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樓,王輝直接到路邊商店買了部手機張黑卡和老九聯繫,說自己平安到家,並且交代他準備一個賬戶,到時候直接把錢打到老九的賬戶上。就算上線那邊出事,戶頭在境外,也不好查。這個對於老九來說,已經輕車路熟了,那邊一聽就知道怎麼辦,他讓王輝放心,保證穩穩當當的,就等着收錢吧。
弄完這些個東西,本來還想給上線打個電話,想想還是算了,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先去醫院看看斌子的情況。
想到這裡,他走到路邊買了一堆東西拎着打車去醫院。
下車的時候,突然發現陳冰洋從醫院裡走了出來。仍然是王輝所熟悉的白色T恤和白色牛仔褲,不過,天氣開始轉涼,今天外面加了一件牛仔外套。
看到陳冰洋依舊是原來的樣子,他心裡一陣難過。但是,過去了,終究是過去了。趕忙走上前去打招呼。
“洋洋!”準備伸手攔出租車的陳冰洋也看到了王輝。
“嗯,你怎麼也在這兒?”陳冰洋看着這個曾經陪伴自己的大男孩子羽翼逐漸豐滿,不再有剛畢業那會的迷茫和庸碌,心裡很高興!
“嗯,看看朋友!”王輝手裡拎着東西,有點不知所措,“你來醫院幹嘛?哪不舒服?醫生怎麼說?”
“沒有!”陳冰洋聽到王輝這樣問,有點不好意思,害羞的垂下頭。
“哦!明白了!哈哈,恭喜啊!”王輝心裡隱隱作痛!他始終不願意承認她已經離自己而去,越來越遠,可是生活,總是一步一步讓血淋淋的現實擺在你面前。
兩人有點小尷尬,王輝趕忙說,“時間不早了!我得去醫院看朋友!”
“那好吧!”陳冰洋聽到王輝這樣說,巴不得趕緊走掉。讓王輝知道這個事情,她也有點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事實上,不敢面對的,早晚還是要面對。
拜拜之後,王輝走在住院部的路上,渾身無比的輕鬆。他一直告訴自己:她已經結婚了,不要再去打擾她的生活,只要她幸福,什麼都好。可是人都是有那麼一點小小僥倖心裡,希望有那麼一天會柳暗花明。現在好了。人家都有孩子了,你還想什麼想呢!如今的女朋友已經爲人妻母,你現在再有什麼想法,就屬於可惡的第三者!
王輝不會做第三者。所以,他只能這樣安慰自己,高高興興走自己的路,讓那些過去的美好定格吧!
斌子已經從急診室裡出來了,在病房裡躺着跟李寧他們說笑,見王輝進來,立馬就不吭聲了。傻笑幾下,和王輝打招呼。
王輝從後面拉過一個椅子坐在他面前,一臉的不高興,“說說吧!到底怎麼回事。”
“沒事,就是手癢癢,賭了幾把,輸掉了這幾年攢的幾萬塊錢,後來想把本撈回來,就找人借了高利貸,但是我真不知道那個場子是吳彪的。”周斌頭上纏着紗布和繃帶,跟蜘蛛俠似的。
“你以前沒這個嗜好!誰指引你去的?”王輝知道他的脾性,愛玩愛耍,但是耍錢這種情況以前絕對沒有,而且沒有人引導他,他絕對想不到去賭錢。
斌子聽到他這麼問,沒辦法,只好把實情說了出來。
這哥幾個就屬他輟學最早,上完初中就在外面瞎混,當了兩年兵,回來分到了井下做礦工。家境不是很好,但是斌子在區隊裡還是踏實肯幹,混的也不錯。
這幾年哥幾個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互相聯繫的也不是很多。斌子呢,自己找了一個女朋友,大夥也一直沒見過。
這不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雙方家長也見過了面。但是斌子家境不是太好,煤礦工人,能有多少閒錢?斌子媽打算等棚戶區的房子下來,給他做新房用。可是女方父母不同意,非要堅持在市區買房子,不買就不能結婚。
