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薛唸的要求買了些盲人書籍,還有不同形狀的小盒子,以及標籤貼。
本想帶她一起去找王蘇媛,她拒絕了:看不見外面的世界,還不如從書本里去了解。
其實我很想說:看不見也可以去聆聽,有些東西書本里是沒有的。可說不出口,覺得有些殘忍。
她還是很上進的,知道去自救。當他人幫不到自己時,就得自救。認真來講,其實能幫到自己的,只有自己。
王蘇媛讀得是法律,應該是她母親幫她選擇的。父母幫子女選擇的初衷肯定是爲子女好,可是有時也有些過於不人道。說到底,人還是爲了自己而活。
看着如花似錦的少男少女們,內心感嘆歲月流逝的無情。我才大四,怎麼有了如此心態,是最近生氣離別、善惡醜暖,見得太多了嗎?
來的路上看一個女孩步行朝學校走,便帶上了她。她膽子還挺大的,換我在這郊區的路上,可沒這麼膽大。
本就只有不到兩里路,我們也沒交流,在學校門口就放下她了。
“謝謝,我還以爲你騙我,原來真是我們學校的。”
噗…原來她不說話是心裡怕啊,我前面的話白說了。
以前在校時,常想着若是能有車,肯定非常帥氣。現在有車了,我卻心不在此了,而且也得離開學校了。
來到時候法律系大教室的時候,他們還在教室裡晚自習。王副院長說過,王蘇媛很自律,晚上一般都在教室自習。
起初我還假想,會不會來的時候見到的是另一番景象。比如,家裡是乖孩子,外面瘋的發癲,就跟我一樣?
看到她安靜的坐在課桌上看書,拿着圓珠筆做筆記,我反而有點失落。自己不聽話,就希望別人家的孩子都不聽話,這心態要不得。
本以爲法律專業女孩子很多,沒想到是教室裡是八比二,女生是二。難怪王蘇媛周圍那麼多男生,這哪是自習,就是一羣護花使者在賞花。
她不算大豔的那種類型,屬於很可愛的那種,特別是笑得時候,非常甜。耐看型的女孩不需要打扮,看久了自會聞到她的芳香。
“你也是法律系的?哪個班的?”背後傳來一個女聲,是那個剛剛分別的搭車女孩。
“哪個班?我大四呢。還有,你剛纔走得快,我沒來得及說。我只是來你們學校找人,並非這所學校的。”看不出我像大四的嗎?最討厭別人說我像小孩了。
“夕哥!”我們的說話聲吵到教室裡自習的人了,王蘇媛叫了我一聲,笑嘻嘻的跑出來,又誇張的趴在我身上哭了起來。
嘖嘖嘖,笑着跑出來,瞬間還能哭了。還有,我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密了。抱得這麼緊,你胸口的大包子都壓扁了。
“好久沒見她笑了,他是誰啊?”
“貌似不是我們學校的。”
“男朋友?以前沒見過啊。”
“真是氣人,系花被他校的人搶跑了。”
“別胡說,沒聽見她叫‘哥’了嗎,也許是親人。”
那羣護花使者也聚攏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說得讓人十分尷尬。
“你、你是王蘇媛的男朋友?”搭車女孩也在一旁門道。
我正想解釋,王蘇媛擡頭問道:“夕哥,你認識她?”說完對那女孩“哼”了一聲,對我說:“我們去吃飯吧,晚飯我還沒吃呢。”
看着她跑去拿包的背影,我猜想,應該是故意沒吃晚飯等我吧,肯定她媽媽有給她打電話。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搭車女孩好像很不高興的樣子。
“關你什麼事嗎?”我反問一句。既然王蘇媛對她反感,而且此時還這麼沒禮貌,我也懶得風度了。
王蘇媛很快就回來了,瞪了那女孩一眼,拉着我就走。
“王蘇媛,你別神氣。我會找個比他更好的男朋友。”那女孩突然在後面大叫一聲。
噗…
這什麼情況,一生的對手嗎?
