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學校往事

風波從未停歇,當時我仗着比別人能打,能叫來人,所以把很多的人不放在眼裡。我出手狠毒,打架從不計後果,當時只有十三歲的我就已經有了殺人之心。

我是班裡的典型學生,老師唸叨的反面教材。我十三歲才上四年級,因爲學習太差,整天拉幫結夥四處打架,四年級就把我留級了,好多一起的都升了上去,而我卻留級了。爲此還給當時的那個班主任打過伏擊。

這天中午快上課的時候,教室門口站着幾個人一直在看我,期間還指指點點着,那幾個人竊竊私語了一陣,其中一個就朝我招手,我起身走了過去,班裡後面座位的幾個人跟我一起走了出來。

走到門口的時候,其中有一個瘦的跟鬼一樣的一個人,偏了下頭看了我的身後一眼,極其狂妄跟我後面的人說:“你們跟過來幹尼瑪逼,滾回去。你一個人跟我們走去廁所後面。”說話間腦袋朝我擺動了一下,其餘兩個人靠在陽臺扶手上看着我。

此人皮膚有點黑,留着一個長長的頭髮,他出奇的瘦,感覺那骨頭隨時可能戳穿那層薄薄的皮。

瘦鬼話還沒說完,我後面那幾個人就要衝過去,我擋住了,“今天的事我來,你們誰也不許插手。”他們怒氣衝衝的看着那個瘦子。

我已經知道他們要幹嘛了,我惹的事太多,跟我有仇的人更多,他們也許是被我欺負過的人找來的。

我冷笑一聲:“打架是嗎?要幹就在這幹。”

話音剛落,我一頭就撞到對面這個瘦的跟鬼一樣的人的鼻子上,他剛要摸鼻子,我直接朝他肚子上一腳,被我踹出去一兩米遠。倒地後陽臺邊上的兩個人才反應過來。其中一個高個子說了句我草就向我衝來,擡腳就踹了過來。說是遲,那時快。我猛然兩隻手抓住了他的腳,我一弓腰一腳朝他的左小腿掃過去,他平衡不穩伸手要抓我,我一側身鬆開了他的右腳,朝後退了幾步,他抓了一個空,赫然倒地。當時不知是褲襠開了還是骨頭斷了,脆響了一聲。另一個胖子快到我旁邊的時候突然停了腳步,說了一句放學你等着,就扶起兩個人一瘸一拐的下樓了,看着三個人滑稽的樣子,我們幾個在那都笑出了聲。

我轉身走進教室,班裡的人都在看我,那目光太熾熱,我好像有點害羞,臉火辣辣的。以往他們都聽說過我打架厲害,私下裡常讓我給他們教幾招,這一次也算是第一次在大庭廣衆之下動手。

鈴鈴鈴,急促的鈴聲響了起來。

同桌王麗娟時不時的偷看我傻笑着,不知道在笑什麼。

下午快放學的時候,我從別的班叫了好幾十號人讓他們拿好東西,一起約好在校門口等着幹仗。

我從桌子抽屜裡頭掏出一根板凳腿塞到了衣服袖子裡,班裡的幾個跟着我。

當走出校門的時候我看了一圈,我們的人站在臺子上看着我笑着。果不出我所料,對方七八個人靠着牆姿態各異着站着,其中就有中午的那三個。看我在看他們,瘦鬼就朝我招了下手,我走了過去。他們沒想到的是過來的不是我一個人,而在我的身後跟過來二十多個人。周圍熙熙攘攘好多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人。

“叫哥幹啥,”說話間我一把撕住了他的頭髮,從袖子裡滑出板凳腿作勢要打。

“張哥,張哥,別…我不是來找事的,我是來投奔你的。”他旁邊的幾個人也看着我點着頭。

“投奔我,我要啥沒啥的,投我幹啥。”我放開了抓他頭髮的手,在他的頭上輕拍了一下,他尷尬的笑了笑。

“哥,小弟有個困難,我們學校的有個人一直仗着他哥,老三天兩頭的欺負我,我也不敢惹。”說話間他給我遞了一根菸點上了。

我猛吸了一口,一下把咬在嘴裡的煙扔掉,一把撕住了他的頭髮怒道:“不敢惹,你就敢惹我是嗎?”

