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落下

可現在,當這位已經完成了成年試煉整整五年的巫師再次回到培養了他的法師塔的門口,他卻對推開這扇大門感到了抗拒。曾經,他厭惡踏出這裡,現在,他卻開始不願意踏入這裡。現在的起司已經開始明白,就如混亂中帶着秩序一樣,施法者們窺見的所謂真實的世界其實也帶着無序的成分。這種混雜不清,糾纏往復的感覺已經困擾了他很多年了,並且並不只限於魔法的研究,對於處事,行事,就如他在處理鼠人問題上的做法一樣,大部分時候起司只能選擇自己認爲正確的方式來行動。但正確的,往往最艱難。這就形成了另一個矛盾,如果正確的決定會傷害自身,那它真的是正確的決定嗎?

“別發呆了,這門遲早要開的。而你每在這裡猶豫一刻,我就得在這個冷的要死的地方多待一刻。”走在法師身後的咒鴉打斷了起司的猶豫。在他的催促下,法師深吸了一口氣,最後擡頭看了看那似乎要衝破天際的灰塔塔身,接着雙手發力,推開了面前的大門。

迎接這位灰袍的不是熟悉的問候,那個藍色的被灰袍們親切的稱爲阿福的魔法僕人已經在他們的老師過世時就跟着一同消散。輕微的落寞讓起司快步走入塔中。事實上,這座塔裡也沒必要外面暖和上多少,只能勉強達到略微有些冷的程度,不至於讓人感到死亡的威脅。走在後面的咒鴉輕輕擡起手,灰塔的大門便再次緊閉起來。

這樣一座飽含着無數神秘的法師塔,它的大門卻是再普通不過的木門,即使這木門的做工考究,質量過硬,足以抵禦數十年吹拂的寒風,可它上面終究是沒有任何魔力的加持,誰都可以打開或者關上它,只要,他能走到這扇門的面前。

不過幾乎就在咒鴉關上大門的同時,一個黑影從塔身的上方呼嘯而下,穿過附着在牆壁上的環形階梯中間,重重的砸在二人面前的地面上發出“噗!”的一聲悶響。血漿,混着其他什麼東西從那團黑影墜落處迸裂而出,若不是二人在黑影落地前就所有察覺及時後退,那被濺上一身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可即使沒有被血漿濺到,兩位灰袍也被嚇的不清。原因無他,那個墜落的黑影雖然已經沒有了原本的形體,可是那一襲帶有大量破碎痕跡的灰袍卻依然清晰可辨。

敵襲?這是起司的第一個反應,在灰塔裡死掉一個灰袍是什麼概念?這件事帶來的衝擊就好像有一天他突然發現水不能滅火反而會變成火苗的助燃劑一樣可怕。誠然,灰袍們在成年前需要經受嚴酷甚至殘忍的訓練,其中熬不過訓練死亡的學徒並不在少數,這座塔裡其實死過不少人。可,那些人在死的時候身份只是學徒啊!而到起司之後,灰塔中就再沒有學徒了,所有身着灰袍帶有徽記的人都是得到克拉克首肯的施法者。獨當一面?這樣的形容詞根本不足以形容他們的能力。但就是這樣的灰袍巫師,居然會在訓練了他的灰塔中被殺死!

真是見鬼了。要是五年前,起司一定會把這句話大聲的喊出來。而現在的他卻更加能適應這種變化,或者說,不得不習慣於這種變化,畢竟事情已經發生,不去適應和接受又能怎麼辦呢?法師的眼睛裡久違的開始閃爍起魔力的光亮,雙手在長袍下繃緊,準備應付隨時可能襲來的危險。但危險,並沒有到來。起司和咒鴉保持着戒備的狀態在法師塔的門後駐足了好一會,什麼都沒再發生。

咒術師走到起司的身邊,用手勢告訴後者掩護自己。作爲能知道自己死期的那個人,咒鴉在很多時候畏懼的東西並不是很多。可這裡是灰塔,不論是誰將那名灰袍扔下來,他的魔法造詣都不會太過遜色。即使咒鴉可以知曉死期,他也有很多懼怕的東西,比如被變成一隻青蛙或是遭受使身體癱瘓無法復原的損傷,這些都比直接的死亡更加恐怖。

起司迴應了一個明白的手勢,身上長袍的邊緣無風自動,他已經準備好了能將咒鴉從危險中拉回並和他一同離開灰塔的法術,只待出現任何的異樣,他就會發動蓄勢待發的魔力。而現實又一次讓這位久違拿出真本事的法師失望了,咒鴉的行動異常的順利,除了需要小心的躲開地上的血跡,他沒有遭受任何的阻礙。等咒術師來到屍體的身邊,小心的開始觀察屍體的時候,這位死者的身份終於揭曉。

“是珠寶師。我認識他的徽記。”咒術師通過灰袍上的徽記以及魔力的痕跡辨別出了死者的身份。

這個結果讓起司的眉頭皺了起來。之前他還有一絲僥倖,希望這只是一場虛驚,死亡的人並非灰袍,只是恰巧穿上了這件衣服。可是既然咒鴉可以斷定死者就是珠寶師,那似乎就沒有了其它的可能。當然,如果有人精心僞造,未必不能在屍體的身份上瞞過他們,可這麼做的意義何在呢?用這種大張旗鼓的方式殺死一名灰袍,還指望着瞞天過海,實在是一種不現實的想法。

“你有沒有帶手套什麼的?”咒鴉向起司詢問道。咒術師本人並不習慣攜帶這種東西,倒是起司因爲鼠人的關係已經養成了隨身攜帶簡易解剖道具的習慣。法師沒有詢問緣由,將長袍內襯裡的薄皮革手套扔給對方。咒術師小心的戴好手套,這不是爲了對死者表示尊敬,而是很多時候具有攻擊力的魔法不會在短時間內消散,貿然用裸露的肢體接觸因魔法而死去的屍體很有可能受到波及。

起司看着咒鴉在那堆屍體中小心的翻弄了一會,當咒術師重新直起腰的時候,他的手裡拿着一些亮閃閃的東西。那是一塊破碎的鑽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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