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龍谷,山深林密,霧氣濛濛。
孟虎、漆雕子和賈無道在戰鷹等高級將領的簇擁下登上了從中一座孤峰,站在孤峰上看去,只見四周霧氣濛濛,彷彿置身於茫茫雲海,再遠處則是險峻的雙龍山,猛虎軍團的六萬大軍此刻就隱藏在盤龍谷中的茫茫霧海之中。
手搭涼篷往外瞭望片刻,孟虎忽然回頭問道:“戰鷹,谷中行軍留下的痕跡是不是已經消除乾淨了?”
戰鷹肅然應道:“將軍放心,卑職已經逐草逐木仔細檢查過了,所有的行軍痕跡都已經重新僞裝過,絕沒有留下任何破綻。”
旁邊的漆雕子也道:“將軍大可不必擔心,既使偶有痕跡,幽州軍的斥候兵也只會當成是谷中走獸留下的,而絕不會想到是我軍留下的。”
漆雕子話音方落,衆人身後忽然響起沉重的腳步聲,急回頭看時,張興霸已經帶着一隊近衛兵大步上了孤峰,疾聲稟道:“將軍,剛剛探馬回報,公孫項的幽州軍團已經到了盤龍谷外的官道口了!”
“哦?”孟虎凜然道,“公孫項有沒有派出斥候兵深入谷中搜索?”
“有!”張興霸點頭道,“不過幽州軍的斥候兵沒有太過深入谷中。”
“果然不出將軍所料。”賈無道擊節讚歎道,“公孫項這蠢貨果然沒有想到我軍會隱藏在盤龍谷中,呵呵。”
漆雕子搖了搖頭,凝聲說道:“老賈你錯了,公孫項可不是蠢貨,他之所以沒有派出斥候兵深入谷中搜索,是因爲他認爲沒這個必要!因爲在此之前,縱觀整個中土世界,還從未有人能夠將一個軍團的大軍隱匿得無影無蹤!”
“是啊。”
賈無道忍不住回頭看了孟虎一眼,熱切地說道,“也只有將軍纔有這等魄力,換了別人領軍,根本就不可能做到!”
“不。”
孟虎擺了擺手,肅然道,“換了別人領軍不是做不到,而是他們想不到,或者說是想到了卻不敢去做!因爲隱匿一個軍團的行蹤可不是件容易的事,稍有疏忽便會留下破綻,而一旦被敵人發現破綻,那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是啊。”
漆雕子凜然點頭,深以爲然道,“這是一場豪賭,如果賭贏了,我軍就將跳出敵軍的圍追堵截,如果賭輸了,則公孫項只需派兵堵住谷口,我軍就將無所遁形,只等秋雨棠的主力大軍趕到,那就是兵敗身死的結局了。”
“嘿嘿。”孟虎獰笑道,“等着吧。”
盤龍谷口,寬闊的官道上。
斥候將軍縱騎飛奔至公孫項戰車前,抱拳稟道:“總督大人,斥候深入谷中十里,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痕跡。”
“知道了。”
公孫項揮了揮手,朗聲喝道,“傳令,斥候兵撤出盤龍谷,不必再往裡搜索了。”
斥候將軍答應一聲領命去了,策馬追隨公孫項車後的長子公孫鰲忽然問道:“父親,盤龍谷深二十里,爲什麼只搜索了十里就不再往裡搜索了?”
“因爲沒有必要!”
公孫項說此一頓,耐心地解釋道,“盤龍谷谷深林密,人跡罕至,要想進行徹底的大搜索太費時間,而我軍現在最迫切的任務是趕到虎嘯關,把孟虎的猛虎軍團主力封堵在虎嘯關內,所以我們拖延不起。”
公孫鰲想了想,又道:“父親,大軍可以繼續行軍,但留下一個聯隊仔細搜索盤龍谷總是可以的吧?孩兒是擔心,萬一孟虎的猛虎軍團藏在盤龍谷中,我們就這樣過去了,豈不是讓他們跑掉了?”
“哈哈哈,鰲兒你還是太嫩了。”
公孫項大笑道,“你還真以爲孟虎會把他的猛虎軍團藏進盤龍谷嗎?你就沒研究過盤龍谷的地形?”
