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好仁透過車窗看外面的世界,燈紅酒綠,繁華的都市完全被五光十色的霓虹燈光所覆蓋,不禁心中有感。
回想剛纔,何馨蓉勾引威廉的那一幕,他的心,五味陳雜。
爲什麼何馨蓉要幫蔣老爺子做這種事?
出賣自己,究竟是爲了得到認同,還是因爲捨不得那握不穩的浮華。
“怎麼?”六爺看他似是有心事,便問他。
好仁沒有回答。
但是六爺看他的表情,馬上就猜到,應該是與剛纔看到的那一幕有關。
六爺猜不透好仁現在的想法。
但是,好仁的在意,讓他心裡很不舒服。
“停車。”
六爺的話,讓好仁微微一怔。
車子打燈減速向路旁靠駛,緩緩停了下來。
好仁很不解,問他:“怎麼了?”
“如果你想去阻止的話,現在就下車。”
六爺的話,讓好仁完全愣在了那裡.
末了,好仁又問:“什麼意思?”
“你真的不想去嗎?”六爺問他:“你剛纔不是看到威廉他們了嗎?”
“那又怎麼樣?”好仁覺得他真是莫名其妙。
六爺盯着好仁,好仁是真的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
既然好仁這樣,他也不能說什麼,便又對司機:“回家。”
好仁盯着這樣奇怪的他,很久。
六爺避開了他的目光,什麼話也再說,而是又再把視線投向了車窗外……
第二天。
“啪”地一下,文件重重摔在桌面上,嚇得何馨蓉一顫。
何馨蓉站在老爺子面前,垂眸看着地板,緊張得連眼皮都不敢擡一下。
老爺子眈了她很久,斥:“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我不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何馨蓉的雙手緊緊地糾在一塊。
阿貴、司馬和文朗就站在一邊,卻誰也沒有幫忙說話。
“不知道?”老爺子火大:“我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從來就沒見過不吃腥的貓!”
“昨天晚上,要麼就是你未盡全力,要麼你就是故意的!!”
何馨蓉的心裡滿是屈辱。
她本來就不願意去做這種事。
喉嚨哽咽,她眼中含淚,怯怯擡眸:“我是真的不知道……”
“也許是威廉不喜歡她這種類型。”文朗突然插嘴。
這也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每個人的喜好都一樣。
蔣老爺子收回了目光,負氣問文朗:“那你覺得他喜歡的是什麼類型?”
這個,文朗當然也不知道。
他想罷,只是一笑,出主意:“不如我們乾脆開個泳裝PARTY,邀他過來……”
正說着,蔣老爺子桌面的電話突然響起。
蔣老爺子接通後,只聽女秘書:“蔣老先生,威廉先生一行人已經到了樓下了。”
“好。”
蔣老爺子應聲,瞅向文朗。
文朗還在等着,要說完那下半句呢。
其實,文朗這個主意是絕對可行的。
只是,如果威廉看中的不是何馨蓉,那威廉和蔣家的關係就不能比普通合作更closer了。
“你先回家,你們三個隨我去開會,其他的,回頭再說。”
蔣老爺子說來,站起身。
司馬立刻從椅背後面拿起西裝外套,爲老爺子穿上。
蔣老爺子整裝,帶着司馬和文朗一同步出辦公室,搭乘電梯,到樓下會議室去,迎接被人接待上來的威廉一行人。
“威廉先生,很準時嘛。”蔣老爺子見面便與威廉握手,誇道。
“當然,時間就是金錢啊。”威廉微笑應酬。
簡單寒暄,衆人一同進了會議室。
很快,阿貴和女秘書拿了資料過來,分發給大家。
會議,進行了將近四個小時。
方案得到了最初步的討論與總結。
事後,蔣老爺子和威廉一同步出會議室,司馬率先去按下了電梯鍵,蔣老爺子原本想開口邀請威廉共進今晚的晚餐,但是沒想,威廉卻先開口,對蔣老爺子:“我……其實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的。”
蔣老爺子有些意外,問:“是什麼事?”
“那天,你們到訪我莊園時,六爺帶的那個隨行保姆,我想再見見他。”
在旁的阿貴聽來微怔。
他不由得擡起眸來,盯着威廉。
蔣老爺子則是覺得很奇怪,不解:“爲什麼?”
蔣老爺子以爲,威廉可能是想從保姆的口中瞭解六爺現在的真實狀況,說:“如果你是想了解偉宏的身體狀況……”
威廉淡淡一笑,打斷蔣老爺子的話:“你誤會了。”
“這純粹是私人邀約。”
蔣老爺子聽着一愣。
末了,突然大悟,蔣老爺子展露笑容,點點頭:“可以,什麼時候?”
“今天晚上七點。”威廉隨後向蔣老爺子報了地點。
地點是酒店。
阿貴聽來,心開始不淡定了。
他突然插話一句:“他不會有時間。”
威廉微怔,瞥向阿貴。
蔣老爺子馬上圓場:“哦,那是因爲他時刻都要照顧偉宏的關係,不過,沒關係的,我放他幾個
小時的假,偉宏那裡我可以暫時讓別的人代爲照看。”
威廉聽罷,微笑開來,客氣對蔣老爺子說:“那一切就拜託您了。”
“客氣。”蔣老爺子說着,電梯到了。
文朗上前,對威廉:“我送你們。”
“好。”
威廉臨走,又再看了阿貴一眼。
末了,他嘴角微微一揚,隨文朗進了電梯。
蔣老爺子笑容可掬,目送着。
電梯門一合上,他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沒有了。
臉色一沉,他怒目轉過身來,狠狠瞪上了阿貴。
阿貴自知自己剛纔多口,低下了頭。
蔣老爺子見他這樣,頓時沒了好氣,末了,說:“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GAY!”
