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父皇。”楚玉唯唯諾諾的應了一句,便擡手吩咐夏侯音。
夏侯音清冷的眸光淡淡從他臉上劃過,然後擡腳上前,緩緩走到舞姬身後,對平帝福身行禮,“奴婢遵旨。”
緊接着,她從袖中取出玉笛,輕輕放在了脣邊。
玉笛通體碧綠,在燈光下散發出淡淡幽光,清瑩溫潤,正好與她發間的一點碧玉簪遙遙相應。
今晚,夏侯音雖不着粉黛,但那張傾城的臉頰足以吸引了整個蘭庭宮的視線。
尤其那不盈一握的細腰,更是讓人心生憐惜。
就在這時,身邊的舞姬已經翩翩起了舞步,等待着她的笛音。
夏侯音擡眸掃了眼楚泱的方向,隨即眸光輕顫着垂下,緩緩閉上了眼睛。
下一瞬,那曲熟悉的《長相思》曲調便在她的脣畔緩緩溢出。
這是她唯一會的一首曲子,也是他唯一教給她的曲子。
悽悽怨怨的曲子透過清脆的笛音更顯幽婉,飄蕩在蘭庭宮上空。
許是因爲樓蘭沒有笛子這種樂器,衆人倒沒有發覺這曲子太過幽怨,只是純粹的欣賞起了笛音。
夏侯音一邊吹着,一邊無意的打量着正在飲酒的楚泱。
她還記得在七皇子府的扶桑樹下,月子衿第一次醉酒,纏着她耍無賴的場景。
此時吹着《長相思》,想起那張妖嬈的臉頰,她的眼底頓時溼潤了起來。
沙鎮一別,她和月子衿已經分開一百零九天了。
如今,她寧願相信那浪.蕩子楚泱是月子衿,她寧願,他只是失憶了,不記得她了,她也不願接受他已經不在了。
她拼命的忍住眼中的溼潤,將其一點點逼回眼眶。
她的眼淚在大漠的時候已經流乾了,現在她是夏侯音,是東楚的文安公主,她要堅強!
楚泱微閉着眼睛聽着笛音,指尖合着曲調輕輕的在桌沿上敲打着,倒是十分的合拍。
白弋不動聲色的觀察着這一幕,嘴角勾起冷笑,“怎麼,泱世子聽得懂這曲子?”
楚泱聞言,緩緩睜開了眼睛,擡手執起酒樽,微微皺起了眉頭,“這麼悽艾的曲子本世子怎麼聽得懂,悲悲慼慼的像是死了人一般,不好聽,不吉利。”
他猛地灌了口酒,然後直接將手中的琉璃盞朝夏侯音擲了過去,“既然不好聽,不聽也罷,免得擾了這大喜的日子,舅舅說是不是?”
楚泱笑着看向了龍椅上的平帝,嘴角噙了抹不屑。
“砰——”
隨着他的話音一落,夏侯音手中的玉笛冷不丁的被琉璃盞擲落,咕嚕嚕滾去了一旁。
“我的笛子!”
夏侯音看着玉笛被白玉地板摔掉了玉瓷,眉心一緊,下意識俯身去撿。
然而,有人偏偏不願讓她如意,一抹玉色的綢子驀地朝她揮來,遮擋了她的視線。
夏侯音心中動了怒,大手握住玉色的綢布,剛想用力扯到一旁,卻被一道巨大的力道一拉,差點摔倒。
再次擡眸的時候,她的玉笛早已沒有了蹤影。
就在她準備尋找的時候,耳邊已經傳來了一道淡淡的戲謔聲,“呵呵,有意思,有意思,若是摔倒了就更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