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休養(4)
“你的手?你的腳?”我驚訝地看到他的左手和右腳,正靈活地動着,包裹着的石膏被他扔在一邊。
“你沒受傷?”我尖叫着衝過去,捏住他的左手,“你居然騙我!”
我使出力氣打他的手臂,甚至用腳去踢他的右腿,明明沒有受傷還裝成骨折,將我騙得團團轉,我居然就這麼相信了,還爲他難過了那麼久。
太過分了!
他一把將拳打腳踢的我抱住,力道大得我怎麼都掙不開。他將我的頭壓在他胸膛上,悶悶的聲音透過胸腔傳入我耳中,“我確實受傷了,不過只有左小腿骨折,之所以要裝得那麼嚴重,是爲了讓別人知道我在養傷,沒有精力關心其他的事。”
“那你之前昏迷也是假的?”我擡頭看他,眼中有淡淡的霧氣,我爲他擔驚受怕了那麼久,他的傷居然都是裝的。
他捧住我的臉,爲我拭去臉頰的眼淚,“傻瓜,你難道看不出來,我是真的昏迷了嗎?完全是靠你照顧我才能醒過來。”
還好,這是真的,我的付出沒有白費。
我用力揉着眼睛,恨恨地說:“你有手有腳的,當然可以自己洗澡,我走了!”
“別走。”他拉住我,托起我的後腦吻住我的脣,溫柔地輾轉吮吸,直吻得我呼吸都停止了。
他將我的雙手舉起,脫下我的高領毛衣。在浴缸邊坐下,他一揚手將他的襯衣甩掉,露出光潔飽滿的胸膛。
我羞得立刻轉過臉去。他一把將我拉下,讓我坐在他腿上,低頭狠狠地吻我。他的吻放肆激烈,用力地吮吸,彷彿要把我融化掉。我被他吻得暈頭轉向,一個不注意,內衣已經被他拉走了。
我抱住他的脖頸。他看着我,雙眸變得幽暗,點點情慾在眼底跳動。
“喬喻,我一直在想你。”他的雙手在我光滑的脊背上來回撫摸,引得我陣陣輕顫。
“我,我也是。”
我將額頭抵着他的額頭,從來沒有想過,在離開他那麼久以後,還能再見到他,更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與他再一次裸裎相對。
溫度在持續升高,我能感覺自己周身的肌膚已經微微泛起紅色,腦袋已經無法思考,昏沉沉地抱住他。
雅樂輕笑,再度低頭吻我,這次卻是柔情萬分,讓我漸漸沉迷。
兩人間的束縛在一件件剝離,他帶着我緩緩滑入寬大的浴缸,溫暖的水流將我們浸沒,周圍水汽瀰漫。
“你的腿。”看到他打着石膏的腳浸入水裡,我立刻提醒。
他卻閒閒一笑,“沒事,這種石膏,衝浪都沒問題。”
“專心一點。”雅樂的聲音喑啞,眼底幽深的情慾毫不掩飾。
臉上的溫度在瞬間達到沸點,我被他性感磁性的聲音蠱惑,遲疑着主動吻上他的薄脣。
當他緩緩進入我時,我輕輕嘆了口氣,他終於真真切切的在我面前,看得見、摸得着,不再是我夢中轉瞬即逝的身影,我能夠完完全全擁有他。
“雅樂,我愛你。”
“噓,我知道。”
他纖長的手指抵住我的脣,湊上我的耳邊,用魅惑的語調說道:“不要說話,讓我好好愛你。”
我閉上眼,將自己完全交給他。
夜色完全降臨,浴室裡只有一盞昏黃的壁燈,在水汽蒸騰中,在雪山和湖水的懷抱中,我抱着雅樂和他一起攀上了快樂的巔峰。
我做了一個甜蜜又溫暖的夢,夢中我和雅樂坐在青草萋萋的湖畔,有陽光暖融融地照着,童童從遠處向我們跑來,身後還跟着一個小女孩,她有着雅樂的眉眼,和我的黑直髮。
“在做什麼夢?笑得那麼甜?”雅樂將我從夢中吻醒。我微微笑着,仍不願睜開雙眼,賴在他的胸前不動。
他一下下玩着我的頭髮,挑出一縷在我的鼻端輕掃,我被他逗得無奈,睜開雙眼。
陽光透過牀頭的木格窗照進來,將我們籠入溫暖的光芒中。
雅樂的頭髮泛着金色光芒,光亮柔順,他一手撐頭側臥在我身邊,輪廓挺直俊秀。
“起牀吧,我們出去走走。”
“好。”
小鎮的風貌我還沒有親眼見過,能有機會去見識一下當然最好。當然,我最想見的還是我和雅樂曾經許下承諾的那片勿忘我花海。
吃了些簡單的早餐,我幫着雅樂將手腳上的石膏重新套上,穿上保暖的羽絨服,推門出去。
室外的空氣清新冷冽,風並不大,陽光暖融融照着,我推着雅樂慢慢在小路上走着。
小鎮是個很可愛的小山城,街道兩邊都是薩爾瓦的傳統建築,每戶人家的窗臺上都有長長花圃。可惜現在是冬季,很多窗臺都光禿禿的,什麼都沒種。
街上很安靜,偶爾有鎮上的居民走過,看到雅樂會開心地上前行禮,雅樂親切地報以微笑。
“你可真醒目,出來轉一圈都有那麼多人跟你打招呼。”出來看他的居民越來越多,我不得不推着他轉上一條僻靜的小路。
他轉頭笑着對我說:“不,是你醒目,這個鎮子除了你,還沒有外國人出現過。”
我向他扮個鬼臉,“那我是不是應該感到榮幸?”
他哈哈笑着,大手一揮,“整個鎮都是我的,你說呢?”
哼,自大狂,我不理他,推着他繼續向前走。繞過一片被白雪覆蓋的小山坡,我們來到鎮上的教堂前。
教堂是哥特式風格,尖尖的塔頂伸向天空。教堂外的一個小小的廣場上有基督的聖像,從門口望進去,深黃色的樑柱、米白色的牆壁,使教堂有着一種肅穆的感覺。
聖像兩邊的花圃中種有很多花草,隆冬時節花朵早已凋謝了,只留下枯萎的枝幹在寒風中瑟縮。
我越看那些枯枝越覺得眼熟,這些花怎麼那麼像勿忘我的花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