“地形?”公孫鰲愕然片刻,旋即恍然道,“盤龍谷是絕谷!”
“對了!”公孫項沉聲道,“盤龍谷是絕谷,孟虎如果敢把猛虎軍團帶進谷中,豈不是自投險境?我軍只需堵住谷口,他的十萬大軍就插翅難飛了,孟虎只要不是個傻瓜就絕不會做出這種沒腦子的傻事!更何況猛虎軍團足有十萬大軍,可不是區區三五千人,這麼龐大一支軍隊要想藏身谷中,怎麼也得留下一些痕跡破綻吧?剛纔斥候兵搜索了谷中十里卻毫無所得,這說明了什麼?”
公孫鰲肅然道:“這隻能說明谷中絕對沒有大軍藏匿。”
“這就對了。”公孫項大聲道,“所以我們用不着在這裡浪費時間!”
“報……”公孫項話音方落,又一名斥候將軍策馬疾馳而來,飛馳到了公孫項戰車前疾聲稟報道,“總督大人,燕總督譴快馬送來急報,朔州軍團已經在十字坡與光輝帝國的輕騎兵師團遭遇,兩軍正在激戰!”
公孫項急問道:“十字坡附近有沒有發現猛虎軍團的步兵主力?”
“沒有!”斥候將軍應道,“燕總督說,十字坡方圓百里並未發現猛虎軍團的步兵主力!”
“聽聽!”公孫鰲回頭道,“鰲兒你聽見了嗎,十字坡方圓百里沒有發現猛虎軍團的步兵主力,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孟虎的主力步兵現在仍在虎嘯關!這頭猛虎估計還在等關東的大水退了後再往東逃竄吧,哈哈哈……”
笑罷,公孫項又重重一揮手,厲聲喝道:“傳令,全軍加快行軍速度,直逼虎嘯關!”
盤龍谷,密林。
谷外天色已暮,谷中則早已經一片漆黑了,因爲擔心泄露行藏,孟虎嚴令不得打火把也不準升火取暖,好在這會已經進入四月下旬,在連續十幾個豔陽天之後,天氣已經回暖,氣溫也已經大幅回升,全軍將士還不至於被凍僵。
“報……”淒厲的長號聲中,斥候隊長一路狂奔進了谷中,來到孟虎面前仆地跪倒,大聲稟道,“將軍,幽州軍團已經過去了!”
孟虎急問道:“有沒有留下軍隊駐守盤龍谷中?”
“沒有。”斥候隊長非常肯定地應道,“所有的軍隊都已經開過,現在距離谷口已經有二十里之遙了。”
斥候隊長話音方落,漆雕子又問道:“幽州軍團身後有沒有遊騎斥候?”
“有。”斥候隊長道,“不過不多,最多也就三五十騎的樣子,而且散得很開。”
這也是中土世界的軍中慣例了,但凡兩國交兵,所派出的遊騎斥候兵大多分佈在大軍的正面以及左右兩翼,只有極少數分佈在大軍身後,現在幽州軍團是本國作戰,猛虎軍團又在正前方的虎嘯關,公孫項能在身後留下三五十騎遊騎斥候已經算是非常小心了。
“好!”孟虎霍然回頭,獰聲喝道,“熊霸天!”
沉重的腳步聲中,熊霸天鐵塔似的身影出現在了孟虎面前,鏗然抱拳道:“將軍有什麼吩咐?”
孟虎沉聲說道:“帶上你的族人,趁着天黑把幽州軍的遊騎斥候幹掉,手腳要乾淨,絕不能讓他們中間的任何人逃走!”
孟虎並不擔心射殺斥候兵會泄露猛虎軍團的行藏。
因爲斥候兵是個特殊的兵種,往往一出動就是好幾天,其中很少與大軍聯繫,只有在發現敵軍行蹤,或者遇到突然變故的時候纔會立即回報中軍,所以,既便這些幽州軍的斥候兵三天沒有消息,他們的斥候將軍也不會起疑心,只會認爲大軍身後一切安好。
“將軍放心。”熊霸天獰聲說道,“只要是被我們黑熊部落盯上的人,絕活不過今晚!”
