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過,是一隻狐狸。”
梨綰睜眼,這是哪兒?
“你終於醒了。”一女子一身素色長裙輕移蓮步朝她走來。
許是怕自己的容顏現於人前,覆着面紗,微露的眉眼分明添了幾分魅惑,隔着面紗也有幾分猶抱琵琶半遮面之感。若是單單這樣瞧着,也會覺面紗下的容顏該是如何的絕色。
“你是?”
“你以爲替他尋來藥草,便能令他歡喜上你了嗎?”女子答非所問。
聲音裡的恨意漸濃,“這一次,我定不會放過你。”
“你究竟是誰?”梨綰撐着牆垣站起。
纖細的手摘下面紗,女子眉眼雖還未長開,卻已能看出姣好之姿:“你憑什麼能在他身旁。”瞧着她的神色晦暗不明。
“你說的是?”她真心不記得見過這女子。
“還在裝傻?二皇子蘇歿你總該認識了吧?”女子冷笑。
“阿歿?”梨綰蹙眉,這女子莫不是因傾慕蘇歿後將她抓來這?
“我守了他那般久,他卻不曾正眼看我,而你卻能陪在他身旁。”
原來是嫉妒。
“想我一仙界公主,身份比你高出不知多少,他只待你不同。”
話說,公主你確定沒弄錯嗎?蘇歿幾時待她不同了,明明見着她也是一副冷臉啊。
女子望着她,嘲諷地輕笑道,“你就好好呆在這裡!”語罷,纖細的手一揮,面前的景色瞬間變成陰暗潮溼的牢房。
梨綰只覺全身的氣力似被生生抽去般,伴隨着刺骨的寒意,襲至全身。
只得眼睜睜地看着女子一步步逼近,手也狠狠地掐住她的傷口。
“一進這便會將你的靈力封住,不用白費氣力了。”滿意地看着梨綰失卻血色的臉頰:“當然,也別想着出去!”
“好好呆在這享受吧。”
梨綰捂住傷口,想起九重天先前說的八卦——戚竹公主深得仙皇寵愛,性子嬌蠻任性,一說她曾因婢女生得俏麗,以瓷片生生毀去她的容顏。
這次將她困在這……
梨綰打量周圍的景物。
似乎沒有是可以出去的。
等等,那裡好像有缺口。
指尖凝成的紅光沒一會就滅了。
梨綰的神色一僵。
她的修爲幾時變得連最容易的術法也使不得了。
梨綰只好自個靠近那缺口。
這缺口,怎的越看越感覺小呢……
梨綰撕下裙角,準備包紮傷口。
傷口竟然癒合了?!
梨綰驚異。
她不記得她有用術法癒合啊,怎的就好了……
而且,她在深淵裡究竟幹了什麼會受這般重的傷?她只記得那隻邪魔阻攔後一男子救了她。
對了,她好像忘了問他是誰了。
難道他們之前認識?
還是他是蘇歿的好友……
這個念頭一劃過腦海就立刻被梨綰否決,最不可能的便是這猜測了。
以蘇歿的性子,怎會爲了她去託好友進深淵救她。
糾結了會那男子的身份,梨綰用手比劃了會缺口大小。
剛好能容下原身大小是怎麼回事?
算了,出去再說。
再在這待着,指不定修爲會被耗盡。
小狐狸鑽了出去。
出了牢房,梨綰纔想起先前在深淵尋的藥草。
等到時再給蘇歿罷,現下最要緊的是尋到阿歿。
“我早知道你會逃出。”戚竹嘲諷地道,“你是想尋蘇歿?現在他可能沒時間理你呢。”
“什麼意思?”除了剛認識蘇歿那會,之後他雖然待她仍是冷淡,可好歹沒有無視她。
“你到時便會知曉。”
“……”
“我看你修爲也不多了,我就發會好心帶你去見蘇歿。”隨後又是恨恨道,“也不知他看上你哪裡。”
幸好她傷口癒合了。
梨綰看了眼戚竹公主使勁掐的地方:“公主你就不能好好站着嗎?”非要碰她。
戚竹一張臉登時由白轉青,狠狠地瞪了她會便沒了下言。
“公主這變臉的活練得果真是極好的。”跟凡界那些戲子有得一拼。
“你……”
美人在側,果真沒空理她。
男子仍是一身玄衣,身旁卻站了個白衣女子。
那女子似乎說了句什麼,後是蘇歿溫柔地爲她摘去落到頭上的花瓣,再是女子嬌羞地低頭。
好一副郎才女貌的登對畫面。
蘇歿先前待她冷漠,就是爲了這女子嗎?
