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泉市最熱鬧的夜市小吃街位於文化街南段。當他們驅車趕到的時候已是初見霓虹,整條街人潮鼎沸,路邊的攤位上早也坐無虛席。
張濤他們找了一個地方比較寬敞的地方,兩張桌子拼起來的長席坐滿了人,見王輝他們三人到來,趕忙起身打招呼,並且把王輝讓到了中間留的空位上,苗靜也跟着坐在了王輝的邊上。
隨即老闆就開始上菜,烤羊腿、烤魚、炒蝦尾、肉串、板筋等等各種燒烤,擺滿了兩張桌子。兩個學生模樣的服務生又搬來整整十桶扎啤,在大家身後放着,搞的其他桌子上的人都有點咋舌!
待每個人面前都倒上了滿滿的扎啤,王輝端起大玻璃杯站起來,“今天非常感謝各位兄弟的捧場,我什麼也不說了,大家吃好喝好,酒肉管夠。嫌啤酒不過癮的,可以換白的!來!”說完仰頭一飲而盡,“大家不要客氣,隨便吃,隨便喝,在座的都是自己兄弟,用不着拘束!”
緊接着張濤又倒上酒舉起來,“這位就是我大哥王輝,可能之前你們見過,有的或者聽我提起過。別的我就不說了,今天這頓酒,第一是爲輝哥出院接風,第二就是爲了慶祝我們曰翻了死對頭孫伍,還收了他的場子。再幹一個!”
張濤帶來這些人,年齡都不大,大部分也都沒上過學,從小在街上打架混社會,長大了也沒什麼營生。都是慢慢聚集到張濤那裡的,平日裡押車送煤,遇見事了要拎着傢伙就上。這個年齡段的人對豪情和義氣的追逐往往幾杯酒就燃起熊熊大火。
在煤場裡,唯張濤侍從,今日聽張濤這麼一說,都覺得王輝不是一般人,有的還以爲是黑社會頭頭爭先恐後地喊着輝哥。特別是六子,對這次擺平孫伍的事由所耳聞,對王輝佩服的五體投地,更是站起來走到王輝面前,非要碰一個,說:“以後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跟我六子說,上刀山下火海,義不容辭。”
王輝笑着和六子喝酒,到差不多碰一圈的時候,大家也沒有拘束感的了,就開始各自找人喝起來,划拳的划拳,玩棒子老虎的什麼都有。
王輝一邊站起來給苗靜夾烤魚,一邊和李寧隨便聊着。這時候,苗靜也端起面前的酒杯,要跟王輝喝一個。
“等會行不,喝這一圈撐死我了!”王輝,拿起個肉串咬了一口,“李寧,陪咱二小姐喝一個。”
李寧趕緊端起杯子,“來,苗姐,我先陪你喝一個。”
苗靜伸手跟李寧碰了一下,喝一口就把杯子重重的放在了桌子上,好在太熱鬧,別人也沒注意,“王輝,你以後再二小姐二小姐的叫,我不理你了!”
“那我該叫你什麼!”王輝用紙擦了一下油呼呼的手,滿不在乎的樣子。
“哼!”苗靜厥着嘴,“以後叫我名字就可以。”
“哈哈,你知道嗎?我就喜歡看你這樣,和平時完全就是兩個人。太可愛了!”王輝哈哈大笑,端起酒杯,“好啦,逗你玩呢。”
這時候張濤端着杯子,拍拍李寧肩膀,要和他換換位。等張濤在王輝身邊坐定,從懷裡掏出一張銀行卡放在了桌子上,“卡里除了上次的十萬,我又存了6萬進去。”
王輝不解地看着他,不等開口,張濤又趴到他肩膀上說,“別急,你聽我說,上次這十萬,你說辦事要用的,結果也沒用上。後來我在孫伍的住處搜出來8萬,給你留6萬,六子在場,給他拿了一萬,那一萬請兄弟們玩了。”
張濤緊接着用力捏了王輝的肩膀,“啥也不用說了,這是你應該拿的。我們家老爺子說了,讓我把這十萬拿給你,要不是你把孫伍送進局子裡,我家每年的損失何止十萬!權當是感謝你的!”
“靠啊,你這不是打我臉麼?”王輝搖搖頭,把卡推到張濤面前,“你是我兄弟,我幫你是應該的,幫幫忙就收錢,讓其他兄弟怎麼看,以後我還要在這一帶混呢!”他堅決不收這錢。
“你誤會了,這斌子李寧都在,還有苗姐,我絕對沒那意思!我家老爺子吩咐的。再說了,你現在正是需要用錢的時候,收下吧,你要不收,估計我爸會親自給你送來!”
