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離別1

次日轉醒,我有一絲恍惚。白紗的窗簾被高樓的風吹得啪啪作響。

這是哪裡?我在幹什麼?

牀上扔着凌亂的衣衫,轉頭看向身邊,空無一人。我裹着被子坐了起來,卻牽扯到自己酸澀的身體,昨天生的一切突然跳到了眼前,雅樂已經離開了嗎?

牀頭櫃上有一個白色信封。我拿過拆開,掉出一張現金支票,整整三十萬,簽署的名字是我不認識的英文名。

信封裡還有張紙條,上面只簡單地寫了幾個字:對不起,我走了。

字體蒼勁有力,簽名是:雅樂。

我蜷縮着抱住雙腿,將額頭抵上膝蓋,心裡有點酸酸、漲漲的感覺,腦子裡亂成一團,想到媽媽的病,想到剛剛失去的童貞,更幻想着雅樂留下支票時的表情,我捏着手中那張薄薄的支票,痛哭失聲。

媽媽在施爲的安排下,很快就住進了人民醫院。我懷着忐忑的心情跟施爲一起坐在主治醫生的辦公室裡,聽他講着我聽不懂的學術用語。施爲一一向我解釋,到最後他寬慰地告訴我,人民醫院的主治醫生認爲我媽媽的病完全能治好。

我的一顆心總算落了地。

看着媽媽做完一項項檢查,看着血漿一點點注入媽媽的體內,看着她漸漸有了血色的臉龐,我義無反顧地將支票換成現金,交到醫院。

施爲自媽媽入院後便經常過來,查探治療的進展,關心我們的生活。我明白他的意思,媽媽也曾示意我考慮。

不能否認,施爲條件確實很好,從個頭長相來看,也算是個清爽型帥哥;從家境工作來看,已是富裕安康。

用我媽的話來說就是,有這樣人品好、脾氣好的人看上我,我就該偷笑了。

可是我樂不起來,因爲他不是雅樂。

我從沒想過,雅樂在我心裡到底佔了多少分量,他的離開讓我至今仍覺得心裡空落落的。我將這歸結爲“**綜合症”,女人總是對自己的第一個男人念念不忘。

跟施爲接觸得越久,我就越習慣將他和雅樂作比較,他的身材沒有雅樂好,聲音沒有雅樂的性感,穿衣品味沒有雅樂的高貴,施爲身上總有淡淡的消毒藥水味道,而雅樂身上就只有清新的青草香。

所以我的最終結論是,我跟施爲這輩子只能做朋友了。

這天傍晚,施爲像往常一樣來看我們,噓寒問暖,讓我覺得內疚。

“找到合適的骨髓了嗎?”

我攙着媽媽在院子裡散步,施爲避開媽媽悄悄問我。

我搖頭,住了也大半個月了,到現在還沒找到配對的骨髓,所以骨髓移植的手術遲遲不能進行。

施爲看了一眼坐在樹下的媽媽,“那目前只能採取保守治療了。”

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媽媽正向我們點頭微笑,見我看她便招手喚我們過去。

“小施啊,下了班你都喜歡做什麼呢?”

我看她一眼,不知道她問這樣的問題幹嗎。

施爲想了想,很認真地回答她:“我喜歡看電影,游泳。”

“我們家小喻也喜歡看電影,不如你們約了一起去吧。”

“媽。”我尷尬地看了一眼施爲,完全沒料到媽媽會這麼說。

施爲向媽媽笑笑,點頭道:“有了伯母的允許,我求之不得呢。”

直到送施爲離開,我都不敢正眼看他,總覺得尷尬萬分。他倒是坦然得很,在醫院門口拍拍我的肩,一臉嚴肅地對我說:“改天我們一起看電影吧?”

我送走了施爲往回走,剛踏入病房走廊,就看到護士小張站在病房門口焦急地張望着。見到我,她立刻迎上來急促地說:“你媽媽剛剛突然昏厥,醫生正在搶救,你不要着急。”

:《》 第一部分 3、離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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