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明搖了搖頭說道:“你們啊,我覺得當前最主要的還是練兵,我們的單兵作戰技巧跟日本兵相比,差了很大的一截子,在裝備不如人家,作戰技巧不如人家的情況下,只有勇敢不怕死,結果只能是死更多的人。http://%77%77%77%2e%76%6f%64%74%77%2e%63%6f%6d”
林恆奇看着李正武等人,說道:“雷子明的話很有道理,在山裡的這段時間,我們要加緊練兵,上一次的戰鬥,給了我們血的教訓啊,死了那麼多的兄弟,人人都很心痛,可是,我們不單單是爲了戰友報仇,還要把日本鬼子趕出中國去,既要打敗敵人,還要保存實力,這就是難題,不要用不怕死來教育弟兄們了,除了不怕死之外,還要求槍法好,作戰機動靈活,更多地消滅鬼子。”
“是。”幾個營長看林恆奇支持雷子明,一起答應下來。
雷子明看着自己的意見得到了採納,這纔對林恆奇說道:“這三個兵我要了,以後,我會教他們一些需要注意的問題,明天一早,我就不來告別了,反正,以後我還會經常回山的。”
“好吧,走,我們吃飯去,山上的酒水少了,也夠大家一醉方休的啦。”
這一次,雷子明心裡有事,喝了半碗酒就不肯再喝了,心裡始終記掛着枝子,不曉得她跟千葉滕秀談得如何,如果,她這一次真的回到了日本,對自己固然是一個損失,卻能讓孩子順順當當生下來,也是不錯的,枝子懷孕到現在已經快三個月了,需要保護起來,不能再跟着自己打打殺殺的了,那可是自己親生的孩子啊,不知道父母知道了自己有了孩子,會不會很高興,哥哥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了,自己再生一個,雷家的人丁就興旺了,後代傳承還是很重要的,有了後人,纔能有更大的動力去奮鬥。
萬達、金來宗、黃樹鬆三個人看到雷子明回到營房,他們三個人也跟着默默來到這裡,今天在戰友面前,他們的回答儘管是正確的,是雷子明需要的,卻引起了戰友的鄙視,說他們三個是屬於貪生怕死的人,將來就是做漢奸的料。
三個人坐不住了,但是心裡的想法又無法跟別人交流,只能把雷子明當做最後的靠山。
雷子明看到他們愁眉苦臉的樣子,心裡面也是很煩,喝道:“你們家裡死了人啦?怎麼就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萬達說道:“雷中尉,我們在山上真的是沒有容身之地了,今天,那麼說話,戰友們恨不得殺了我們。”現在,雷子明的軍銜已經被上級授予中尉的軍銜,可是,他很久沒有穿上軍裝了,在很多士兵的眼裡,他不具備中尉軍銜的能力。
“有那麼嚴重嗎?”雷子明很顯然對下級士兵的鬥爭並不是太瞭解。
“真就是那麼嚴重。”金來宗說道:“您還不知道山上的弟兄對日本兵有多大的仇恨嗎?”
雷子明想到枝子在山上被士兵排斥的情況,不由得嘆了口氣,當初發現枝子的作用的是譚長林,而現在,譚長林背叛了革命,背叛了中國,也背叛了祖宗,事實上,譚長林的眼光還是長遠的,軍事技術還是傑出的,枝子在協助自己的方面,發揮了很大的作用,貢獻是無可替代的,可是,依然得不到部隊戰士的理解和支持。
在多數的戰士心裡,只要上級給他們發下彈藥,受傷了有人治療,有吃的有衣服穿就行了,可是,沒人去想一想,彈藥的補充和衣服的發放,需要經過多少道手續,需要多少人的努力,甚至是不顧生死,才能把這些物資運到山上,用到關鍵的時候。
雷子明說道:“我做了決定,你們三個都跟着我下山,至於裝備,不是主要的,而是,你們需要做演員的素質。”
“做演員?”萬達三個人面面相覷,不懂他們的任務怎麼跟演員發生了聯繫。
雷子明解釋道:“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你們需要化裝成民工、瓦工、木工,還有商人或公子哥的形象,在某些特定的場合裡,接觸某些人羣,這樣的身份是合理的,能夠解除別人對你們的懷疑,如果是裝的好,可以讓他們接下去的行動如魚得水,如果,裝的不好,那麼,以後會步步難,知道了嗎?”
“哦,我明白了。”黃樹鬆說道:“以後,我們的對外身份是不是經常需要轉換啊?”
雷子明點點頭說道:“是啊,我就換過很多的身份,有時候,是戰士,在戰場上殺鬼子,跟普通的士兵一樣去衝鋒陷陣,有時候是商人,言談之間,一定圍繞着利益,砍價殺價那是商人的本性,有時候是車伕,穿着打扮必然附和車伕的身份。”
金來宗說道:“哦,我知道了,那以後,我們是不是就需要經常變來變去的?”