說罷,熊霸天即轉身揚長而去,不到片刻功夫,數百蠻人已經牽着各自的坐騎從山谷密林中鬼魅般冒了出來,然後藉着霧色夜幕的掩護悄無聲息地出了盤龍谷,最終又像暗夜幽靈般無聲無息地四散而去。
這羣來自大荒原的野蠻人箭術超羣,嚴酷惡劣的自然環境造就了他們敏銳的危險感知力,以及超乎常人的聽力和視力,現在他們已經成了猛虎軍團最靈敏的鼻子,最明亮的火眼金睛,更是孟虎手下最犀利的暗殺利刃!
自猛虎軍團西征以來,死在野蠻人箭下的明月斥候兵已經不計其數了,毫不誇張地說,只要被這些野蠻人盯上,那些可憐的明月斥候兵就別想活着見到明天的太陽了!這羣野蠻人根本就是暗夜中的死神!
這跟軍隊的訓練、紀律,士兵的鬥志、士氣沒有太多關係。
論訓練和紀律,這些野蠻人拍馬也趕不上中土世界的軍隊,論鬥志和士氣,明月帝國軍的斥候兵也絕不會比這些野蠻人差,可是斥候兵的較量卻不是正規的大軍交鋒,而是小規模的單兵格鬥,野蠻人的優勢恰恰就是單打獨鬥。
光輝帝國,西部行省。
皇家禁衛軍團的第二、第三兩個師團以及李宇的東部軍團已經進至西陵,而在北方邊境火燒葫蘆谷大破星河鐵騎的嶽蒙現在也已經升任東部軍團第一師團的幕僚長,仍兼閃族聯隊的聯隊長,原本蒙恪是打算把嶽蒙調入禁衛軍團的,可李宇死活不肯,嶽蒙本人也更願意留在東部軍團,蒙恪也就不再勉強了。
西部總督趙青菡在總督府隆重接待了禁衛軍團及東部軍團的一干高級將領,李宇見了趙青菡之後更是唏噓不已,因爲他和趙嶽同爲帝國四大公爵,兩人的交情也算不錯,趙青菡可以說是李宇看着長大的,甚至視如己出。
不過李宇的獨子李舉卻是恨死了孟虎,原因當然是不言而喻的,因爲李舉暗戀趙青菡已經十幾年了,憑趙李兩家的關係,如果不是幾位皇子從中摻和,李舉相信,他和趙青菡早幾年就已經完婚了。
更讓李舉憤憤不平的是,趙青菡居然和孟虎訂婚了!
唯一讓李舉略感欣尉的是,因爲戰事正緊,孟虎和趙青菡還沒來得及完婚,所以他還有一點點的機會,所以李舉心裡期盼着這次西征以慘敗收場,最好是孟虎的北翼偏師落個全軍覆滅,孟虎也死在亂軍之中,這樣一來他李舉就又有希望得到趙青菡了。
不過此時在光輝帝國,無論是燕王蒙恪,東部總督李宇或者是西部總督趙青菡,都不知道西征大軍的最新進展,事實上自從半個多月前帝國就和西征大軍徹底失去了聯繫,這場戰爭現在究竟打得怎麼樣了,誰的心裡都沒有底。
事實上,這種局面是史彌遠造成的,是史彌遠刻意封鎖了消息。
史彌遠也是沒辦法,現在西征軍慘遭敗績,三十萬精銳大軍幾乎全軍覆滅,這事怎麼跟人說起?又怎麼開得了這個口?