“哥…哥…你聽我說,他哥是社會上的人,中午過來找你麻煩也是他哥的主意,我們拗

不過只好過來找你。”

“社會上的怎麼了,誰要是惹我,惹我兄弟管他是誰往死了弄。”

“他人現在在哪。”

“哥,就是那個開肥湯牛肉麪館的那個,你應該知道吧!”

“走,去找他。”我拍了一把他的肩膀便朝前走去。

瘦鬼點着頭給我後面的人一根一根的發着煙。一路上瘦鬼給我說着這個店老闆的信息。

身旁身後浩浩蕩蕩全是人,我們朝着鎮子偏西的肥燙牛肉麪館走去。周圍好多大人老人都站在那看着,議論紛紛。

故事從這一刻開始,命運也從這一刻改變。

快三十個人浩浩蕩蕩的圍在牛肉麪館門口,瘦鬼等好幾個人隨我進去後,我隨手揚起板凳腿砸在其中一個桌子的角上,對着後廚吼道:“彭老二,出來。”幾個吃飯的客人看狀頓時一聲不吭走了出去。

從後廚出來了一個大約二十歲模樣的年輕人,皮膚黝黑,留着一個寸頭,脖子上戴着一個金色的鏈子。

剛踏出後廚門,嘴裡就嚷嚷着:“草泥馬的,幾個小屁孩,找死是吧!”

我輕蔑的瞥了他一眼:“你就是彭老二。”

“是老子怎麼了”說話間他好像要動手,怒氣衝衝的盯着我,朝我走來。

我打架從來都是先下手爲強,打就打的是措手不及。

我立馬一個健步衝上前,朝他的腦袋上就是一板凳腿,他還沒做出防備,慘叫一聲抱着頭踉踉蹌蹌的坐在了地上,我又朝他的臉頂了一膝蓋,他又慘叫了一聲倒地,縮成了一團。

瘦鬼跑過來拉住我的手勸我:“哥,哥,夠了,夠了,下手太狠了。”

我轉頭瞪了他一眼,他立馬識趣的放開了手。我提着板凳腿蹲下身,用板凳腿砸了砸那雙被血滲透的手,“能好好說話嗎?”

一張血紅的臉,他用手捂着左邊的臉,指縫間不住的往外流着血。他用一隻眼珠一直死死的盯着我,一言不發。

我說了句草,站起身又朝着他背上一板凳腿,轉身就朝外走去。出門後,瘦鬼給大夥打了一圈煙,都各自回家了。

晚飯的時候,我們一家人在桌子旁看着晚間新聞吃着飯,突然兩個身穿警fu的人撩開門簾子走了進來,我一看心想,嗎的,這貨報警了,頓時心跳加速,噔噔噔的不停。

母親愣了下,趕忙站起身:“哎,你好,你好,有什麼事嗎?”

其中一個拿本子的警察看了母親一眼,又看向我,低頭翻了下本子,又擡起頭盯着我問:“你叫張恆是吧!”

“嗯。”

“就是你跟我們走,”說完話他朝我走了過來,抓住了我的胳膊,我頓時蒙圈了。

母親拉住了另外一個警察問他,怎麼了,他又惹什麼事了。母親說話的時候語氣都有點顫抖。

“姐,你兒子今天五點多的時候,把咱們鎮上肥湯牛肉麪館的彭老二給打了,彭老二現在在咱們醫院躺着了,你和哥兩個最好能跟我們去一趟所裡,解決下這個問題。”

父親突然朝我的腿上踹了一腳,瞪着眼睛跟我說要死就死遠點,一天到晚的惹事。我不敢相信,一向沒打過我的父親竟然動手了。

拿本子的警察見狀急忙鬆開了我,拉住父親勸說着。弟弟也傻傻的看着我。

母親鎖了門以後,把弟弟放在了豐爺爺家,我們一起去了派出所。

進門之後一個啤酒肚的警察給母親和父親拉開了椅子,倒了兩杯水,坐到了母親對面。

“彭老二現在人怎麼樣,沒啥大事吧!”母親顯得很急切。

“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挺嚴重的,咱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再說吧。”臨出門時他指了指我,“你小子,老實待着。”

