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咒鴉,在場的三個人對於希瑟的印象仍然是那個在甜水鎮營地中帶着一小隊烈錘騎士以萬夫不敵之勇出現的女武神形象。不管之後在薩隆領中對抗鼠人的戰役多麼艱難,希瑟都沒有露出過任何怯懦的樣子。這位烈錘玫瑰在幾人的心中有着強大的號召力,甚至就算失去了之前的情感,可是傑克在回顧自己的記憶的時候都不得不承認,哪怕已經化爲狼行者,希瑟的形象依然顯得異常強大。
可是就是這樣的騎士,現在卻被區區十幾只鼠人追的如同喪家之犬一樣狼狽。更靠近了一些之後幾人可以清楚的看到,此時的希瑟身上只穿着一身皮甲,而且皮甲上面還有着嚴重的破損,顯然是曾經經歷過激烈的戰鬥。甚至就連這位女騎士的臉上也染上了血漬和污跡,以希瑟的身手可以讓她落得這個模樣,可想而知敵人有多麼恐怖。
“曾經出手相助我們的人現在卻需要我們的幫助,這個世界真是瘋狂。”傑克低聲說道,同時他的身上開始以極快的速度生長出狼一般的毛髮。
“看來你們知道這些人啊。那待會可得好好介紹給我認識認識。”咒鴉從另外幾人的表情上自然是看出來他們不是第一次見到希瑟,而既然決定要救下這些騎士,咒術師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事實上,對於鐵堡中發生的事情,咒鴉也是十分不爽的,對於他和起司這樣的施法者來說,這個世界上絕對有着很多可以讓他們狼狽的東西沒錯,但是那些東西卻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如果有機會的話。”蒙娜說道,抽出了自己的闊劍,在這種地形中和具有數量優勢的敵人對抗,戰斧就顯得有些不夠靈活了。
在幾個人準備的時候,希瑟他們已經靠的很近了。而顯然這三名騎士也都注意到了突然出現在路邊的一行人,他們此時的精神已經極度疲勞,甚至視線都已經很模糊了。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希瑟自然是無法認出路邊的人正是跟在起司身邊的冰霜衛士。但是或許是出於蒼獅王國騎士的職責吧,雖然沒有辦法辨別愛爾莎等人的身份,女騎士長還是開口用嘶啞的嗓音喊道。
“快跑!”
“跑?那可不行。起司曾經說過救過您一次,我們要是在這裡看着被他救回來的人輕易死掉的話,可沒有辦法回去向他交代啊。”傑克低吼着,朝着希瑟他們衝了過去。在他衝上前去的時候,可以看到他的雙腿已經不是人類的模樣,而手指上也生長出了尖銳的爪子。
“你知道,我還是挺懷念之前的猴子的,那個時候他可沒這麼瘋狂。”雙刃在手,老闆娘對蒙娜抱怨道。她可不能像狼行者那樣不管不顧的衝上去,相比較陷陣殺敵,保護後方的施法者纔是她和女戰士的任務。
“是嗎?我覺得他比之前那個只知道躲在後面射箭的樣子好多了。”對處於狼形的傑克有多強的力量,幾人已經在鐵堡的時候有着深刻的瞭解。不誇張的說,那十幾只鼠人完全不需要他們插手,光傑克一人就可以將其清掃乾淨。雖然此時爲了儘早結束戰鬥而加入作戰,可是蒙娜他們的心情卻沒有多緊張。畢竟在見過鐵堡擠滿屋頂和街道的鼠人大軍之後,在看到這些數量少的可憐的鼠人,真的很難讓人感到恐懼。
“女士們,雖然打斷你們的談話有些不妥,可是我還是要說,那些鼠人有些不對勁。”咒鴉有着和起司類似的魔力視野,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出這十幾只鼠人的樣子和之前在鐵堡遭遇的敵人有着些許的不同。