“是啊,輝哥,拿着吧!你不是還想開個店麼!這錢正好用得着。”李寧中間接了一句。
“開店?開什麼店?算我一份麼?”旁邊的苗靜一聽王輝要開店,立刻就來了精神,“其實我也想開個店,賣賣衣服飾品什麼的,挺好,就是我哥攔着不讓我弄!”
此刻,王輝比較沉悶,沒有接苗靜的話。
“收下吧輝哥!這錢說多也就這麼多,反正兄弟們以後還要跟着你混,這算是我入股了行吧。”張濤看王輝在那糾結,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行,我先拿着,有錢了再還你!”王輝拿起卡裝進了口袋,“草,棚戶區改造,夠買兩套80平的房子了!”
“那買套房子也行,反正你也該結婚了。”李寧又插了一句。
苗靜左手扶着杯子,輕輕的敲來敲去,眼珠子滴流亂轉,還不時地瞅瞅王輝什麼反應。
王輝倒也光棍,“有房子頂屁用,媳婦都沒了,跟誰結婚。再說,那房子有幾個女孩能看上。就算結婚了,拿什麼養活老婆孩子。”說完,倒滿一杯酒,“來,喝酒。”
幾個人舉杯幹掉,一抹嘴,繼續吹牛打屁!遠處,仍然停着那輛黑色大衆。
“濤子,你路子寬,沒事給我找個裝修隊,我想在礦大旁邊弄個奶茶店!過幾天裝修一下。要靠譜點,別在那瞎鼓搗一番,價錢要的還死貴死貴的!”
“暈。”張濤打了個飽嗝接着說,“奶茶店有什麼好的,掙大錢,那個東西不行!”
李寧拿胳膊捅了他一下,然後張濤立即改口,“行,我這兩天給你聯繫聯繫。”
苗靜在一旁,看看張濤又看看王輝,然後不知道想到了什麼,低頭偷偷的樂了!
“煤場那邊現在穩定了吧?”王輝拿出煙點上。
“嗯,已經正常運營了!唉,就是現在缺煤啊,兩個煤場同時運作,我家聯繫的那個小煤窯的供應量跟不上。”
“孫伍以前都是從哪裡購煤的?”
“這個我早就向場子里老工人問過了,原來跟孫伍合作的那家煤窯,和孫伍關係挺硬。也知道我家和孫伍之間的過節,現在我們接了場子,那邊把煤價提的老高,這樣以來利潤就低的可憐了。而且咱們礦務局各礦的煤,所有銷售都是通過礦務局來完成的,連各礦礦長都沒有賣煤的權利,想買煤還要從礦務局要批條,才能到礦上提煤。就咱們這點需求量,礦務局的人根本看不上眼,人家賣煤都是用火車往外拉,咱比不了。”
“那就沒有別的辦法了?”王輝,抽着煙琢磨着張濤說的情況。
“暫時沒有什麼好辦法,只能到處去煤窯買煤了。”張濤也很無奈的搖搖頭。
“哎呀,這個或許我可以幫上忙呢!”半天不說的苗靜,終於可以找到說話的切入點了,“我家小煤窯有好幾個呢,可以給你們供應嘛,而且還能給你個最低價。不過,這事我要回去跟我哥商量一下,我家所有的礦現在都是他說了算。”
“哎呀,我怎麼沒想到呢!你們苗家這麼多煤窯,隨便哪一個的產量都夠我們兩個煤場用了!”張濤興奮的拍了一下大腿。
王輝則沒有立即做出反應,過了一會。“這樣也行,不過你回去跟你哥說的時候,不用最低價,只要和其他煤窯的價格合適就行了,你幫我們,也不能讓你家吃虧不是!”
苗靜拿眼翻了一下王輝,沒搭理他,舉着杯子要和李寧張濤喝酒。
喝到最後散場的時候,這夥人喝掉15捅扎啤。結賬的時候,老闆樂呵呵地還給打了個折。除了苗靜,幾乎都有點懵。
張濤和周斌帶着人回煤場了。
剩他們三個,又在那坐了會。苗靜開着自己小馬六回去了。
王輝和李寧又在街上晃悠了好大一陣子,回到了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