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說話間,御書房的太監便爲皇后捧來了熱茶,皇后將茶盞握在手中,笑道:“皇上,衿兒想必已經告訴了你,那許小姐已經回去了。”
皇后不動聲色的打量着景帝的神色,然後試探着開了口,“依臣妾來看,小七對那許小姐沒有什麼好感,而且臣妾覺得小七對文安公主是動了真情,不如皇上以後不再安排管家小姐進宮相看?”
皇后的意思,景帝很明白,她是專門來爲衿兒說情的。
“如今馬上要到年歲了,相看一事暫且擱下,等年歲過了再說。”
皇后聞言,微微抿了嘴角。
聽着皇上的意思,還是不想讓小七娶文安公主的。
只是,這父子二人總得有個人妥協,若是這麼僵持下去,他們的父子關係只會越來越糟。
皇后無奈,在心底淡淡嘆了口氣,“皇上,既然小七如此中意文安公主,您倒不如成全了他,畢竟和東楚結親,也不失爲一件好事。”
景帝一點點斂起眸光,始終沒有開口。
若非他非要阻攔衿兒和文安公主,只要他不希望衿兒和樓蘭相關的人再有半分牽扯。
那一望無際的沙漠,他們九州人根本無法走出去,而且在沙漠的另一邊,也沒有人知道樓蘭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國家,那裡有多少兇險也無人知曉。
衿兒是他和婉夕的孩子,他不能讓他去冒險。
更何況,當初婉夕走得時候一再囑咐他要好好將衿兒養大,他必定要護他安全。
“皇上,太醫來了。”下一瞬,小太假帶着太醫急急忙忙進了殿。
“皇上,您身體不舒服了麼?”皇后看着朝景帝走去的太醫忙關切道。
“無妨,染了風寒罷了。”景帝揮揮手,然後對李英吩咐道,“下雪天寒,你讓人擡了鳳輦去送皇后回去。”
皇后看着景帝垂眸的眸光,一陣欲言又止,只得點點頭告退。
今日,小七的事情是無法再說了,只怕以後也再難有機會將事情提出來。
……
月子衿回到七皇子府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而空中的鵝毛大雪反倒是越下越密了,將地上鋪了厚厚的雪白。
青蓬馬車將積雪軋開,留下兩道深深的雪印,從月宮一直蔓延到七皇子府。
馬車剛剛停下,管家就急急忙忙上前,將月子衿從馬車上迎了下來。
踏着一路冰雪,月子衿不疾不徐的走到上房,此時他的鼻頭已經凍得發紅了。
圍着火爐,他的身子許久才逐漸回暖。
緊接着,他鋪了信紙,提筆寫好書信,直接叫來輕舟,“將這封信快馬加鞭送到東楚帝都。”
如今他本打算等到三月花開之時就去帝都提親,如今看來他是片刻也等不及了。
望着外面一片雪白的世界,月子衿不禁想到他們在蘭夏時發生的一切,嘴角一點點勾起。
這個時候,不知道那個小野貓是不是睡了。
也不知道她是否像他一樣在想她。
此時,夏侯音的身影彷彿在他的腦海中紮了根一般,讓他心底的思念一寸寸瀰漫在整個心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