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子前輩，”一個年級較大的道士站了起來，“資質不足之輩，是否就沒有機會登上仙途？”
“本源不足，精氣只能凝神，而不能納精納氣凝丹。”流雲看了老道士一眼，“如果本源稍有不足，可以用藥物補足，可是，要是本源缺乏得厲害……”
“前輩，會怎樣？”
流雲嘆了口氣：“這樣的情況，還想要凝丹，那就需要用大量的天材地寶來補元。不過，天材地寶用多了，就會與這方天地結下因果；畢竟，天材地寶，都是秉天地靈氣而生的。”
老道士年如死灰：“那……”
“理論上，只要凝聚了元神，就可以昇仙，不過，”流雲搖了搖頭，“這種辦法，只有向道之心堅定的求道之士，纔可以試一下，沒了金丹的扶持，元神很容易消散，一不小心，就會身死道消！”
大殿裡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突然，一個聲音打破了大殿裡的平靜：“那沒有成仙資質的人，又該如何？”
“勤修功德，澤遺後人。”
“可有功德成仙的可能？”
流雲擡頭看了一眼臺下“天真”的小夥子，笑了笑：“可以，不過需要功蓋藥王，德壓關聖，才比詩仙，智剩武侯。”
提問的人一下子蔫了，不過仍舊不死心：“如果祖先葬在風水寶地呢？”
流雲不屑地笑了笑：“百年之後，誰能保證風水寶地裡，葬的只有你們家先祖呢？從曹操封了摸金校尉起，風水寶地就已經成爲笑話了。”
大殿裡的人都會心地笑了起來……
“前輩，師門流傳的修道之法，爲何不需要結丹就可以飛昇，而我輩卻需要回收遺蛻呢？”
流雲一臉驚喜地看着提問的中年道士：“貧道等了好久，終於有人問這個問題了！”
“至於原因，很簡單，天地靈氣在逐漸消退。”流雲嘆了口氣，“先秦時代，天地靈氣充裕，修道者先天精氣充足，身體經受天地靈氣洗禮，修煉出元神之後，身體已經和仙體無恙，肉身飛昇，所以不需要回收遺蛻。後來，天地靈氣消退，肉身無法直接飛昇，需要藉助金丹爲媒介。”
“前輩，也就是說，越往後，成仙越難？”
流雲點了點頭：“原則上是這樣！”
“答疑會”持續了兩三天才結束……
在流雲開講之後沒多久，青城掌門就發現事情超出了自己的預料：本以爲流雲只會解答一下修道中遇到的問題，沒想到流雲一上來就直指核心，修道中的各種關竅，沒有絲毫隱瞞，傾囊相授……
“這次欠下因果也太大了！”
杜掌門身邊白髮蒼蒼的長老笑了笑：“掌門，流雲子行走江湖那麼多年，不會無的放矢的，想必是對青城有所求吧？”
杜掌門嘆了口氣：“希望如此！”
一回到住處，流雲便被自家徒弟纏住了：“師父，你這偷渡培訓班，時間持續得也太長了吧？”
流雲沒好氣地瞪了張正心一眼：“飽漢不知餓漢飢，你以爲青城山跟你門天師府一樣，從來沒斷過傳承？”
張正心笑嘻嘻地點了點頭：“也對！不過將欲取之，必先予之。師父，你又看上青城山的什麼寶貝了？”
流雲笑了笑：“規劃中的流求艦隊，建造時，主力艦桅杆需要筆直而且堅固的木材，這樣的要求，也只有川蜀地區獨有的冷杉木才能勝任。”
張正心微笑着走到自家師父背後，敲起了背：“哦！那勞煩師父費心了！”
流雲搖了搖頭：“本來還以爲需要求着青城，不過，張大小姐你一露臉，咱們由被動變成了主動，現在青城的杜掌門，還在盤算着怎麼被咱們宰一刀呢！”
“那師父，宰這一刀的任務，就交給徒兒吧？”
流雲面帶戲謔地點了點頭：“爲師講道用心過度，心力憔悴，不勝疲憊，宰一刀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第二天，收穫滿滿的“神算子”三人組，辭別了青城的新晉外門長老蘇洵，乘船沿岷江南下宜昌，之後的一個多月，三個人都是在船上度過的……
回到景德鎮的“窩點”時，枯榮的醫術已經學了七七八八，已經具備了行醫的能力，流雲也開始準備教授枯榮內功了。
不過，在打開段思平親手寫的枯榮禪功時，流雲突然覺得段思平和逍遙子果然有“基情”：除去禪功裡段思平夾帶的佛教思想，枯榮禪功和長春功，根本就是一脈相承的。
枯榮禪功控制自身生機的手段，和長春功六十年一次的“還童”原理基本相同，只不過枯榮禪功的手段更高級，像是長春功的後續版本；而且長春功和枯榮禪功同時修煉，可以解決長春功“還童”的缺陷。
至於逍遙子和段思平爲何沒有向對方索要功法的問題，流雲自己腦補了一下。
兩個青年“基友”闖江湖，打怪，爆出了神功；段家有家傳內功，段思平只拿了近似修仙功法的後半本，自行衍生出了枯榮禪功；逍遙子師門有修仙功法，只是拿了前半部分，作爲收藏；後來，兩個“基友”，情海生波，掰了，神功的兩部分就天各一方了……
流雲越想越覺得，自己腦補的情節很正確……
爲了驗證自己的想法，枯榮就成了試驗品，修煉了完整版的枯榮禪功。
修煉了“神功”的枯榮小和尚，雖然內力的增長不算很快，可內力卻十分凝實，而且中正平和：沒有了長春功內力的暴躁，也沒了原版枯榮禪功那堪稱水滴石穿的緩慢……
枯榮修煉了神功十多年，流雲也沒有在他身上發現一絲不妥。
他奶奶的，又被段思平給算計了！
流雲苦笑着看了看天空：知道大理段家的算計特別厲害，儘管一再提防，沒想到自己還是中招了……
沒過多久，流雲更鬱悶了：逍遙子的寶貝徒弟無崖子，終於還是沒有度過情劫，馬失前蹄，栽到了李秋水手裡……
看着手裡飛鴿傳過來的書信，流雲笑了笑：自古以來，姐夫跟小姨子，一直就有很多“不得不說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