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清歌聞言頓時笑了,“小弟弟不好麼,以後小弟弟長大了也可以保護我們安安呀。”
“哼,一個小屁孩,將來只怕是我罩着他。”
夏侯音一臉霸氣的開口,加上一副認真的表情,立即將沐清歌萌化了。
“好,以後我們安安要保護弟弟。”
緊接着,夏侯音一下撲倒沐清歌懷中,對她撒嬌攖。
“我不管,以後母后要給我生個小妹妹。”
“爲什麼非要小妹妹?償”
“有了小妹妹,就有人陪我玩了,哥哥總是不陪我。”
“哥哥將來要做皇帝,所以必須要好好用功,這次回去之後,你也要好好跟着夫子唸書。”
沐清歌一把將夏侯音抱了起來。
如今這個丫頭越來越重了,她都快抱不動了。
“我不要念書,我要跟着母后學醫術!”
……
夏侯璟和沐清歌沒有在南唐久留,等到姬瑤刀口長得差不多時便離開了鳳城。
從鳳城到帝都,途徑青虛山時,夏侯璟帶着沐清歌上了次山,來看望一下關秋子。
這是夏侯璟下山之後,十來年頭一次回來。
聽說自從花瓊死後,關秋子彷彿老了許多,也不像以前那般總是喜歡八卦了。
如今的他總是喜歡在傍晚時,拎一壺酒來到花瓊的墓前,一個人自言自語,絮絮叨叨。
山間開滿了大片的丁香花,映着漫天雲霞,美麗而清雅。
夕陽如血,寸寸煙霞染紅了半邊天空。
一座座墳墓前,獨坐着一抹寂寥的身影,夕陽將他的影子拉長。
一手握住酒壺,一手緩緩擡手撫上了一塊石碑。
“師妹,如今你不在了,山上就剩下我這把老骨頭了。”
關秋子說着灌了口酒,再次喃喃,“當初,躲你的是我,如今想你的也是我,呵呵……”
他無奈的笑着,眼前似乎又浮現了那一抹花花綠綠的身影。
“雖然有衆多弟子,爲何我依舊覺得青虛山冷冷清清呢?”
的確,沒有了花瓊的青虛山,驀然安靜了下來。
“師妹啊,估計師兄不久就來找你和師父、師母了。”
“你放心,青虛山的香火不能斷,繼承人我已經選好了,就是雲長那孩子。他無父無母,沒有牽掛,再合適不過。”
烈酒入吼,彷彿有一團火順着他的喉嚨一路向下。
打了個酒嗝,酒氣從嘴裡洶涌而出,關秋子趔趄着起身。
眯了眯似醉非醉的眼睛,看向了天際。
此時,夕陽已經完全沉下山谷,只餘下了片片紅霞。
“又到時間了,我該走嘍。”
緊接着,關秋子將酒壺系在了腰間,搖搖晃晃的朝山舍中走去。
還沒有回到山舍,就看見關雲長朝這邊走了過來。
“師父,夏侯師兄帶着皇后和太子、公主來了。”
每日這個時刻,師尊總會守在師叔的墳墓前。
“什麼,阿璟那小子來了?”
關秋子聞言頓時睜開了半眯着的眼睛,帶了抹不可置信看向了關雲長。
“是,師尊,夏侯師兄剛到山中不久。”
“阿璟那小子有多少年沒來了,十年?還是十二年?記不得嘍……”
關秋子略略搖頭,慢悠悠的朝前方走去。
……
此時,夏侯璟一家正在山舍正院中的上房內。
“累了嗎?”
兩個小傢伙依偎在沐清歌身邊,都安靜的趴在她的腿邊。
“不累,有點困了。”
“一會等見了關爺爺就帶你去睡。”
然而,夏侯煊環視着房間內,驀地將視線落在牆壁正中央掛着的長劍上。
夏侯璟看見他的模樣,嘴角微勾。
“平平喜歡麼?”
“喜歡。”
“過兩年,等你長大了,父皇就送你一把。”
夏侯璟的眼底帶着慈愛。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是關秋子和關雲長走了過來。
他擡腳邁進房間,看了眼夏侯璟,眼底稍稍帶了絲醉意。
“阿璟,你這小子怎麼過來了?”
