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天晚上和公主,陳貴妃一起用了膳,有公主陪伴,皇帝這天吃了很多,飯後,又讓公主和陳貴妃陪着去御花園散步。
路上,皇帝一般緩緩的走着一邊說:“朝中這些個大臣們只會爭權,弄權,現在國庫空虛,西北還需要用錢,朕都焦頭爛額了,他們卻只是關心怎麼排擠同僚,怎麼爭得更高的位子。沒有爲朕分憂的人啊。尤其是太子,太讓朕失望了,在這種時候,他沒有想着怎麼爲國分憂,卻爲了一個孌童跟老二打架,真是丟人啊。”
因爲這番話涉及太子,陳貴妃聰明的沒有吭聲。倒是麗川公主毫不掩飾的說:“大哥自持是儲君,出身高貴,從來沒有把誰放在眼裡過。二哥母親位份低,二哥就一直自暴自棄,從來沒有和大哥爭過什麼,這次怎麼厲害起來,居然和大哥爭了?”
皇帝冷哼一聲說:“爭東西不怕,好歹爭點有用的,現在是爭個孌童,真是丟盡皇家的臉面啊。這種兒子都不如不要。”
麗川公主還要說些什麼,陳貴妃卻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忙搶先說:“皇上,這用銀子的地方這麼多,我想等過年後,放出一批宮人,這樣能減少一些花費,您看如何?”
皇帝本來冰冷的臉上,聞言出現一絲暖意說:“還是愛妃賢惠啊,是朕的賢內助啊,皇后管着後宮這麼多年,從來不想着爲朕節約,致使後宮中花費一年比一年多。我看愛妃到是管理的很好。”
陳貴妃笑了一下。麗川公主這個時候忙說:“當然了,我母妃的管家理事能力是最好的。我現在能一個人管着四個府邸,都是母妃教訓的好啊。”
皇帝笑了起來:“你這個是誇自己呢?還是誇你母妃呢?”
麗川笑一下說:“兩個都誇。對了,說起來,我發現母妃也很有經營管理之道,我三舅舅也是啊?難道這個是陳家的血統帶來的嗎?連帶的我也很有經營之道。”
皇帝大笑起來:“麗川啊。你還真是時刻不忘記自誇啊。”
麗川公主得意的笑起來。
皇帝看着女兒的樣子老懷大慰,剛纔的不高興立刻拋到九霄雲外了。
想了想,皇帝說:“許是麗川的話有道理呢?陳遠恆說不定真的懂經營之道。不如,朕下個旨意問問他有沒有法子不給百姓添負擔。還能增加國庫收入?”
麗川公主忙說:“好主意,父皇問問吧,反正白問一聲,又不花本。”
陳貴妃臉上絲毫表情不露,心裡卻想着,看樣子皇上不只是對皇后不能容忍,對於太子也是失望透頂啊。看來太子的儲位不穩啊。那這成年皇子除了太子和二皇子之外就只有三皇子了。二皇子一直被皇上討厭。可以排除在外,這就剩下三皇子了。其實要是皇上再晚幾年廢太子,自己扶持的錢淑媛生的皇子就能有希望成爲太子,可是現在錢淑媛還沒有生產。雖然太醫每次看脈都說是皇子,可是萬一有個意外怎麼辦?難道要白白便宜萬貴妃這個蠢材女人。
想到這裡,陳貴妃一百個不情願,正想着,聽到皇帝說要問弟弟如何增加國庫收入。心裡又是一驚,這回皇帝可是說的是下旨,而不是讓她私下去信詢問,這個可是當着文武百官擡舉弟弟啊。
要知道皇帝一般只會下旨向丞相問計,弟弟可是隻有五品官兒啊。這是不是說。皇帝把三弟當成未來丞相培養。至少這個聖旨一下,所有大臣都會這麼想的。
這皇帝剛剛說完討厭太子和二皇子,轉眼又要擡舉自己的弟弟,這是爲什麼呢?自己可是沒有皇子的,難道皇帝察覺自己對於錢淑媛肚子裡的孩子的野心了?
陳貴妃這裡思量着,皇帝和麗川公主卻正在興高采烈聊天,不時大笑起來。
第二天,皇帝果然下旨向陳遠恆問計。這一下子又震驚朝野了。看來皇帝是不想讓大臣們過個舒坦年了。京城裡的官員,勳貴都在打聽這個聖旨的事情,都在熱切討論陳遠恆,當然都在討論陳家和皇后孃家王家,在大家看來,這就是後宮爭寵延續到前朝來。所有的人都在議論是陳家以後會得勢還是王家得勢,一時間衆說紛紜。
處於風暴中心的陳家,大爺陳遠峰和妻子王氏正在母親李氏的房裡。陳遠峰說:“母親,不知道皇上這是怎麼想的,一般下聖旨問計,只有對丞相或大學士啊,三弟這纔是五品的官兒啊。”
李氏還沒有說話,王氏就說:“哼,一個庶出的,現在都成了代表陳家的人了,京城裡都議論,是王家佔上風還是陳家佔上風。這把我們家大爺和二爺置於何地啊?”