似是察覺她的目光,女子擡頭挑釁地看了她一眼。
這次聲音清晰了點。
“怎麼了?”蘇歿低沉的聲音。
“想是哪位仙君怕打擾了我們只敢在一旁偷偷看着,過幾日就會傳到人盡皆知了”女子應道,聲音竟與她有幾分相似。
“你也會怕這些?”添了幾分笑意。
“你就會打趣我。”
“他們是不是很配?”戚竹問道,語氣帶着些許妒恨。
就算蘇歿歡喜他人,她也要去將心意說出。
“你以爲我會讓你去與蘇歿說話?”戚竹說罷,手指着她。
疼意逐漸蔓延,梨綰撫上脖頸,想以此減輕燒灼感。
“這可是極爲珍稀的藥草,花在你身上,我倒有些不捨了呢。”
你對我做了什麼?梨綰試着開口,卻只能發生破碎的嗚咽聲。
“發不出聲音的滋味如何?”戚竹陰測測道。
“而看着心愛之人與別的女子相依相偎的感覺又是如何?”
她不是,也歡喜蘇歿,怎的會任那女子與蘇歿在一起?
“我是歡喜歿哥哥,不過,比起你,我還是更願意歿哥哥與皖姐姐在一起。”戚竹眼裡的恨意更濃,“只要除了你,誰都可以。
“每當我在一旁看着你們相處的情景,就暗地發誓定要你嚐嚐眼睜睜看着心愛之人與他人在一塊卻不能做什麼的滋味。”
就算是這樣,她還是要告知蘇歿心意!
“既然你還不死心,那便自個去看看蘇歿是如何待你的。”
從回憶中抽離。
梨綰揉了揉發疼的額際。
方纔她好像是與蘇歿出了深淵後在那烤魚,接着蘇歿突然不見了。
她聽到身後有個聲音……
“戚竹公主?”她又把自己抓來這作甚。
梨綰倚靠着牆垣,卻聽得腳步聲漸近。
“你又落到我手裡了。”見梨綰無半分驚詫,戚竹又有些惱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猜這個作甚?”她未免想太多了罷。
“還是你以爲蘇歿會來救你?”
“你真的想多了。”
“是了,我差點忘了蘇歿待你是如何冷漠的。”
“……”
“好不容易從深淵裡出來,去尋他,他卻不認得你,還真是可笑。”
“這些,好像與公主無關。”
梨綰心底卻有些怨念了,蘇歿怎能連她也忘了,難道之前的那些他就沒有半分感覺嗎?
“你是何人?”他冷冷地看着她。
阿歿,是我啊。她當時心裡只有這個念頭,若是蘇歿親口說出他歡喜的是那女子,那她便不再打擾他們。
可是他沒有說,卻是以行動表明了一切。
那女子的出現,輕易將蘇歿的目光奪去。
“阿歿,我今日畫了一幅畫,你看如何?”白衣女子柔聲道,望着她的目光卻是挑釁。
“這是你?”
“是啊,畫得如何?”女子白皙的臉頰染上紅暈。
蘇歿提筆,爲她添上幾筆。
阿歿他,竟會爲別的女子畫畫?
回憶真是惱人。
卻令她捨不得忘卻。
阿歿,你怎能全都忘了呢。
“我倒覺着他看不上你是應該的。”戚竹蹲下與她對視:“司命薄裡分明無半分你的記載,你說你一個來歷不明的女子,蘇歿又怎麼可能看上?”
“而且天帝伯伯已經答應將我嫁於歿哥哥了。”
“公主若是能令蘇歿歡喜上,也犯不着在梨綰面前說這些,只是……”梨綰故作停頓。
“只是什麼?”見梨綰神色無半分哀傷,戚竹咬牙切齒道。
“只是阿歿待你好像更冷啊。”這地方竟沒有封住她的修爲。
“你有什麼資格說我!”戚竹氣得俏臉通紅:“天帝伯伯是絕對不允許一個身份不明的女子嫁於蘇歿的。”
似是想到什麼,戚竹氣極反笑:“罷了,你也,沒有多少時日了,說贏我又有何用。”
“你這次又要用什麼?”又要把她困在牢房裡?
“我原本是想跟司命仙君借司命薄改去你的命格,尋了半天沒找着,倒是想到另一個主意。”戚竹望着她:“你還真是命大呢,上次那般對你,你竟還能活着。”
手裡白光大盛,逐漸凝成一把劍。
戚竹握着劍走近:“這也罷了,但是你最不該的便是回到蘇歿身邊,這一次我要你有來無回!”
“你竟把這劍盜來了。”
“不過是借用一會,把你除去了,歿哥哥再怪罪於我也挽回不了什麼了。”
“吱。”
“誰?”戚竹緊張地望向那處。
只見紅狐踱步而來,緊緊地盯着她手裡的劍。
“你怎麼來了?”它不是蘇歿養的靈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