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沒有爲什麼,這是你娘當年交代的,不許你去找她!”
當年,婉夕走得時候,故意抹去他的記憶,特意囑咐他不許將她的事情告訴這個孩子,讓他把皇后當做生母,就是不想他去找她,不想讓他去犯險。
月子衿沒有說話,冷眼掃了眼輕舟,輕舟立即明白,手中端着一方錦盒走上前來,“殿下。”
月子衿從輕舟手上將錦盒接過,然後放到景帝面前,“父皇,兒臣從外面回來,給母后帶了禮物,也給您帶了一件。至於我孃親的事情,我自己知道該怎麼辦。現在父皇也累了,兒臣就不打擾父皇了。”
他說完,微微俯身,一步步退出了永延宮。
景帝看着月子衿決絕的身影,微微嘆了口氣,這孩子到底還是知道了他孃親的事情。
緊接着,他擡手招來暗衛,“去查一查七殿下在外面到底去了哪些地方,遇上了什麼人,發生了什麼事!”
等到暗衛走後,景帝身邊的大太監,忙走上前來,看着錦盒道:“皇上,七殿下這還是頭一次爲您帶了禮物,您要不拆開看看?”
經這大太監提醒,景帝的眸光才緩緩的落在身前的錦盒上,然後擡手拆開。
等到他看到裡面的那一團血肉之時,頓時驚得臉色一變。
“啪嗒——”錦盒驀地合上。
大太監看着這一幕,心底一顫,難道七殿下送來什麼可怕的東西?
景帝冷冷勾脣,嘴裡喃喃,“這孩子到底還是恨上了朕。”
緊接着,他再次將錦盒打開,看着裡面那張被整個剝下來的臉皮,心底顫顫。
這張臉皮儘管被冰封着,仔細的保存着,但如今卻也有些想要腐爛了。
只一眼,他便認了出來,這張臉像極了婉夕,甚至比蕭貴妃還要像上三分。
此時,他的眼前再次浮現那張記憶深處的臉頰,她的一顰一笑早已深深刻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活潑嬌嗔的,溫婉美麗的,還要後來她不斷流淚,說着恨他的模樣一遍遍的在他眼前閃過。
“李英,將這東西拿去扔了吧。”片刻,景帝淡淡的吩咐着。
此時他不由得想着,衿兒他到底在外面遇到了什麼,哪來的這張臉?
李英顫顫巍巍拿了錦盒,心裡對錦盒裡面的東西十分好奇,但是卻又不敢打開查看,然後福着身子一點點退下。
景帝竟這麼枯坐在永延宮內,一直到夜幕降臨,他都始終沒有移動過。
“景琛,景琛……”
那一句句軟膩細語一直迴響在他的耳畔,一如當年。
她初來西涼之時,只是一個落魄的小丫頭,渾身都髒兮兮的。
然而,等她清洗之後,換好了衣服,他才知道她原來擁有着一張絕世容貌,美得動人心魄。
後來,她便賴在太子府中,親暱的喚着他的小字景琛,還告訴他,她喜歡他。
那時,他正值年少,正是春心萌動之時,怎麼能夠拒絕的了那樣主動而又美麗的婉夕。
那雙水藍色的眸子,只一眼他便沉淪其中,至此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