李氏撇了王氏一眼說:“哼,不管怎麼說,遠恆也是陳家的爺,輪不到你說三道四。你身上穿的上等錦緞還是遠恆送來的,你王傢什麼時候給遠峰好處了?”
王氏忙訕訕的閉了嘴。王氏出身大家族,本來李氏很是滿意這個大兒子媳婦的,但是後來女兒入宮爲妃,被王氏的族姐皇后排擠,最後還丟掉了皇子,使得陳家地位一落千丈,這個仇恨,李氏肯定沒法子向皇后娘娘報,就遷怒於王氏身上。這些年王氏沒少被婆婆擠兌。
陳遠峰也嫌棄的看了妻子一眼說:“我和母親說話你最好閉嘴。”
接着又對李氏說:“母親,這是不是大姐的意思啊?這大姐也是怪了,現在大姐已經是貴妃了,是後宮中第一人,甚至蓋過了皇后娘娘,正應該提拔一下我和二弟,畢竟我們纔是她嫡親的弟弟啊?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提拔三弟啊?這不是母親生的,怎麼會跟我們一心呢?”
李氏沉着臉,其實這個事情,她也很生氣。李氏年輕的時候仗着自己出身大家族李族,那個時候正是她族姐李太后當政,李家風光無限,因此,李氏在陳府裡非常威風,把後院管理的鐵壁似的,除了自己的子女,一個庶出的都沒有。可是後來,太后手裡的權利越來越小,李家被皇上厭棄,丈夫就寵愛妾室了,最後生下了陳遠恆。
所以,李氏一直不喜歡這個庶子,甚至可以說是憎恨,現在大女兒這麼擡舉庶子,不是打她的老臉嗎?不行,她得去勸勸大女兒。
過了幾天,快到過年了,按照慣例,宮妃的孃家可以進宮看望女兒,給女兒送些東西。
李氏一早遞了牌子,收拾一番後進了皇宮。
母女相見,先是一通眼淚,然後是敘了些閒話,李氏看女兒身邊沒人,悄悄的說:“娘娘現在得意了,怎麼不拉扯自己的嫡親弟弟,反而去擡舉那個賤人生的種呢?”
陳貴妃本來見到母親很是開心,一聽母親這個話,饒是她城府深,涵養好也忍不住柳眉倒豎:“母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我現在得意了,我現在得意了是託了誰的福?是因爲三弟送給我的衣服首飾,是因爲三弟收留安置災民討了皇上的歡心,是三弟獻出千萬家財給皇上才換來皇上對我另眼想看的。再說我的那兩個弟弟。先是當年大弟弟眼看着我在宮裡被王家那個女人欺負,還堅持娶那個女人的堂妹,還有二弟,要不是他在任期間貪污被揪出來,皇上能發脾氣把我遷到聞香閣嗎?母親可知道我失去愛子,被宮裡的人嘲笑,幽禁在聞香閣的日子是怎麼過的?”
李氏有些訕訕的說:“你二弟不也是被王家陷害嗎?說來我們家都是王家才這樣的,我在府裡從來都不給王氏臉面的。”
陳貴妃冷笑一下:“光是王家嗎?李家沒有嘛?當初我和王家那個賤人同爲太子的良娣,但是,她可不受寵,皇上寵愛的是我,而且我可是太后的外甥女,結果呢?太子當了皇上後,太后偏信王家那個賤人,讓她做了皇后,後來,王家那個賤人害了我的皇兒,太后還不追究我皇兒的死因,替她隱瞞。我是受苦了,可是太后下場就好了嗎?她們李家就毀在王家手裡,哼,這纔是現世報呢。”
李氏一聽說道孃家,更加不好意思,其實這麼多年李氏不敢進宮來看女兒,也是因爲愧對女兒。
說完這些,陳貴妃覺得心中的鬱氣輸出了一些,胸懷之間猛地舒暢了一下。臉上的狠勁也沒有了,轉爲淡然說:“好了,過去的事情都不提了,我今後還有藉助三弟的地方,我現在沒有了皇子,最大的依靠就是麗川和三弟了,難道要靠大弟弟和二弟弟這兩個紈絝子弟嗎?他們除了聽戲,比着玩女人還會什麼?母親,也要看清楚些,今後要拿出嫡母的氣度來,要籠絡三弟,他纔是振興我們陳府的關鍵。”
李氏雖然心裡不情願,但是清楚女兒說的都是實情,自己的大兒子和二兒子能力確實不行,爲了陳家的未來,眼下只能聽從貴爲貴妃娘娘的大女兒的安排。現在聽了女兒這麼說了,就是再不情願,也只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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