雷子明拍了一下大腿說道:“唉,跟你們說不清楚,反正,不管怎麼變化,我們是**的戰士,一切都是爲了抗日,這一點是不能變的,而且是底線。”
萬達、金來宗和黃樹鬆三個人一起站起來,說道:“我們是戰士,抗日的戰士。”
雷子明咦了一聲說道:“你們的心還挺齊的啊,你們早就認識?”
萬達摸了摸臉頰,說道:“其實吧,黃樹鬆是我的大舅哥,這個,這個金來宗呢,是我的表弟。”
“啊?”這一次輪到雷子明驚奇了,說道:“既然你們都是親戚,是不是在這之前就說好了啊?”
“啥說好了的?”黃樹鬆不太明白。
雷子明皺着眉頭說道:“就是,我把你們叫進來,之後,問得那番話啊,就是在半路上遇到敵人應該怎麼辦,怎麼處理的事情啊?”
“嗨,就是那句話啊?”萬達說道:“有時候啊,我們也在一起擺擺龍門陣,就是聊聊天啥的,大家都說啊,在某一種情況下,跟敵人遇到了,怎麼處理,比如,我們的人多,敵人的人少,敵人的人多,我們的人少,還有猝然遭遇了,該怎麼辦,我們都認爲啊,能幹的過,就堅決幹,把敵人消滅掉,不能幹,就跑掉,跟敵人硬碰硬。”
雷子明點點頭說道:“你們都是具有奸商的潛質。”
他不再說什麼了,既然大家都是親戚,在將來的行動中也能做到相互配合,現在的時間來不及了,他需要馬上回去,看看枝子那邊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
第二天,雷子明自己一個人,萬達等人都化裝成當地的農民向城裡走去,雷子明讓他們分開進城,並且說好了,經過哨卡是對他們的又一次檢驗,別人一旦遇到危險,任何人不能去求救,到了任何時候,哪怕是嚴酷的刑罰,也不能承認是抗日的戰士。
雷子明鄭重地說道:“不承認你們是士兵,還有活下去的希望,一旦承認只能是死亡,而且是非常慘烈的死去,別聽鬼子的鬼話,他們,殺人不眨眼,不會在乎任何一箇中國人的活着或死亡的。”
萬達等人都點頭答應下來,按照自己印象中的當地農民選擇衣服,山上有很從劉家坪逃難過來的農民,換一身衣服是不難的,就這樣,他們先後下了山,趁着天色矇矇亮的時候向着山外走去。
太陽快出來的時候,走在前面的黃樹鬆忽然舉起了手,落後後面二十幾米的雷子明立刻歪身倒在草地上,隨後擺了擺手,跟在他後面的金來宗很機靈,也躲在一棵大樹的後面,萬達就慘了,他的身邊是一條小溪,直接臥倒在水裡面,雷子明一回頭,把這一切看在眼睛裡,心裡面很滿意,在遭遇到危險的時候,保全自己是最主要的。
“什麼的幹活?”前面果然出現了日軍的問話,這個地方,山高林密的怎麼可能會出現鬼子呢?雷子明心裡合計着,偷偷探頭瞭望。
透過樹叢前面真的站起來三個端着槍的鬼子,人數不太多啊,雷子明看了看更遠處,沒發現大批日軍的蹤跡,事實上在地形複雜的地方本來就不是適合大部隊行動的,單人行走還可以,但是重裝備的轉移和架設就不是那麼容易的,首先是機槍的架設,需要在視線開闊的地方,總不能對着山崖開火吧?其次是山炮的架設,需要在能把炮彈打在至少一千米之外的地方,距離如果只有幾百米的話,不但不容易瞄準,也容易受到步槍的攻擊,炮兵的作戰技術跟步兵是不一樣的,很多的日軍炮兵並沒有配備武器,因爲炮兵搬動裝備的時候需要使用很多的人力,在搬大炮的時候掛着一把步槍,那就是累贅,何況這個步槍還使用不上呢?
這些都是很現實的問題,因此,在山地作戰的時候,不適合大部隊機動靈活地作戰,日軍當時在中國的內陸作戰推行那麼快,就是因爲他們有機械化作戰的裝備,戰車、坦克、大炮、飛機,這些武器裝備都適合在平原地區作戰,因此,中國的軍隊在平原地帶根本無法阻止日軍的推進。
後來,戰爭發展到江南一帶,那裡的地形山高、水深這才漸漸遏制住了日軍的推進,隨着戰爭的延長,特別是得到美國等同盟國的援助之後中國已經具備了大反攻的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