因爲不知道西征軍的最新情況,所以李宇的東部軍團和禁衛軍團的兩個師團都沒敢輕舉妄動,進至三江城之後就不再前進了,只是派出了多撥快馬穿過河西峽谷進入青州腹地刺探消息,以期儘快與蒙衍的西征大軍取得聯繫。
明月帝國,西京東效。
日頭西斜,帝國皇帝秋風勁、帝國宰相蕭成樑再次被人帶到了猛虎軍團的中軍,藉着火把的亮光,兩人同時看到了滿臉笑意的孟虎,秋風勁的眉頭霎時便蹙緊了,孟虎臉上的笑容讓他感到害怕,他心裡有種不寒而慄的驚恐。
蕭成樑卻是悶哼了一聲,不屑地別開臉去。
孟虎也不着惱,向旁邊躬身而立的降將拓跋野呶了呶嘴。
拓跋野趕緊向孟虎哈腰應了聲是,然後側頭向秋風勁和蕭成樑說道:“皇帝陛下,宰相大人,這個……事情是這樣的,孟虎將軍想再進一次帝都,可這事不太好辦,所以想請陛下和宰相大人幫幫忙……”
“我呸!”
蕭成樑怒極罵道,“你這個數典忘祖的畜生,這事要讓拓跋壽知道了,你就是死了也不得進拓跋家的族譜!”
拓跋野臉色微變,神情訕然地退到一側不再吭聲了。
孟虎伸手拍了拍拓跋野的肩膀,對蕭成樑和秋風勁說道:“宰相大人,本將軍知道你忠貞節烈,可今天這忙你幫得幫,不幫也得幫!”
“呸!”蕭成樑作色道,“癡心妄想,老夫就是死也不會爲虎作倀!”
“是嗎?”孟虎微笑道,“那今天本將軍還非得讓宰相大人當一回虎倀!”
說罷,孟虎回頭對賈無道說:“老賈,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都準備好了。”賈無道說着從懷裡摸出兩株藥草,陰笑道,“將軍,這是卑職祖傳的秘藥,人吃了後三天之內將發不出正確的音符,也就是說,一旦吃了卑職的祖傳秘藥,就得當三天的啞巴!”
“嗯。”孟虎欣然頷首,又回頭對張興霸說道,“興霸,交待你辦的事情呢?”
張興霸霍然回頭,把手一招,厲聲喝道:“你們兩個,過來!”
兩名士兵應聲從近衛軍中走了出來,仆地跪倒在孟虎面前,疾聲道:“參見將軍!”
孟虎大聲道:“交待你們的話呢?說出本將軍聽聽!”
“是!”前面那名士兵答應一聲,起身喝道,“城樓上的將士聽清了,朕就是帝國皇帝秋風勁,還不快點打開城門!”
“啊?”
“這個……”
一邊的秋風勁和蕭成樑霎時色變,因爲他們發現,這名士兵的聲調居然和秋風勁的聲調極其相似,如果距離稍遠,只怕是連皇后蕭可馨也分辯不出真僞來吧?
這時候,另外一名士兵捏了捏嗓子,也大聲喊道:“城頭上的人聽着,馬上叫你們的長官出來答話,本官乃是帝國宰相蕭成樑,這次幸虧青州軍的拓跋野將軍拼死相救,本官和陛下才得以虎口脫險,眼下敵寇迫近,還不快快打開城門放我君臣進城!”
聽了這話,秋風勁和蕭成樑的臉色霎時變得一片煞白,因爲這名士兵的聲音居然和蕭成樑的一模一樣,到了這時候,君臣倆也終於知道孟虎這混蛋的險惡用心了,可他們現在是人家的俘虜,除了感慨孟虎的狡詐和險惡用心外,也再沒有別的辦法了。
兩名士兵表演過後,孟虎回頭提了秋風勁和蕭成樑一眼,大笑道:“來人,給我們的皇帝陛下和宰相大人灌藥,哈哈哈……”
夜色深沉。
西京城的正東門上火把通明,幾十枝熊熊燃燒的羊脂火把將整個城樓照得亮如白晝,通明的火光中,數十名明月帝國兵標槍般肅立在城樓上,不遠處,更有一隊隊全副武裝的明月帝國兵在來回巡邏。
雖然猛虎軍團已經遠離西京,也沒人認爲猛虎軍團會再次殺回來,可留守西京的燕北飛和公孫蛟都是非常的小心,燕北飛是燕十三的第三子,公孫蛟是公孫項的次子,兩人都是將門虎子,可謂當時人傑。
今夜正好輪到幽州軍守夜,公孫蛟居然親臨東門箭樓坐鎮。
大約半夜時分,東門外的曠野上忽然出現了星星點點的火光,隱隱有雜亂的馬嘶人沸聲隔着夜空傳來,城頭上警戒的幽州兵立刻警覺起來,正在箭樓內的公孫蛟立刻被驚動了,第一時間出來察看究竟。
“將軍,看起來不像是難民。”一名幽州軍的大隊長搶前稟道,“多半是軍隊。”
“不錯,這的確是軍隊!”公孫蛟重重點頭道,“而且還是帝國的軍隊,一羣潰兵!”
