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市郊,進入北山的小道,轉過兩個彎之後就可以看到煤礦上的情景。依然是上次運煤車被劫的路口,兩幫人馬已經在對峙狀態。
山道已經被各種車子給堵死了。大夥只好下車徒步過去。路上王輝多少明白了吳彪他們的企圖,想把自己按倒,最後肯定要過苗楓這一關,索性他們就先動苗楓了。
搞不好會再次掀起爭礦搶地盤的Lang潮。這麼多年過去了,煤炭所帶來的利潤遠遠要比市裡的那些場子來錢迅猛。況且苗家礦產衆多,一直以來都會引起青泉黑勢力的窺覷,這還是靠苗靜老太爺老爺子手段硬朗,才得以保持苗家的地位和產業。
最近一次搶礦Lang潮過去之後,這些年國家政策出臺和不斷打擊,黑勢力不那麼猖獗了。但是,苗家最近這些年很少在道上走動,苗楓一直忙於搭理生意,很少參與市內的勢力競爭。雖然有話語權,但江湖地位日漸衰落。
千萬不能因這次矛盾,而引出對苗家不利的苗頭。王輝從後備箱裡抽出一個鋼管拎在手裡,他下手重,拿刀萬一下手過猛,出了人命不好辦。
苗楓風範依舊,披着黑色呢子大衣,嘴裡叼着煙,大哥味十足,面對百十個混混,毫無懼色,他身後只有二十幾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但是對面今天有備而來,此刻顯的那麼單薄,動起手來肯定會吃虧。
王輝帶着人走了過來,打眼瞅着對面的人羣。昨天在醫院看到幾個頭頭,吳彪朱沙臣他們一個都沒露面,全是一些混混。
“楓哥!”王輝走到近前打招呼,“怎麼回事?”
苗楓對着王輝笑了一下,“吳彪那小子,採煤居然挖過界。讓人跑到我的井田範圍裡開採,我的人找他們理論,卻被打進了醫院。”
“吳彪沒出現!”王輝盯着對面的人羣又搜尋了一遍,“我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他們這一次肯定想有大動作!”
聽了王輝的話,苗楓眉頭緊皺,“爲什麼這麼說?”
“我只是猜測!如果緊緊是衝突!吳彪不會不露面的!擺這麼多人放這裡。目的只有一個,不和你談什麼條件,直接打垮你!”王輝認真地看着苗楓。
“哎呀,這小子夠膽了啊!”苗楓不以爲然地說,“就憑這幾個人還想把我怎麼着?”
見他這麼說,王輝不好再說什麼。對面百十口子人個個嘴裡叼着菸捲,斜眼看這邊的他們,也不動手,只是很囂張的模樣嬉笑着。
苗楓給吳彪打了幾個電話,都是顯示關機狀態。這才意識到真如王輝所說,他的意圖在意北山這個煤窯。只要這邊人一撤,那邊繼續來搗亂,不斷影響生產,最後拖到你疲了,直接霸佔礦井。
他脫掉大衣,活動了一下手腕,瞅着王輝,“看來,今天真要打一架了。不把他們打疼,這個事平定不了!”然後轉身對身後的人說,“給家裡打電話,叫人過來!”
話音剛落,只見南邊的小道上,又是一隊人馬徒步而來。個個穿着藍色牛仔工裝,滿是機油和煤灰,手持鐵鍬大號扳手之類的傢伙事,足有二三十人,在冬日裡的晨輝裡浩浩蕩蕩。領頭的人很年輕,大背頭,國字臉,身內穿西服,外披綠色軍大衣,腳下卻是一雙白色運動鞋,手持一把手掌寬的厚砍刀,氣勢洶洶地奔王輝而來。
“輝哥!楓哥,什麼情況!”來人正是張濤,前天跟着廠裡的運焦車去送貨,早上剛回來就聽說這邊出事了。趕緊換掉皮鞋,帶着煤場的工人和打手就趕了過來。
聽苗楓說完事情原因,就見張濤甩掉大衣,脫掉西服,只留一件保暖襯衣,“還等什麼,幹他狗日的!”
看着又來這麼多外援,苗楓這會底氣很足,轉身對着王輝和張濤帶來的弟兄們說,“可能你們中間有人知道我是誰。我苗楓非常感激大家給我捧場!今天只要到場的,每人一千紅利,人人有份!如果有人受傷,醫療費全由我出,另外每人再加3千塊!出了人命有我頂着,大家只管豁出去開打!”
“楓哥!用不着這樣!”王輝和張濤對於苗楓這樣的做事方式,有點接受不了。
就見苗楓連連擺手,他知道王輝他們帶來的這些人都是焦廠和煤場的工人或保安,人家也是爲了混口飯吃,這麼拼命的活,不解決了他們的顧慮,心勁肯定不高。
其實下面的人也都知道一點,北山這個煤窯目前支撐着焦廠和煤場的半壁江山,如果這裡出現問題,直接會影響煤場運作和焦廠生產。雖然這些都是東家操心的事情,但是如果沒有效益,直接就影響他們的收入。特別對於煤場那些押車和看場子的來說,沒生意,他們也要喝西北風的。
加上剛纔苗楓一番話,打消了很多人的顧慮。苗家在青泉多牛逼了,財大氣粗,出事有人頂,還有錢拿。
到底是**湖,錢這個東西真好!對方瞧這邊的情形,也做好了開打的準備。
王輝伸手攔住了走在最前面的苗楓,“呵呵,你就不用動了!後面坐鎮就行!”