話說到這裡,王輝心裡也是一陣難過。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呢?如果早些在市區有個體面的房子,也不至於把陳冰洋推到門外,唉。
在青泉市買套120左右的房子,大概需要30萬,再裝修,佈置新房,置辦婚禮酒席什麼的,可愁壞了斌子的父母。
兩位老人都已年過五旬,每每想到此事,都忍不住流淚。眼看斌子一天天這麼混着,過了年齡,再想找就難了。
後來,斌子想到了賭博。他總覺得自己運氣不錯,想去賭場試試手氣,開始還贏了些,後來把錢全都輸進去了。沒辦法,這幾年攢的錢都輸了進去,回去更沒法交代,只好又借錢賭,沒想到越賭越輸。
直到最後才發現,這個地下賭場的莊家竟然是吳彪。斌子還不了錢,就被吳彪扣下,言語之前起了衝突,被吳彪狠狠修理了一頓。
知道他和王輝的關係,吳彪故意勒索,擡高了利息點。本來只輸掉十萬左右,但吳彪張嘴就要二十萬,實在辦法,又不能打電話給家裡,又聯繫不上王輝,只好給李寧打電話。正好這時候他剛下飛機。正在趕往青泉的路上,所以王輝得知情況後,直接讓苗靜開車到南街的娛樂城。
聽了斌子說完,房間裡的都沒了聲響,大家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苗靜和李寧有些不屑,鋒頭指向斌子的女朋友,兩人嘴裡罵罵咧咧,說這樣的女人要他幹嘛,把自己男人逼進了賭場,留在身邊此早是個禍害。
王輝苦笑着伸手拍拍斌子的肩膀,“別想了。既然這樣的情況,你應該早說,兄弟們湊湊,也能把你新房的錢給湊出來。以後別想着走這些旁門左道,十賭九輸!”說完話,扭頭看着張濤,“上個月煤場的盈利,給李寧打上十萬,今天斌子欠賭場的錢,直接從場子裡走吧!兄弟們都少分一些!”
張濤如今可是鳥槍換炮,一身雅庫牌子的西服,分頭梳的流光,大大咧咧的地說,“沒問題,上個月生意不錯。有了貨源,咱們煤炭供應足,我這段時間又去拓展了一些地區的業務,現在覺得拉煤車都不夠使了!”
王輝聽他這麼說,心裡很高興,只要煤場生意不出問題,日常生活和開銷就能解決,而且還能爲以後的發展籌備啓動資金。“斌子,別想那麼好了。等傷養好了,去看看房子,挑中哪了跟我說,首付我來幫你交,後面的你自己慢慢供,這可以吧?”
他有自己的打算,等這批毒品出手,利潤應該不會低於兩百萬。這些錢應該很快就會到賬,到時候給老九一人一半,自己還能落個百十萬,挺划算的。拿出一點幫斌子付房子錢應該不是問題,反正自己現在又不急着結婚,慢慢再攢再掙吧。但是他又想到李寧和張濤都在場,“你們兩個!怎麼說呢?…”
“別說了!明白你啥意思!”李寧遞過來一根菸,“呵呵,我和濤子結婚都不愁房子,自己兄弟不用那麼客氣,這麼着,以後煤場不用給我分錢了,都給斌子拿去,算是我的資助。”
幾個人說的周斌有點不好意思,眼睛紅紅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他只是心裡暗暗較勁,這次出去之後一定要混出個樣子來!
說話間,喜寶端着藥盤走了進來,一看就知道要給斌子打針。挺奇怪的,這些大男孩平時刀光劍影都不怕,就怕這小小的針頭。李寧和張濤上前把斌子翻過來按住,把他褲子扒掉,露着屁股,搞的喜寶也有點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拿着針管紮了上去。
剎那間,一聲慘叫在醫院的走廊裡迴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