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似乎從來都沒有過尋常夫妻該有的東西。他們從來不會爲了油鹽醬醋而爭吵,甚至於陳嘉華在外與別的女人有染這件事,夏之寒都從未與之爆發激烈的爭執,他們也很少在一起吃飯,逛街,甚至爲了避嫌,在法院遇見了連招呼都不會打,他們也很少干涉各自的生活,對於各自的朋友圈都知之甚少。他們之間,似乎除了牀上那點事情,就再無其他。
以前,夏之寒就經常在想,婚姻生活就是這樣的嗎?互不關心,互相冷淡,甚而互相避開。但這並不是她所期望的,但她卻無力改變。
婚姻是兩個人的事,一個人再怎麼努力,都只能是個跳着單簧管的小丑罷了。
所以,她有時候甚至會對陳嘉華出軌這件事感到慶幸。如果沒有那件事,她仍會對他們的婚姻抱有期望,假如不是那件事,她或許不會有現在的決心。
又是一陣風來,吹亂了她的長髮。她來不及伸手捋順,擡起的胳膊已經被人抓在了掌中,緊接着被一股大力一拉,不得已回過身來,望見的竟是滿臉怒容的陳嘉華。
夏之寒驚愕地呆在原地,有些反應不過來,她不明白此刻陳嘉華這樣的表情究竟是想要做什麼。沒有給她任何時間去思考,陳嘉華狠力拉着她往回走去。
他走得太快,步子太大,夏之寒幾乎跟不上,只能任由着他像拖着塊破布一般拽進了房子。
正在屋裡說笑的夏家兩老見到此番情景,十分驚訝,正想上前勸解,陳嘉華卻語出驚人。
“爸媽,請你們相信我,無論怎樣,將來如何,我不會離開小寒,也不會讓小寒有機會離開我。我要讓她一輩子呆在我身邊,無論發生什麼。”
陳嘉華這一番話,說得異常堅決,滿臉肅穆,不像在開玩笑,他也不是會開玩笑的人。夏父夏母完全沒有心理準備,一下子懵了,面面相覷之後,望着同樣已經呆了的夏之寒。
不等他們再反應,陳嘉華已將夏之寒拉進房間,關上了房門。
夏父夏母望着那張已經緊閉上的門,一時無話,半晌之後,聽着房間裡顯得微微有點大的響動,才幡然醒悟到什麼似的,會心地相視而笑。
那響動,着實容易讓人誤會。年輕小夫妻,那麼急切,呆在房間裡,還能幹些什麼呢?
當然,嚴格地來說,這也不全然是誤會。
房間內,夏之寒被陳嘉華壓在身下,動彈不得。那響動,實際上是她奮力掙扎時將身邊的凳子踢翻了。
陳嘉華彷彿忽然發了狂,不管
不顧,全然不在意身下夏之寒多麼地抗拒,單手將她的雙手扣在頭頂,另一隻手已經拉開了她的大衣腰帶,並順勢從下面滑入她的毛衣。
夏之寒身子一抖,她感覺那帶着冬日冰冷溫度的手,彷彿一條毒蛇一般,在她身上滑行,不斷向上,慢慢地,覆上了她的胸脯。
他沒有吻她。她知道,他爲的只是發泄,只是報復。他不可一世的陳嘉華,什麼時候會這樣屈服,就算他先背棄了她,他也絕不容許她這樣瀟灑決絕地逃開。即使相互折磨,他也要看着她爲他痛苦。就像穿舊了的衣服,有一天不想穿了,即使礙眼,也不會輕易扔掉,放在角落裡慢慢爬滿灰塵,也是一種滿足。
他的那番話,就是這個意思。別人不明白,她還還能不知道麼?他就是這樣一個人,從不認輸,永不低頭。
很快,那隻冰冷的手慢慢向下移去,她心裡猛地恐懼起來。當他開始死命去拉她褲子拉鍊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
陳嘉華已經剋制不住,氣息粗重,黑色的風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丟到了地上,白色的襯衫鬆開了好幾顆釦子,露出結實的古銅色胸膛,頭上的髮絲也有幾分亂了,低頭的時候,斜斜落在額頭。
也許,當我們在電視劇裡看到一個俊帥的男人如此這般的時候,會覺得旖旎性感。但當真正身處其中,作爲被請破的一方的時候,那種恐懼感,絕不是旁觀者所能體會。
終於,拉鍊開了,陳嘉華一把將夏之寒的褲子扒了,又伸手解開了自己的皮帶,堅挺的硬物已經抵在了夏之寒的腿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這一刻,夏之寒終於剋制不住哇地一聲哭出聲來。
窗外仍有煙花綻開,轟隆隆的聲音讓房間裡更顯得安靜。這一聲,似乎猛地驚醒了已經失去理智的陳嘉華。他擡起頭,滿臉血紅,額上佈滿了細密的汗珠,就連胸膛上也泛出了水光。 見他這副模樣,夏之寒心道完了,看來今晚再再怎麼抵抗,也是無濟於事了。男人,再怎麼理智有頭腦,說到底,也都只是依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想到這裡,她卻反而哭不出來了,有了股破罐子破摔的意味。她的眼角還有淚水,眼睛定定地看着滿臉漲紅的陳嘉華,忽然如待宰的羔羊一般,攤開了雙手,張開了雙腿,臉側過去,望向窗外幽靜的河水,冷冷道,“來吧,無所謂了!”