這樣的真相,實在是令到他大跌眼鏡。
難怪!
難怪何馨蓉這麼積極送上門去,他都不爲所動。
居然打錯算盤,枉費心機,蔣老爺子想罷,甚感惱氣。
末了,他問阿貴:“剛纔的,你都聽清楚了?”
什麼?
阿貴一聽,意外擡眸,心裡馬上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蔣老爺子說:“就由你去幫忙約他。”
阿貴一怔。
阿貴想要拒絕,但是蔣老爺子不容他分說,便進了司馬剛纔爲他按下的另一駕電梯。
阿貴急着想說,卻被司馬不着痕跡擋了一擋。
司馬站進電梯裡,按下了電梯鍵。
兩人之間,目光交匯,司馬的眼神,無疑是個警告,頓時讓阿貴明白,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利。
他不管是出於什麼理由不想去辦這件事,蔣老爺子都不會在乎。
老爺子既然答應了威廉,就一定會千方百計辦到。
如果他去辦,如果成了,這個功勞就歸他。
如果他辦不到,或不去辦,讓別人辦到了,他在老爺子眼中就是連這點小事都辦不成的廢柴。
電梯門緩緩合上,阿貴收回視線,陷入了猶豫當中。
且不論他與好仁冷戰多日,一直都未有再接觸。
現在明知道是個火坑,他還要好仁跳下去,未免太不厚道。
阿貴這頭正爲難。
那頭,蔣宅裡,好仁突然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正在試噴六爺整裝臺上那支古龍水的好銘聞聲回頭,對他:“哥?”
好銘是來還錢的。
他昨晚回到宿舍,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擺了個大烏龍,出門急,把錢包落在了餐桌上。
他今天來到這裡,原本打算還了錢就走的,沒想卻像進了大觀園似的,到處看,到處摸,不捨得走了。
他湊近好仁,說:“哥,有人在罵你哦。”
好仁聽來,不認同,說:“胡說,我又沒做壞事,誰會罵我。”
“誒,老人家不都這麼說嗎?”好銘對好仁:“打一個噴嚏的就是被人在後面罵了。”
“那兩個呢?”在一旁的六爺覺得好笑,問。
“那就是想念。”
好銘的話音還未落,好仁又打了一個噴嚏。
六爺一看,微怔。
好銘笑了,說:“哥,有人很想你哦。”
“嗯。”好仁點頭,抽來紙巾,堵住自己的鼻子,把好銘手中的古龍水拿掉放好。
這東西是昨天某品牌隨禮盒送來的新樣品。
那味道,太特別,好銘又噴出太多,好仁實在受不了,又打了個噴嚏,趕緊出了衣帽間。
好仁一出去,好銘也跟着走出來。
傭人這會兒正好送待客的果品進來,好銘走近去看,不由得驚歎。
這些東西里,其中一樣很特別,是烈焰冰淇淋。
傭人看人都已經過來了,便爲冰淇淋澆入酒漿,然後把它點燃。
冷凍的冰淇淋瞬間被烈焰包裹,卻沒有因此融化。
一瞬間,酒香四溢,好銘嘖嘖稱奇,坐到沙發上,把其中一杯捧了起來。
“傻子誒,虧你當時死活不肯回來,這麼華麗麗的生活,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好銘說來,看向六爺,見六爺很有意見瞥着他,他突然來了興致,用小銀勺舀了一點冰淇淋逗六爺:“啊~”
好銘的腦袋突遭一記“爆慄”,還沒反應過來,手上的冰淇淋已經被六爺奪走了。
“哥!傻……”
六爺坐到一邊吃自己的冰淇淋去,好銘搓揉着自己被敲疼的腦袋,剛要向好仁投訴自己被欺負,
手上卻被塞了另一份冰淇淋。
“你活該啊,在人家家裡做客可以這麼沒有禮貌的嗎?”好仁沒好氣笑他:“吃着人家的東西,左一句傻子,右一句傻子,你好意思哦。”
好銘一聽,又覺得自己確實有點理虧。
“可是,他就是個傻子嘛。”
六爺聞言,一下不滿盯着他。
“唉,算了算了。”好銘不跟六爺計較。
他摸摸已經不太疼的腦袋,很開心地對好仁說:“哥,你明天有空嗎?”
“怎麼?”
好銘剛要說,不想,房門突然被敲響,他們皆看過去,好仁看到進來的人居然是阿貴,不由得一
怔。
至從那次與好仁有些誤會之後,阿貴已經很久沒和好仁主動接觸了。
他的突然到來,連六爺都不免覺得奇怪。
“你跟我過來。”阿貴的表情,很凝重。
好仁見他這樣,一時間很無措,看了六爺一眼之後,起身隨阿貴步出陽臺。
“怎麼了?”好仁看阿貴這樣,心裡挺忐忑的。
阿貴一臉很是爲難的樣子,像是有很多話要跟他說,卻欲言又止,更讓他越發不安。
“你……”阿貴心裡掙扎,罷了,對好仁:“今晚哪裡都不要去。”
什麼?
面對這麼莫名奇妙的一句話,好仁不禁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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