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子明聽到了彙報之後,對寧玲說道:“玲玲,你去看一看,把他們全部幹掉,剩下的人,繼續訓練。”
“是,戰士們一起答應下來,這幾天的訓練讓他們的身上有了戰士的鐵血味道,聽到鬼子來了之後,儘管心裡面還是有壓力的,卻沒有四散逃跑,這就是成績,他們僅僅依靠這個集體,每一個人都在渴望做出成績給別人看,那些被鬼子蹂躪的‘女’子的臉上顯出復仇的表情,她們恨不得立刻加入到戰鬥中去,雷子明認爲,現在讓她們加入到血腥的戰鬥裡面還爲時尚早,他不能因爲這些人不是最堅強的最有戰鬥力的戰士,就隨意讓這些人去送死,這樣的想法跟扔下在戰場上重傷的士兵不同。
在戰場上重傷的士兵在‘激’烈的戰鬥中不能救下來,那是因爲即使是救下來也沒有用的,明明知道去送死,還是要勇往直前,就是愚昧。
他們還在山崖的阻擋下繼續訓練,這對每一個人都是一種考驗,特別是新人,聽到了槍聲就開始興奮的人來說,這是一個心態不穩的象徵,老戰士只想怎麼去消滅敵人,保全自己,而不是把‘精’力用在跟活下來之外的多餘的地方。
槍聲響起的時候,雷子明厲聲喝道:“都不要去聽槍響,那裡的戰鬥跟我們無關,你們需要訓練的不僅僅是動作和姿勢,還有更加重要的就是心態的問題,那就是,泰山崩於前而臉‘色’不變,做到了這一點,纔是真正的戰士,跟你們的‘性’別和年齡無關,跟體力和武功的高低無關,真正要鍛鍊的還是心態問題,即使是被一支槍頂着和被一百支槍口頂着,結果都是一樣的,死亡,不僅僅是一個狀態,而是在走向死亡的時候,你們的心裡在想着什麼,記住一點,在任何情況下,在任何時候,都不要放棄求生的‘欲’望,這是一個戰士應該做到的,但是,那種拿着戰友的危險去換取個人自由的行爲卻是可恥的,黑和白,正義和邪惡的標準就在這裡,你們可以爭取活下來的機會,而不是換取,用別人的生命換取自己的活命,是一種恥辱,明白了嗎?”
“明白了。”又是乾淨利索的回答。
雷子明笑了,說道:“我知道,你們認爲自己不會是那些身強力壯的戰士的對手,因爲體力的限制,影響到了你們行軍的速度和高強度的作戰場面,可是,在我的經驗裡面,決定戰鬥勝負的只有一個因素,那就是,不怕死的‘精’神和不屈不撓的意志力,這纔是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的關鍵,我訓練你們,就是訓練你們一些必須的體力和團結協作的‘精’神,以及戰無不勝的意志力,在任何的時候,都要學會細緻觀察敵情,找到突破口,最終打敗敵人。”
“是。”這一次,聲音沉穩了一些。
外面的槍聲持續響起,雷子明甚至能在凌‘亂’的槍聲中分辨出屬於寧玲的 ??槍聲,她的槍聲帶着一種節奏感和美感,這是跟自己不一樣的,雷子明的‘射’擊純粹爲了殺人而‘射’擊的,寧玲的‘射’擊卻是帶着一種隨意‘性’和好奇的心理這跟兩個人從事軍事行動的初衷有關,雷子明一開始就是帶着強烈的復仇感參加部隊的,而寧玲卻是對鬼子沒那麼多的仇恨感覺,她是被雷子明一手帶出來的,寧玲是被迫而又帶着自願的情緒加入到殺死鬼子的行列中去的,這讓寧玲的‘射’擊裡面帶着不是那麼急切,卻多了一份從容不迫的心態。
寧玲的‘射’擊水準讓那些士兵驚歎,她只用了五分鐘就殺死了十二個鬼子,士兵們把鬼子的屍體擡了回來,雷子明對他們說道:“這是鬼子的先遣部隊,不超過兩天,大隊的鬼子就會趕來消滅我們。”
洪來寶問道:“連長,我們怎麼辦?”
“來犯者,殺。”
雷子明命令道:“第一排和第二排,馬上帶着輜重轉移,第三排第四排,放別把守東西兩邊的山路,我就不信了,憑着咱們這裡易守難攻的有利位置還會輸給了鬼子?”