我看着幾個人隨後出了門,心裡不是滋味,感覺要出大事了,這次這個事太大了,都鬧到了這兒。那時候真的是年少不懂法,從來打

架都是和對方打來打去,沒想到這一次對方竟然以法律的形式來報復。

我對面坐着那個拿本子的警察,趴在桌子上,寫着什麼東西。我拉出了身旁的椅子坐了下來,我的雙腿有點軟,站不穩。那警察擡頭瞪了我一眼說:“乖乖的坐那,別亂動,上廁所打報告。”

牆上的表,一下又一下的擺動着,聲音越聽越煩,心亂如麻,平靜不下來。

在晚上十點多時候,對面那個警察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臨走時還不忘了警告我,讓我別亂動房子裡的東西,牆上都有監控。

我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一句話。

一聲清脆的關門聲過後就顯的更加寂靜了,只有表的聲音一下又一下的響着,還有我砰砰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的跳動着。

我掏出煙,滑着火柴,猛吸了一口,淚水頓時像洶涌的瀑布,無法阻擋。

夜深了,他們還沒有回來,這間不大不小的值班室就我一個人。我擡頭看了一眼表,已經凌晨兩點多了,我把幾個椅子拼在了一起躺了下去,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天九點多的時候有人開門把我吵醒了,我趕忙起來,門口進來了幾個警察,母親和父親還有幾個親戚也尾隨其後,看着母親泛紅的雙眼佈滿了血絲,我又忍不住酸了一下。

母親向我走了過來就說了兩個字回家,便轉身離去。

出奇的意外,這次母親沒有打我,而是跟我說了很多話。

“你學校不要你了?說你影響太惡虐,以後就去你大舅包的工程隊去幹活吧!”

“好,那我明天去。”

第二天,我就隨着我大舅去了工地。我在工地做了一個多月,期間從我大舅口中得知,那一夜的事情,母親忙前忙後,託人找關係,塞錢,事情也算是平息了下來。

我從來也沒想過,留下這一大堆的爛攤子,自己到底有沒有能力去解決,而我卻只會惹事,對於後果顯得無能爲力。

這事改變我特別多,再也不輕易的動手了。我每天如此,下班後吃過飯趴在桌子上看看書練練字,很懷念以前在學校的日子。母親有時候也很欣慰的會笑,我和父親之間的話更加的少,幾乎那一個月沒有說一句話。

後來母親又託人找關係把我說到了另外一個學校,從四年級後半學期繼續上。

我去的時候,班裡都是一幅幅陌生的面孔,老師站在講臺上,看了一眼門口的我,“來來來,進來,你就坐馬小璇旁邊去吧!”說着指了指一個倒數第二排的空座位。

因爲我個子在當時也算高的,一米七五,好似這十年我個頭和當時的自己一模一樣,沒什麼變化。因爲當時在工地幹活,曬的黑黝黝的,剛坐下馬小璇就偷偷的問我你怎麼那麼黑,我看了看傻笑了一下。

通過後來的接觸,才知道馬小璇是一個特別調皮搗蛋的姑娘,脾氣也很好,骨子裡有點豪爽的感覺,很喜歡跟男生一起玩,有很多惡作劇我們幾乎都做過,有很多的共同話題,每次聊起來都笑的特別開心。

有時候覺得這樣挺好的,我也算是再一次回到這樣的圈子。學生們的竊竊私語,開懷大笑,簡單,充實。有好多一起的有可能聽到了一些風聲,也再沒有來找過我。只有瘦鬼買了一條黑蘭州私底下送給我,一個勁的跟我說是他連累了我,一個勁的道歉,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看了看我,相視而笑。後來他也很釋然的接受了我給他取的外號。

後來在路上碰到過幾次彭老二,不知道因爲什麼,老遠看見我就繞道走了。

我以後便不怎麼惹事了,不是怕事,是怕麻煩,怕再次寒了母親的心……

我現在很感謝當時的自己,如果當時一直那樣肆無忌憚的下去,終有一天會害了自己,連累了父母還有朋友。

人總要有一些經歷纔會成長,人總要有一些失去纔會懂得珍惜,是這樣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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