張濤扔掉菸頭,罵罵咧咧的從南側向對面人羣走去,混戰一觸即發,王輝迅速帶着斌子和廠裡的保安從北側插了過去,這樣不容易誤傷,還儘可能地衝散對面的人羣。
苗楓回頭叫來兩個身着黑衣服的保鏢,“你們兩個保護好王輝!別讓他受傷!”說完,大手一揮,身後這二十多個黑衣青年從腰間抽出開山刀直接從中路衝了上去。
六七十人分成三個方向和吳彪的手下拼在了一起。青泉市近年來第一次大規模的火拼在北山轟轟烈烈的上演了。
奇怪的是110指揮中心,沒有接到一個報警電話!市郊一帶,連個巡邏車都沒有,從小就耳融目染的苗靜看到街上一個警車都沒有,意識到情況有點嚴重,趕緊驅車朝北山趕來。
王輝帶來的這些保安戰鬥力不行,都是小年輕,雖然血氣方剛,義氣蓬髮,但是都沒有見識過這種場面,最多也就在街頭和人家打個小架,上百人的混戰,讓很多人當場就慌了神。好在有王輝和斌子在前面奮力拼殺,這羣小夥子緊隨其後,漸漸適應了這種慘烈的場面。
刀片與鋼管直接的碰撞,疼痛的慘叫和嘶喊聲,在北山的山坳裡響徹谷峰。王輝手中的鋼管上下揮舞,只要是出現在他對面的人瞬間就會被放倒,被身邊的保安們圍起來就是一頓狂揍。
吳彪帶來的人不能說不夠彪悍。也是好幾幫人馬拼在一起的,老大們又不在這裡,面對對方在各自老大的帶領下有條不紊地進攻,頓時亂了陣腳,沒有指揮,全是混戰。尤其當王輝和斌子出現在他們面前,一個鋼管揮舞的滴水不漏,一個大刀片子刀刀咬肉,兩人並肩砍殺,配合的相當默契。後面的保安們或許是受到了兩人的感染,個個血氣上涌,面對多於自己的混混們,也毫無懼色,越砍越勇。
張濤帶着人從南側拎着砍刀就衝進了人羣,煤場的這些人經常在外面跟着拉煤半掛跑長途,路上遇見劫道的,敲詐勒索的,碰上拿貨不給錢的主兒,都是他們出面擺平,這些人異常彪悍和兇猛,衝過去,眼睛都不帶眨一下,掄起鐵鍬就劈。有人被刀片砍中,根本不在乎,哼都不哼一聲,反身拿着鐵鍬把人劈倒在地。
這一百多人被南北這麼一擠,頓時混亂不堪,本來就是一羣街頭混混,打架鬥毆還行,碰上這種慘烈的場面也心驚膽戰,有些膽小的開始想溜走,這樣一來,人羣更加混亂。
苗楓家裡養那些保鏢從正面砍殺過來,是最具威懾力的。這二十多個人,多年和苗楓出入各種場面,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景。個個統一的黑色休閒西服,統一的開山刀,顯的特別有氣勢,看的出都經過訓練或者經常參與這種械鬥,下手也狠,刀刀見血。
冷兵器的較量在晨曦的金色光芒中顯的如此華麗,苗靜遠遠地看着廝殺的人羣,聽着痛苦的嚎叫,心裡有些擔心。
“哥!王輝呢!”她走到苗楓旁邊,努力在人羣找王輝的影子。
“那邊!”苗楓伸手一指,北側人羣中只穿着襯衣的王輝正奮力揮舞着手中的鋼管,白色的純棉保暖襯衣,還是焦廠開業之前苗靜買給他的。此刻已是血跡斑斑,左手高高挽起的袖管處,似乎還有一道明顯的血痕大刀片子在光芒中很是耀眼,伴隨着撕裂的喊叫聲,苗靜的心都揪了起來,目光片刻都不離開王輝,生怕一瞬間被人砍倒在地。
吳彪那羣人馬漸漸支持不住他們的猛烈進攻,前方左右步步緊逼,很多人慢慢向後退去,看着前面不斷有人倒下,膽子小的直接扔了傢伙撒丫子向身後的煤礦跑去。
這一跑,直接就**了整個人羣,見有人開始腳底抹油溜走,誰還拼命啊,打着打着人羣就散了。各自一夥開始四處逃竄。
看到這種情景,王輝高舉着鋼管,“張濤,別讓這些狗日的跑了!追上!”身後的保安們此刻已是大汗淋淋,跟在王輝和斌子後面助攻讓這些初經世面的年輕人熱血沸騰,聽了王輝的話,立刻嗷嗷叫地拎着消防斧鐵棍追着人羣就攆了上去。
苗楓在後面邊抽菸邊大喊着,“直接把吳彪的礦給我佔了!”王輝衝他點點頭,幾路人合在一處,直接奔着吳彪的煤礦就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