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人撲了個空。
這也在好仁的意料之內。
好仁之所以會乖乖回來, 其實是六爺的意思。
六爺給出的理由是蔣偉年現在很想要他倆的命，而他現在又無法保護好仁，所以只能讓好仁回來, 回到威廉的羽翼之下。
回想昨晚。
兩人吵架。
六爺忽然來一句“爲什麼不躲刀子”讓他卡了殼。
“什麼？”他反問。
六爺看他的眼神, 分明是心虛裝傻, 不由得眉微微一皺。
“你想死？”
“什麼？”好仁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刀子明晃晃地懟向你, 而你就只是閉眼, 你想跟我說你嚇傻了？”
好仁想點頭，但看六爺這質疑眼神，遲疑了半秒, 才說：“我……就是被嚇……”
話還沒有說完他就被六爺攬進了懷裡。
懷裡很溫暖。
他當場愣了。
緊接着，眼眶也熱了。
他活得很煎熬。
也很迷茫。
當初是他主動去求的威廉, 要威廉幫忙, 現在他只想逃。
可有時他又會覺得自己很不知好歹。
因爲威廉愛着他啊。
一直愛着他。
到底要怎麼過下去？
他不知道。
所以, 刀子刺來的那一刻，他居然鬆了一口氣。
“以後不許這樣了。六爺對他低語。
他沉默了很久, 說：“看情況吧。”
六爺不滿蹙眉，放開他：“什麼叫做看情況吧？我已經好了，我就在這，我這麼帥，你現在可以全身心擁有我, 這樣你都還捨得死嗎？”
好仁被他逗樂了。
六爺看他有了笑容, 眉頭也是一緩。
他又把好仁攬回來, 說：“你知道嗎？我們倆真的很像。”
“因爲蔣偉年, 我在最沒辦法的情況下求助威廉, 他答應幫我，結果他食言了。因爲蔣偉年, 你在最走投無路的情況下求助威廉，他答應幫你，結果他也食言了。”
“他不會幫你對付蔣偉年，因爲有蔣偉年在的一天，你和你的家人都必須依附他才能安全地活着，他也不會幫我對付蔣偉年，從一開始的野心大，到現在，他最希望的是我死。”
“我倆的遭遇和處境幾乎一樣。所以……”六爺得出了一個結論：“你是因爲我回來的。”
什麼鬼？
好仁眉頭一皺，從他肩膀上擡頭：“什麼？”
“你不是說，你做了個南柯夢嗎？”六爺想想，覺得不對，又換個方式：“你不是說，你之前和我換了身體，然後愛上了阿貴，結果你倆悲劇了，老天可憐你們，讓你重新回來，再拾起這段感情嗎？”
好仁不知道他想說什麼，點頭。
“可能，你要找的那個其實不是阿貴呢。”
好仁眉頭微微一蹙。
他不太明白六爺的意思。
六爺坐正來，很認真地試圖向他解釋：“或者這麼跟你說吧，阿貴之所以跟你親近，是因爲他跟我也很親近，所以他纔會一直在你身邊出現，纔會和你擦出火花。但其實，無論是身體上，還是靈魂上，自始至終跟你有着牽絆的那個人……”
“……是你。”
好仁恍悟，之後，是一臉的震驚。
從未想到過這一點的他看着眼前對他笑得一臉自信溫柔的男人，心裡滿滿的，被不可思議的奇妙感擠滿了。
“……爲什麼……”
爲什麼六爺會這麼想？
爲什麼他會想到這一點？
“你……”六爺修長好看的手捧上他的臉，很認真地對他說：“其實是爲我回來的，你的另一半靈魂是我啊。”
好仁笑了。
此刻，心裡的感覺竟是那麼地難以言喻。
“我可以拒絕嗎？”
六爺的笑容一下沒了。
臉色一沉，他很有意見：“你就這麼對待你撿到的寶嗎？”
“什麼寶……”他的自負讓好仁好氣又好笑，末了，說：“那個時候的你是個混……”
好仁話一出，被他捏住了嘴巴。
嘴巴被捏得一扁，好仁眉一聳，要打他，卻被他拉近去，被緊緊地束縛在懷裡。
他心頭暖暖，沒有掙扎，而是把下巴擱在了六爺肩膀上，問：“你是認真的嗎？”
“當然了。”六爺貪戀他的體溫，溫柔地擁抱着他，說：“我們應該爲了彼此，好好地活着。”
“到什麼時候？”
他的問題又讓六爺蹙起了眉。
“會好的。”六爺很肯定：“而且快了。”
六爺當時安慰的話透露着堅定，令好仁久久不能忘記。
聽聞有動靜，好仁收回思緒，回過頭去，看威廉倚在浴室門邊，心變得不安。
他沒有說話。
而是回過頭來，繼續洗自己的毛巾。
威廉走來，從後面抱住他，在他的肩背上親了一記。
威廉能感覺到他的提防。
知道他怕他追問他關於六爺的行蹤。
但是他就是要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盯着鏡中甚至都不敢擡頭直面他的好仁，聲音低低，在好仁耳邊：“他在哪？”
“我不知道。”
威廉就知道好仁不會說的。
沒關係，他從來沒指望過他。
只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
眉微微一挑，薄薄好看的脣咧開淡淡笑意，他又在好仁肩膀上親了一記，出去了。
這個時候，蔣偉年那頭也得知了六爺不見的消息。
他很是震驚，末了，蹙眉：“什麼時候的事？”
“聽說昨天威廉先生親自去醫院探訪六爺，結果發現牀上沒人，細問才發現六爺失蹤了。”
蔣偉年纔剛從醫院回來，這樣的刺激無疑令他的血壓更加飆升。
他一下捂上了自己的心臟。
進來的夏慧嫺看他這樣，嚇得趕緊過來照看他。
“沒……沒事。”他極力讓自己鎮定下來，怕夏慧嫺知道，擺擺手打發來人，說：“……找。”
“是。”對方領命，走了。
夏慧嫺看他一副隨時都要倒的模樣，慌張得很，末了，說：“我打電話叫醫生。”
她拿出電話，剛要打，忽然有陌生電話進來，她怔了一怔，末了，覺得奇怪，接通電話：“喂？”
“媽。”
一聽那頭，竟是司馬的聲音，她的眼睛一下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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