“帝國的軍隊?”
“潰兵?”
“不知道是哪個軍團的?”
公孫蛟身後立刻響起一陣竊竊私語聲。
公孫蛟略一沉思,下令道:“怕有人聽着,沒有本將軍的命令誰也不許打開城門,再傳令第三大隊和第一大隊,令到緊急集結,隨時準備馳援正東門!”
“是!”
“是!”
公孫蛟身後的兩名侍從轟然應諾,領命去了。
不到頓飯功夫,城外那片星星點點的火光就靠近了城門。
綿綿不息的馬嘶人沸聲中,公孫蛟和城頭上的幽州軍也終於藉着火光看清了城外這羣軍隊,這的確是明月帝國的軍隊,看旗幟、鎧甲和戰袍的制式分明就是青州軍的,不過正如公孫蛟所說的那樣,這羣青州軍顯得異常狼狽,可謂十足的潰兵。
公孫蛟正欲大聲喝令城下這羣青州潰兵停止前進時,亂軍中卻忽然擁出了數十道身影。
令公孫蛟和幽州將士感到吃驚的是,最前面的那個人彷彿穿着明黃色的龍袍,頭上還戴着金光閃閃的羽冠,看樣式好像,好像是皇帝陛下才能穿的龍袍和皇冠!難道說,這人是皇帝陛下?公孫蛟不由被自己的推斷嚇了一跳!
公孫蛟正吃驚不已時,城樓下的“皇帝陛下”已經大喊起來:“城樓上的將士聽清了,朕就是帝國皇帝秋風勁,還不快點打開城門!”
話音方落,又一道身影出現在“皇帝陛下”身邊,“手舞足蹈”地怒吼道:“城頭上的人聽着,馬上叫你們的長官出來答話,本官乃是帝國宰相蕭成樑,這次幸虧青州軍的拓跋野將軍拼死相救,本官和陛下才得以虎口脫險,眼下敵寇迫近,還不快快打開城門放我君臣進城!”
“什麼!真是皇帝陛下!?”公孫蛟額頭已經冒起冷汗了,“還有宰相大人?這……”
公孫蛟身後的幽州兵也是面面相覷,皇帝當面有心想跪,可沒有軍令又不敢輕易下跪!
公孫蛟心裡更是留了份小心,萬一城外這兩人是假冒的怎麼辦?要是這只是敵人的陰謀詭計,豈不是壞了大事?西京城要是再次被猛虎軍團詐開了城門,並被猛虎軍團再次攻陷城池,那不但幽州軍將臉面掃地,整個帝國都將顏面無存!
想到這裡,公孫蛟咬了咬牙,厲聲喝道:“你們有什麼憑證?”
“憑證!?”城樓下的“宰相大人”陡然跳腳罵道,“本相和陛下就是憑證,難道你們不會找幾個認得陛下和本相的京中官員出來辯認嗎?不過本相奉勸你們,敵寇就在離此不遠的地方,拓跋將軍正率領青州軍拼死抵擋,眼看就要支撐不住了!”
城門外,蕭成樑已經急得快哭了,可憐啊,他真的半句話也沒說啊,剛纔的那番話都是他身後的敵寇奸細說的啊!孟虎這混蛋真是太惡毒了,他這是要把騙開城門的罪名加在他們君臣倆身上,這是要把他們君臣倆活生生地往賣國賊的火坑裡推啊。
偏生身後那兩名敵寇又挾持得緊,蕭成樑就是想自殺也是不能,任他再怎麼掙扎也是掙扎不脫,更要命的是,在城頭上的幽州將士看來,卻是他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分明是靠着身後幽州將士的“攙扶”才得以站穩啊,真是太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