“你們這是…”我都不知該怎麼問。
“她叫潘雨婷,她媽媽是我們系的教授。我倆初中就開始同學,關係從來就沒好過,她以前就什麼都愛跟我比。去年跟我比身材,我這身體也是不爭氣,胸和屁股越來越大,顯得有些胖了。”
噗…好多女孩想要還沒有呢。
確實大了很多,按照這個速度長下去,怕是走路容易摔倒。
“這是你買的新車?啊!怎麼上牌了?她知道車牌號碼嗎?”王蘇媛一驚一乍的。
“有熟人幫忙,很快捷,我就一起辦了。我不知道她記不記得,就是來的路上見她步行,順便帶了一程。”
“那完了,她肯定會追求你的。她父親是交通局的副局,想查你手機號很簡單。”圍着車轉了一圈,她貌似很擔憂,又偷笑。
“這什麼邏輯,我跟她才認識,朋友都算不上。”
王蘇媛指了不遠處一家湘菜館說:“我們邊吃邊說吧。”然後拉着我的手往前走。
呃…
嘖嘖嘖,桃花運又來了?可,我只當她妹妹一般啊。
…… ……
比起川菜,還是更喜歡湘菜一些,吐花椒太麻煩了。
“潘雨婷剛纔的話你也聽到了,她承認你很好。或許裡面最大的原因是,她認爲我覺得好的,就一定是好的。”王蘇媛邊看菜單邊寫字邊說:“所以,找個比你好的,還不如直接把你搶到手,這樣會更有成就感,我會這樣想,她也會。”
這個話怎麼聽着這麼彆扭,還是那個我印象中的王蘇媛嗎?難道改命把性格都改了,不。她的意思很明確,以前就是如此。看來,乖乖女,並非所謂的乖乖女,內心裡灰色地帶還是挺多的。
“說的我像來者不拒一樣的,我可沒那麼隨便。還有,我兩根本就不是情侶,說明白就行了。”我可不想參合這個事,除了公司,我還想把金剛經學一學。畢竟四象印、九字真言和地仙二符太耗神了。
“不,夕哥!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追你,我希望你答應她,然後哄上牀,玩膩了後再甩了她。”她又低聲說:“別看她五官不怎麼樣,可身材我是自認不如,而且皮膚又白淨,怎麼樣?動心不?”
動心?我是傷心。我看人的眼光怎麼這麼差,到底救了一個什麼樣的人。可能是自己忽略了一件事,她不僅是王副院長的女兒,也是王廳長的女兒。
“媛媛…”
“夕哥,你知道嗎?”她打斷我的話,說:“她的父母一直妒忌我的爸爸媽媽,若非她她爸爸暗中搗鬼,我爸爸早就轉正了。”
“媛媛…”
“夕哥,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是的,她父親也就一個局長,而且是副的,可她有個舅爸,是個副市長。”
你知道個屁,我壓根沒想過管這些事。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解決你的事,然後走人,再也不想跟你見面了。什麼副市長副廳長副局長的,我都不想聽。
“咦?夕哥,你怎麼不說話了?”她問。
“你點了多少菜?都兩個鍋仔兩個小炒了,還有嗎?”我問。
“還有一個湯,我們先吃吧。”她又喊:“服務員,拿兩瓶勁酒。”
咳咳咳…
又是勁酒?你跟冉嫣然是親戚不成。昨晚累死我了,還得替人開房,加上押金花了我六百,這送行李箱的代價太大了。
“來,走一個。”她快言快行,不顧我是否願意喝,滿上後,端起酒杯就抽了大半杯,只剩下一點養金魚。
“你怎麼回事,就抿了一口,還是男人不?”
不用問她了,這不是巧合。今晚的情形與昨晚一樣,這是什麼能力?盜取別人的記憶,還是盜夢?盜心?盜性格?
“你認識一個叫冉嫣然的女孩不?”我問。
“她是誰啊,我們學校的?哎呀,你能不能乾脆一點,喝了再問話。”她很不耐煩,把瓶中剩下的酒勁倒入杯子說道:“你開公司就得先找有權勢的人打開路子,就算想低調也得人氣才行啊。”
又說:“等有人氣了,你就可以去幫助底層的人,擺攤隨緣也行。”
嘖嘖嘖,越來越離奇了,跟薛念說話類似,但又有些許不同,就跟與冉嫣然的一樣。
薛念這邊我是能肯定她們完全沒交集的,可她又是怎麼無視薛念身上的混沌正氣的?或許她的變化來自於內心,又或許與這個有關。這樣真的很危險,會讓人變成精神病,會被人當作神經病的。
我一口氣喝了面前的酒,說:“媛媛,你若想喝酒,我們玩個遊戲,我絕不賴酒。”
“好啊好啊,你說說,什麼遊戲?”她很開心。
“遊戲很簡單,就是石頭剪刀布加真心話大冒險。贏的人提要求或是提問,怎麼樣?要求不能離開桌面上,比如喝酒、吃飯、吃辣椒、喝辣湯,行不行?”如果這是改命帶來的後遺症,那麼她自己都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我只需要了解日常就行了。
“好啊,有意思,現在開始嗎?”她問。
“等湯先上來,我去衛生間放放水,清清肚子。”
放水當然是假的,是想叫薛明山出來。有他在,剪刀石頭布這種遊戲簡直就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