她閉上眼睛,告訴自己,最後一次,就當最後一次,忍一忍就過去了。
好半天之後,她仍保持着那樣的動作
,陳嘉華並沒有如她想象的一般,如餓狼一般撲上來。
她轉回頭去,陳嘉華正站在牀邊,低着頭看她。
窗外的光影閃閃爍爍,照進屋子來,星星點點打在他身上。房間裡沒開燈,屋子裡很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她的腦子裡卻能準確地浮現他此刻的神情,就好像早已刻錄進去了一樣。
對於這一點,夏之寒也覺得很奇怪,她明明不瞭解他,就像剛纔他突然的剎車,可有的時候卻又很瞭解,甚至比他自己更瞭解。
“什麼叫無所謂了?你是不是覺得很委屈?”果然,陳嘉華冷冷道。
夏之寒不答,見陳嘉華沒有再苦苦相逼,她的神經稍稍放鬆下來,這才感覺到冷,慢慢將身子縮起來,低頭伸手將衣服拉好,譏諷道,“不覺得委屈,難道還要感到榮幸?你以爲我是你那什麼那些個誰,巴不得爬上你的牀麼?陳嘉華,你不要太自信了,不是每個女人都活該爲了你死去活來,你再有權有勢有錢我都不稀罕,你就不能當發發慈悲,扔了我這件舊衣裳麼?你那樣對我爸爸媽媽說是什麼意思,你不就是放不下你那點虛榮心,你碰過的東西也不讓別人碰!你不就是想把我扣在你手心,不讓我再去擁有新的生活,你不就是要看着我痛苦!不錯,我現在這樣活着很辛苦,你的目的達到了,你滿意了吧!”
夏之寒越說越激動,最後幾乎是剋制不住地喊出來。陳嘉華卻忽然沉默了,嘴張了張,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只是在黑暗中瞪着一雙眼。
說話間,衣服已經拉好了,陳嘉華忽然又伸手過來,夏之寒一驚,本能地快速起身,在牀上快走幾步,縮到了最角落站住,警惕地看着陳嘉華。
“你又想幹什麼?剛纔你放過機會,現在又想要麼?你還要不要臉!”夏之寒一緊張,開始口不擇言。
陳嘉華臉黑了半分,恨恨地縮回了手,迴轉身去走到櫃子邊,拿出了昨夜的行裝,重新開始打地鋪,邊動手便憤慨道,“你以爲你是什麼天仙美女麼,男人不要臉也想跟你一親芳澤?”
夏之寒微微愣了愣,“剛纔你明明……”
“明明怎樣?”陳嘉華頭也不擡,滿不在意,彷彿剛纔的事情根本不曾發生過。
夏之寒當然是說不出口了,趕緊縮進被子裡。
被子鋪好了,陳嘉華依舊安靜地躺進地鋪。
夏之寒開始還有點緊張,慢慢地竟也睡着了。半睡半醒間,似乎聽到有誰在說話,好像是在問她什麼問題,可她始終沒聽清,便睡過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