“師父,請。”
夏侯璟起身,擡手將關秋子請進首座。
“這次去南唐,回去時候,路過青虛山,就過來看看師父。”
若是以往,也許夏侯璟並不會再次停留。
可是現在花瓊去世,關秋子在青虛山上的情況,他多少能夠猜得到。
所以能來看看,就過來看一眼。
“難得你有心了。”
關秋子淡淡開了口,眼底有一抹淡然。
“關爺爺。”
緊接着,夏侯煊和夏侯音給關秋子行了禮。
看着兩個粉妝玉琢的小人兒,關秋子的眉眼頓時柔緩了起來。
“過來爺爺這裡。”
他說着對着兩個孩子招了招手。
“沒想到幾年不見,這兩個孩子都這麼大了。”
許是在花瓊去世的這三年多來,關秋子一個人在這青虛山上太過寂寞,此時他看到夏侯煊和夏侯音二人十分喜歡。
“也好,你們多待幾天,讓這兩個孩子在這裡陪陪本尊。”
夏侯璟淡淡頷首,給兩個孩子使了個眼色,他們頓時撲到了關秋子懷中。
“關爺爺,我們在這裡陪你。”
“好好,都是好孩子。”
關秋子一把摟住了兩個孩子,笑起來對關雲長吩咐。
“雲長,你吩咐人去將客房在收拾一遍。”
下一瞬,他直接擡眼看向夏侯璟。
“你也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本尊也好讓人提前準備。如今天色也不早了,你們趕緊去休息吧。”
……
第二日,夏侯璟帶着夏侯煊便跟着關秋子一起去晨練了。
這一幕又如同回到了當年在青虛山習武一般,夏侯璟看着滿山青翠的山景,一草一木,皆有當年的氣息。
而夏侯煊有模有樣的跟着他扎馬步,練習最基本的拳法、掌法。
關秋子淡淡掃了眼夏侯煊,對夏侯璟開口。
“這孩子根骨不錯,甚至比你當年還要好,你不如考慮考慮讓他來青虛山跟着本尊學幾年?”
“他還小,過兩年再說。”
也許,是這兩個孩子來得不易的緣故,曾經想要做嚴父的夏侯璟,如今面對兩個孩子,怎麼也狠不下心去。
“這可不像你。”
關秋子看着夏侯璟淡淡搖頭,“果然再冰冷的人,遇到愛情、親情,冰冷的性子也會改變。”
夏侯璟緩緩出掌,沒有再開口。
“本尊想要這孩子要來,不是想讓他陪本尊這個老人家,是真心想要教授他武藝。”
“我知道。”
“你若是知道,你該知道爲了他好,你該選擇放手。”
夏侯璟淡淡蹙着眉,顯然是在猶豫,他害怕沐清歌會捨不得。
片刻,他偏過頭去,看着跟着學着一招一式的夏侯煊開口。
“平平,你想跟着關爺爺在這裡習武麼?”
只是一個四五歲的孩子,心裡並不會有什麼想法,但是夏侯璟卻想聽聽他的意思。
“我願意!”夏侯煊重重點頭。
關秋子聞言,頓時樂了。
“這孩子,和本尊是有緣分的。”
“好,等平平再大一些,我就將他送到山上來。”
“父皇,我也要來!”
就在這時,他們背後傳來了一聲清脆的聲音。
回過頭去,就看見一身粉色流雲裙的夏侯音立在了他們身後,而她的旁邊,儼然是正在青虛山學武的衛升。
衛升看見夏侯璟,立即躬身抱拳。
“衛升見過皇上,昨日屬下沒有來得及去給皇上請安,今日剛好在路上遇見了小公主,於是便帶着她來這裡尋找皇上和師尊。”
“免禮吧。”
夏侯璟將眸光落在夏侯音身上,“你怎麼找到了這裡?”
“哼,父皇偏心,只帶哥哥來,不帶我。”
在心底,夏侯璟自然是更寵愛夏侯音一些。
因爲,在他的認知裡,女兒應當富養的。
他可以完全將她保護的很好,所以他並沒有打算讓她來習武。
“安安……”
“父皇,我也要和哥哥一起習武。”
夏侯音一臉倔強的看着夏侯璟,然後將眸光緩緩落在夏侯璟還未痊癒的胳膊上。
“父皇,如果安安能夠把壞人打走的話,以後父皇就不會受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