第一二排的士兵都是‘女’人,雷子明的意思就是想讓‘女’人帶着輜重撤走,男人留下來抗擊侵略者,第一二排的排長是寧玲和一個名字叫盛青的‘女’子,寧玲的理由很簡單,要跟哥哥在一起。
盛青說道:“連長,你不能重男輕‘女’,憑啥男人得到重用,我們‘女’人卻去搞運輸?我們也要參加戰鬥。”
雷子明深深吸一口氣,說道:“作爲這支部隊的最高指揮官,我需要考慮的是,假如戰鬥失敗了怎麼辦?我們需要保存實力,而你們就是幫助這支部隊存活下來的先遣部隊,我們要打勝一場兩場戰鬥是很容易的,可是,要在這個地區堅持下來,就不是那麼容易的了,我們需要的不是把來犯的敵人消滅乾淨,而是要把侵略者趕出去,我們需要堅持下來,保存輜重,纔是堅持下來的物質條件,一旦我們失敗了,就需要撤退,那麼‘女’人先撤,是因爲先天的體力的需要,假如你們跟男人一樣跑路,你們能跑得過男人嗎?在殘酷的戰鬥中,戰鬥在一線的士兵是勇敢的,但是,後勤同樣重要,慢慢的,你們就會明白,現在,你們就是要學會一名戰士的第一條,那就是服從命令,而不是質問爲什麼,以後,還有會很多的戰鬥,表面上看,都是不公平的,但是,作爲戰士,服從纔是勝利的第一條。”
最後,寧玲和盛青被他說服了,也不完全是說服,而是來自他強力的命令,作爲軍事長官,雷子明深深知道,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纔會發揮軍事行動的最大效率,商量和集思廣益從來不是優秀指揮官要學習的榜樣,那樣的話會耽誤最寶貴的時間,優柔寡斷就是軍事行動的最大敵人。
敵人的到來很迅速,第二天一早鬼子首先從東面發動了攻擊,首先是炮擊,成羣的炮彈在狹長的營地上爆炸,幸好雷子明早有準備,一半的士兵帶着輜重連夜從山崖上退去,在寧玲的帶領下到秘密營地,也就是那個山‘洞’避難,山上的牲口遭了殃,它們龐大的身體無法從山崖上吊下去,被成排的炮彈炸飛了,戰士們都預先在靠近陣地的地方隱蔽起來,鬼子的炮彈基本上都在空地上爆炸。
鬼子轟炸了半個小時之後,敵人的步兵開始進攻,硝煙的後面,一個個鬼影子在不斷移動,貓腰衝了上來,雷子明命令道:“把前面的敵人放過來,用手雷招呼,這麼險峻的地方,敵人根本沒有衝上來的可能,我們就是放他們上來,用石頭也炸死而來他們,何況我們的手裡拿着的也不是鐵疙瘩。”
果然,就在鬼子距離他們的陣地只有十幾米遠的地方,三顆手雷扔過去,爆炸之後,十幾個鬼子被衝擊‘波’掀下懸崖,帶着長長的哀嚎消失在百米的山崖之下,不需要炸彈的彈片殺傷力,單單是爆炸之後的衝擊‘波’就給敵人巨大的震撼。
由於這裡的山路狹窄,敵人實現不了大部隊的攻擊,人數少了攻擊根本不能奏效,戰鬥呈膠着狀態,陷入了相持階段。
雷子明並沒在最前面派很多的人,而是隔了十米設立一個哨卡,這樣,會給敵人每前進一步就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其餘的人退守在安全的地方,準備隨時增援前面的戰友。
到了天黑時分,鬼子沒有前進一步,陣地依然在雷子明等人的手裡,而鬼子至少死了五十個人,國軍的士兵死傷只有十餘人,以輕微的傷亡換取最大的成績,到了晚上之後,雷子明組織了兩個排,只有十五個人的力量,每個人均帶着二十個以上的手雷,悄悄下了山,走過那段最險峻的路段,可以看到敵人在三裡地長的路段內紮營,營地上燈火通明,人喧馬嘶,十分熱鬧。
按照計劃,他們貼着懸崖的旁邊‘摸’索着前進,三個小時,他們只走了一里地遠,每隔200米留下一名戰士,最前面的雷子明到位之後,率先扔出了手雷,隨着轟轟轟的爆炸聲,剛剛還平靜的鬼子營地上響起爆炸聲,一時間人仰馬翻,鬼哭狼嚎,無數條人影被炸飛在半空,氣‘浪’衝得人站立不住,剛剛站起來就被另外一股衝擊‘波’擊倒,鬼子很顯然沒有想到一整天還被攻擊的部隊竟然能夠組織起這麼大的反擊,他們的陣腳被打‘亂’了,在狹窄的空間里根本沒有閃避的地方,就連雷子明屬下的戰士都被這一股股的強大力量衝的站不起來,更不要說在衝擊‘波’正中的敵人了。
這是一次十分成功的絕地反擊,如果不加以反擊,他們這些人永遠處於被動挨打的位置,出動出擊從來就是雷子明的戰術,即使是自己的力量不如敵人的強大,也要進行反擊,只有進攻才能爭取到軍事上的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