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本該喜氣洋洋的七皇子府內此時卻一片冷清,只有屋頂上的落雪被寒風凜冽着卷下。
屋檐下掛着的冰凌在熹微的晨光下,閃着晶瑩,透着斑斕。
輕舟遠遠的看着那道孤獨寂寥的身影,輕輕上前,“殿下,該去宮裡請安了。”
月子衿略一頷首,“準備馬車。”
他不知在院子裡立了多久,髮梢已經浸了溼意。
寒意沾衣,溼寒露重,隨着月子衿的腳步,大紅的衣襬在寒風中帶出凌冽。
月子衿剛剛出了七皇子府,景帝派來的侍衛已經恭恭敬敬的等在馬車外面了。
他們叫月子衿走來,“七殿下請。”
月子衿嘴角淡淡勾起譏諷,徑直上了馬車。
入了月宮,月子衿徑直去了皇后的棲梧殿,根本沒有去永延宮的打算。
“兒臣給母后請安。”
“小七趕緊起來吧。”皇后擺擺手,示意月子衿起身,她也沒有想到月子衿會來的這樣早。
“今日沒有什麼事情,就早些過來給母后請安了。”
“沒有去永延宮向你父皇請安麼?”
“母后,喝茶。”皇后的話,月子衿避而不談,端過桌上的茶盞向皇后敬茶。
皇后看着月子衿的舉動,心中陡然明瞭,接過茶,淡淡抿了一口,然後試探着開口,“剛纔一衆妃嬪過來請安,獨獨少了蕭貴妃,本宮聽說皇上將她禁了足,估計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再見到她了。”
月子衿淡淡應了一聲,繼續飲茶,顯然不將此放在心上。
皇后看着月子衿的反應,無奈搖頭,皇上這麼做分明已經向這孩子低頭了,可是看樣子,這孩子卻不打算接受。
緊接着,皇后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溫和勸道:“小七,今天是大年初一,一會你隨我一起去永延宮給你父皇請安。”
“不必了。”月子衿聞言抿了抿嘴角,淡淡拒絕。
如今,他見了父皇,除了爭吵還是爭吵。
甚至,他怕他私自離開西涼,還出動了暗衛來監視他,他跟他根本無話可說。
“小七,他是你父皇,更是西涼的皇帝,既然他做到了如此地步,你爲何不肯對他低頭呢?”
“寵不寵愛蕭貴妃,那都是他的事情。”月子衿淡淡蹙眉。
“那你打算怎麼辦,你們父子就這麼一直僵着?”
月子衿微微斂眸,許久都沒有說話,至少現在他派人監督着他,是令他抗拒的。
半晌,他才緩緩開口,“母后,您讓人在棲梧殿給兒臣收拾一間房間吧,這兩天我就留在宮裡多陪陪您。”
皇后聞言,頓時蹙眉,“你要去東楚了?”
所以,臨走之前,要多陪陪她?
月子衿微不可見的點點頭,“我答應了安安。”
“就算去東楚提親,這件事也要你父皇同意的。”
“他不會同意的。”月子衿嘴角噙起一抹苦笑,“他同不同意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母后能夠接受安安。”
“我……”皇后微微一滯,挽了眉頭。
“小七,他到底是你的父皇,沒有他的認可,這……”
“他也只是我的父皇罷了。”月子衿淡淡打斷了皇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