而就在咒術師說完這句話之後,希瑟他們的馬匹也從三人身邊奔跑了過去。女騎士長似乎十分不解爲什麼這幾個人在聽到了警告之後還沒有逃離的舉動,她在馬上回頭朝着幾人看去,雖然視野模糊,可是咒鴉身上與起司相同的灰袍卻讓她猛地意識到了什麼。
“小心!那些鼠人是變異種!”希瑟用僅有的力氣發出警告,然後被自己的坐騎帶離了這場遭遇戰的前線。
“變異種?這倒是有點意思,我們來看看這些傢伙有什麼本事吧。”咒鴉聽到了女騎士的警告反而變得躍躍欲試起來,作爲精通詛咒學的施法者,他也對鼠人瘟疫有着自己的理解,就像是起司那樣,咒鴉對於這可怕的疾病除了畏懼之外,也有着深深的好奇。他十分想知道,這種酷似詛咒的魔法瘟疫除了能把人變成半鼠的怪物之外還可以賜予他們什麼力量。
而已經和衝在最前方的鼠人陷入了交戰的傑克對於這些鼠人的異常則有着更真切的感受。狼行者除了在最初的衝擊中將一隻不知死活的鼠人一爪子拍飛之後,就被四五隻鼠人包圍了起來。對於這樣的場面傑克倒是毫不在意,憑着強化過的肉體和免疫瘟疫的特質,狼行者就算站着不動,這些鼠人想要真的讓他受傷也要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才行。可是雖說不害怕對方的攻擊,傑克很快發現自己的攻擊也很難命中對方,這些鼠人的速度,有些太快了。
“它們很快!”狼行者開口喊道,同時揮舞的利爪又一次無功而返。
除去包圍着傑克的鼠人,剩下的敵人們自然沒有放棄追趕希瑟他們,所以它們也就理所當然的對上了已經擺好陣勢的蒙娜和愛爾莎。這些鼠人有着連狼人都望塵莫及的敏捷身手,按理說身體素質仍然在人類層次的兩人很難對它們造成傷害纔對,然而事實卻是,當那些鼠人自信滿滿的避讓女戰士的劍刃的時候,它們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身體好像灌了鉛一樣重。
“嘿嘿嘿,放心,它們跑不快的。”咒鴉陰笑着說道,咒術師在清楚對方的優勢之後自然可以做出十分具有針對性的迴應措施。
然而事情似乎並不想表面上看起來的那麼簡單,那些注意到自己的身體受到了詛咒影響的鼠人們很快改變了戰術,它們像是瘋了一樣的朝着蒙娜和愛爾莎的武器上撞過去,似乎想要求死一樣。而老闆娘她們自然也沒有放過它們的理由,鋒利的刀刃像是切開豆腐一樣分離了血肉,綠色的粘稠血液從鼠人的傷口裡噴濺出來。
作爲和鼠人作戰次數相當多的戰士,蒙娜她們很快意識到這些鼠人的血液顏色似乎不太對勁,比起同類的血,這些變異鼠人的血液似乎顏色太深了一些。而隨即伴隨着濺落在地上的鼠人血液發出“嘶嘶”這樣的詭異聲音,老闆娘她們也意識到了除了攜帶着瘟疫之外,這些傢伙的血還有着很強的腐蝕性!
“該死的!”一腳踹開飛撲上來的鼠人,女戰士發現自己的劍刃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鼠人的血腐蝕的難以使用。而從另一邊傳來的踢擊的聲音來看,愛爾莎的情況也並不比她好上多少。這些變異鼠人用大概四隻同胞的性命換取了蒙娜她們手中武器的功能。
“哼!”揮舞着帶着戒指的手,狂風再次遵從咒鴉的意志降臨在林間,只不過相比較之前在鐵堡時使用的那次,這次施法的作用顯然要小很多。長着植被的土地上可沒有那麼多的灰塵足夠迷住敵人的眼睛,咒鴉的法術其作用也只是讓蒙娜她們有時間向後撤退回咒術師身前罷了。
但是這到底只是權宜之計,失去了武器,對於戰士來說基本上也就丟掉了半條性命,女戰士和老闆娘拿着只剩下安心作用的劍刃相互對視了一眼,她們現在知道爲什麼這些鼠人可以讓希瑟他們跑的如此狼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