至感覺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吸出了一般,腦中不斷回想起大長老的叮囑:“功法啓動後會對吸收者產生一定的吸力,吸力越強功法等階越高。”
想到這兒何玄笙一喜,心裡道:“這麼強的吸力,等階應該不會太低吧!”
心念稍稍動搖了一下,一口逆血猛的從他口中噴出。何玄笙趕忙收斂心神,繼續回想着大長老的話:“修煉途中心裡一定不能有任何雜念,將食指碰觸在功法上,閉上眼睛,功法之精髓便會隨之進入你的身體,剩下的就只能靠你自己領悟了。”
何玄笙深吸一口氣,試着放空自己的大腦來平靜自己。五分鐘後,按照大長老的說法,何玄笙右手食指輕點功法,緩緩閉合雙眼,一點一點的靈力波動漸漸出現在何玄笙身體內部,緩緩在其經脈內流轉。
這些靈力平緩且輕柔,正當何玄笙以爲自己可以以這般輕鬆舒適的感覺結束自己的功法修煉時,一股強烈的刺痛猛的撞擊在何玄笙大腦之上,使得何玄笙發出一聲巨大的慘叫。
大長老靜靜站在密室門外,當聽到何玄笙這一聲慘叫時他的心也不禁抖了一下,心裡暗道:“玄笙加油啊,你若出了什麼差錯我該如何向家主他們交代啊!”
密室內,何玄笙全身早已被汗水所浸溼。他以六歲的身體和意志竟忍受着許多成年人都無法忍受的痛苦,他的心裡一直一直都只有一個念頭:“我要變強,我要保護我的妹妹,我要爲母親復仇!”
痛感漸漸消失,何玄笙也終於有了一絲喘氣之息。一陣酥麻感漸漸出現在身體各部分,在經歷了這般劇痛之後,突如其來的這一陣舒爽使得何玄笙也不禁長長地**出聲。
正當何玄笙感到舒爽時,誰知這酥麻感竟漸漸增強,不到十息何玄笙的身體就已經完全脫離自己的控制了。強烈的酥麻感漸漸轉變爲一種痛苦,何玄笙再也沒有力氣支撐自己的身體了,“咚”的一聲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門外的大長老幾次想要破門而入,可每次都強行按捺住自己的行爲,他不確定何玄笙此時的狀態,但他很清楚的是:一個人吸收功法時若是被打斷,非死即傷!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何玄笙宛如一隻受驚的小貓一般蜷縮在桌子底下,全身還在不停地抽搐着。他不敢睜開眼,因爲大長老和他說過,修煉功法途中一旦睜開眼睛便會前功盡棄。
何玄笙一直閉着眼不敢睜開,直到一個蒼勁渾厚的聲音響起:“孩子,把眼睛睜開!”
何玄笙早已受夠了這般黑暗,猛的睜開眼,卻發現自己所處的並不是何家密室,而是在一個巨大的圓形廣場之上。面前站着的也並不是想象中的大長老,而是一個一頭金髮,面容柔和卻又不失堅毅,身材高挑並穿着一身金色長袍的中年人。
“你,你是?”何玄笙疑惑地看了看面前的人,不知爲何,何玄笙總能在他身上感覺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脈鏈接之感。
“小子,你是何家的?”中年人看着面前的何玄笙,緩緩開口問道:“何家,現在怎麼樣了?”
看着面前中年人臉上的憂傷與自責,何玄笙緩緩開口道:“我父親是何家家主,但因我母親的離世,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他了。”
“你母親?”中年人一怔,聲音顫抖地道:“你母親,她,她姓什麼?”
“若。”何玄笙稚嫩的童聲響起,可面前的中年人卻宛如中了雷劈一般愣在哪兒一動不動。許久他才慢慢緩過一口氣來,低下頭自言自語道:“老夫後人,終究還是和老夫一樣啊!”他擡頭看向何玄笙,眼中瞬間柔和了幾分,輕聲道:“你這功法,便是源自你母親的吧!”
何玄笙乖巧地點了點頭,因爲從剛纔的種種表現中可以看出,面前的中年人應該是一位何家先祖了吧。
一段時間的憂傷之後,中年人輕輕拭了拭自己的眼角,輕輕對何玄笙說道:“孩子,你能來這兒就是我們的緣分,其實我挺驚訝的是爲什麼你六歲就開始修煉功法了?”
何玄笙聽後眼中淚光一閃,輕輕道:“因爲我答應過母親,我一定要保護好我妹妹!”
中年人輕輕撫摸上何玄笙的小腦袋,溫柔地說道:“孩子,別哭了,你的妹妹一定會因你而高興的。”
看着何玄笙越來越重的哭腔,中年人也漸漸感知到了何玄笙肩上的壓力有多重。母親去世,父親封閉,他現在不僅僅是他妹妹的唯一依靠,甚至可能是整個何家唯一的依靠啊!不論平日裡他表現的再如何剛強,再如何堅毅,可畢竟他才六歲啊!六歲,本該充滿童真的年華卻被這社會所不斷束縛,爲的只是那份責任。
想到這兒,中年人稍一思索,幾絲輕微的靈力從其手掌處緩緩注入何玄笙體內,撫慰着他那無助的心靈。
“孩子,告訴我你叫什麼。”看着何玄笙心態漸漸平和,中年人開口問道。
“何玄笙。”何玄笙一聲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中年人,輕輕道:“爺爺你呢?”
“爺爺?呵呵,我可比你爺爺要大上不少啊!”中年人摸了摸自己的頭髮,輕輕道:“不介意的話就叫我一聲先祖吧!”
“先祖。”何玄笙退後一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重重地向中年人磕了三個頭,鄭重地道:“晚輩何玄笙拜見先祖!”
中年人上前一步扶起何玄笙,問道:“剛剛聽你說你還有個妹妹?”
何玄笙點了點頭,道:“嗯,她叫何玄玥,才一歲。”
“那麼那捲‘幻彩訣’應該就是留給她了吧!還真是有緣啊!”中年人似是在自言自語,彷彿再一次陷入了無限回憶……
何玄笙乖巧地站在一邊,充滿尊敬地看着中年人。血脈上不斷傳來的親切感使得何玄笙對面前的中年人有了無限信任。
一段時間之後,中年人似是從回憶中甦醒,當他看到自己面前那充滿敬意且極具耐心的何玄笙時,他臉上的笑容不禁又濃郁了幾分。
“我的時間有限,現在就讓我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