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有時候明明看起來是期待很久的事情可是等到真正發生的時候卻又讓人不知所措的茫然起來。比如班主任終於如我所願的將狗熊調走了,我該高興,我該興奮,我該敲鑼打鼓放鞭炮。可我沒有,班主任把狗熊調走的時候我看着他弓着背扛着課桌被對我走的時候,竟然善良的沒詛咒他一跤摔死好了。
在此之前我們吵過最後一次架,他覺得之所以被班主任調走是因爲我打了小報告,他惡狠狠地對我說,“楊妍,你不要他媽的以爲學習好就能怎樣怎樣,你他媽的算個什麼東西,別以爲你能拿老子怎樣,你去打小報告啊!不過是幾條煙幾瓶酒的事情。倒是你,不還好學習可是要花掉你媽大半年的工資啊!”
我對他說:“你滾。”
他看了我一眼,“像你這種沒有父母在身邊的小孩,沒有家教一點都不奇怪,不曉得你家裡是怎麼教你的。婊子。”
我什麼也沒有說,安靜地看着他我覺得他很可悲,他不過是個什麼都不懂得小孩子,他不懂什麼叫自尊,他不懂什麼叫社會,他不懂錢到底是怎麼來的。
現在我的同桌是健子,我最好的兄弟之一。
我覺得我的生活該恢復正常了。至於狗熊就是一段踩狗屎做的惡夢,夢醒了我就該當做P也沒發生。或者發生的P已經煙消雲散了,消散了,甚至狗熊欠揍般的語氣。
我忘了一個大問題。我忘記了還有蕭帆的存在。
七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週三晚自習蕭帆突然急急忙忙的跑進來直奔到我面前,他對我說,你要提醒狗熊,讓他小心.......他遲疑了一下,對我說:“他們帶傢伙了。”
我一下子愣住了,腦袋轉不過來,:“狗熊怎樣管我P事?爲什麼要我提醒?蕭帆着急什麼?”
蕭帆的表情突然變得很遲鈍,看起來像是被硬塞到臉上一樣,他說;“這場架爲你鬧的。”
我想了想,很認真的對蕭帆說:“現在,我很認真告訴你,我退出,我不想參與這事,你根本沒跟我說清楚,我以爲我是湊個熱鬧,你現在又告訴我我纔是個幕後黑手。我會對狗熊說的,你去跟你那邊的人說清楚。”
蕭帆沒說話,他靜靜看着我,很久他纔開口:“晚了。現在是曾鞏要修理狗熊。”
我覺得什麼都亂了,我不知道狗熊是怎麼把曾鞏牽扯進來的,我們都知道曾鞏是如何在兩個班上公開課上把他旁邊的一個別班學生打到骨折的。總之曾鞏就是個滿身暴力用肌肉思考的人。這樣的人......說不鬧出事來是不可能的。我才感覺到事態又下嚴重了。
幾乎是以下課我就跑到狗熊面前去了,我從沒這麼認真對他說過話,我說:“熊旺,你聽着,你要知道曾鞏不是好惹的,你現在要小心一點,他們都是來真的。我完全是出於一個同學的忠告,你自己多注意好了。”
狗熊的表情和口氣完全是敷衍,“好好......”
我頭也不回的走掉了,天知道我是多誠懇的勸他!我後悔了,讓他自生自滅好了!
十分鐘後,我幾乎是前腳踏進寢室一個好友就跟着我進來了,她氣喘吁吁地堆我說:“楊妍,外面打起來了......”
她沒說完我就抽出了踏進寢室的前腳,拔腿就跑了出去,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絕對不能讓他們鬧起來。”
只是晚了。什麼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