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嘆了口氣，掛了電話。
“老公，怎麼了，愁眉苦臉的！”
流雲擡起頭，發現李語薇正笑嘻嘻地盯着自己，搖了搖頭：“沒什麼，四哥想讓咱們給陳驚報一個揚琴班。”
“揚琴？”李語薇瞪大了眼睛，“晉綏這邊，揚琴可不是什麼正經樂器。不過……”
李語薇笑呵呵地打量了一下流雲：“我記得你好像……”
流雲笑着點了點頭：“我自告奮勇，接下了任務。哦，對了……”
流雲走到辦公桌後面，打開抽屜，將老管家留下的財務報表拿出來，遞給李語薇：“從現在起，你當家。”
“哦。”
李語薇笑着點了點頭，接過報表翻看了起來……
幾分鐘之後，李語薇放下了報表，然後笑呵呵地盯着流雲：“老公，這十八年時間，你利用得夠充分的，該到手的拿到手了，很多很難拿到手的，也拿到手了。唉，對了，你給老管家xǐ nǎo了？”
“算不上，”流雲嘆了口氣，“埃爾溫是一個沒落的高盧貴族，兒子欠了gāo lì dài，手被剁了，是我給接上的，債也是我給還上的。”
“明白了！”李語薇微笑着點了點頭。
“還有，”流雲想了一下，補充道，“青雲的財務報表，年底才能出來，至於青雲的業務範圍，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你應該能差得到。”
“老公，”李語薇笑了起來，“老你這架勢，好像在交代後世？”
“算是吧，”流雲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吃過好幾次虧了，四幾年那次，你應該清楚吧？”
李語薇點了點頭……
就在兩人清點着家產的時候，晉綏的官場上，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除了因爲命不正，被流雲給打了小報告的催命鬼，還有一些人也整日提心吊膽：一些平日裡跟自己私交不錯的朋友，被請到安全局喝茶去了；一些相熟的同事，被上級約談了……
第二天，李語薇剛到辦公室，八卦電臺的臺長李妍就奉上了一條勁爆的消息：市委的mì shū cháng被抓了……
見李妍炫耀似地到處宣傳小道消息，李語薇也是醉了：剛參加完保密行動，就把保密紀律忘到一邊了。
四處炫耀的李妍很快就受到了打擊，刑偵總隊的小夥爆出來一條更勁爆的消息：省委常委廳裡的三號大佬“催命鬼”被雙規了！
李妍悶悶不樂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怎麼看怎麼像鬥輸了的鬥雞。
“呦，李妍同志，怎麼不高興呀，說出來讓咱們樂呵樂呵？”
“就是，說出來聽聽！”
“沒良心的！”李妍瞪了帶頭起鬨的同事一眼，“你妍姐我只是有點鬱悶！”
李妍話音剛落，她鬱悶的源頭就進了辦公室：“各位，發現了沒，崔廳今天沒來！”
“我說這位刑偵隊的同事，”李妍笑着站起來，“就算你跟崔廳有仇，也不能在崔廳被雙軌的時候，這麼幸災樂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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謎底被拆穿，賣關子沒賣成的刑偵隊員，灰溜溜地離開了信息中心的辦公室……
崔廳？
李語薇皺起了眉頭：那不是自家老頭子的老對頭嗎？這麼快就遭報應了！
李語薇討厭“催命鬼”不僅僅是因爲“催命鬼”迫使李衛國提前內退，有相當大的一部分原因來自“催命鬼”的兒子崔太行。
一想起上學學生時期的崔太行，李語薇身上的雞皮疙瘩就直往下掉：流裡流氣的崔太行，梳着跟漢奸一樣的“二分頭”，整天都是西裝革履的，走起路來跟蛤蟆沒什麼區別……
至於崔太行的作風，李語薇覺得用罄竹難書都是誇獎崔太行：欺負同學都還是小事，女朋友天天換，而且還搞大過別人的肚子，只不過女方的家長懾於催命鬼的權勢，選擇了忍氣吞聲……
李語薇曾經也是崔太行覬覦的目標，只不過崔太行比較害怕軍伍出身的李衛國，一直都沒敢付諸行動。而李語薇上高中時學軍體拳，留學時學詠春，就是爲了用在崔太行身上……
現在嘛……
李語薇看了一眼自己的拳頭，一臉嫌棄地搖了搖頭：用拳頭都覺得噁心……
一上午，李語薇都沒能安心地工作：時不時地有別的部門的同事，進辦公室公佈一下喜訊……
時間在反反覆覆中一點一點地浪費掉了，然後又到了李妍最喜聞樂見的環節了：討論午飯……
討論來，討論去，大家最終選定了晉中的外賣快餐……
“薇姐……”
見李妍可憐兮兮地盯着自己，李語薇笑了笑，大手一揮：“爲了慶祝催命鬼倒黴，我清了，李妍，你去統計吧！”
“耶！”
李妍光顧着高興了，等回過神才發覺李語薇請客的理由有點奇葩：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纔會讓一向溫文爾雅的李語薇警官請客慶祝？
點好餐之後，辦公室裡的衆人開始清點起“催命鬼”的黑賬來……
自號“情報小公舉”的李妍，不出意外地成爲了清算的主力：爲了讓請客的李語薇高興，李妍連“催命鬼”的老伴長得難看、污染眼睛都列爲了“罪狀”……
聽完李妍列舉出來的“罪狀”，辦公室裡的同事都覺得“催命鬼”該死：連這種心思歹毒的吃貨都得罪，真是嫌命長了……
李妍終於聽到李語薇那標誌性的手機鈴聲了：再不來，自己都快編不下去了！
“薇姐，咱們的午飯？”
李語薇笑着點了點頭：“你找個人跟你一起，去接一下外賣小哥，報我手機號。”
“薇姐，姐夫他……”
“李妍同志，你想多了！”李語薇沒好氣地白了李妍一眼，“以前那是剛開始配送，現在已經招好配送員了！”
“哦！”
李妍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朝辦公室裡年紀最小的同事小寧笑了笑：“小寧，咱們走吧？”
李妍見到“外賣小哥”的廬山真面目之後嚇了一跳：看相貌，對方好像也就剛二十歲……
“你是學生？”
外賣小哥見到一身警官制服的李妍，縮了縮腦袋，點了點頭：“金融職業學院的。”
“那你沒去上課？”
小哥苦笑着搖了搖頭：“剛畢業，還沒找到工作，爲了不連累家裡，只能先送一陣子外賣了。”
“那能養活自己嗎？”
“差不多吧！”小哥靦腆地笑了笑，“今天送了二十多個地方了……”
就在這時，小哥耳朵上掛着的耳機響了……
“哦，對不起，店裡催了，我給你拿外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