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什麼?】
“在想我們家的另一個老頭子是不是一直在秀演技。”
【你懷疑六爺在裝傻?】
“也有可能是某人千方百計編點東西出來, 想要轉移我的視線……”
這一忙,一眨眼就到了晚上七點。
人還在辦公室裡待着。
玻璃幕牆後,遠方的天空早已變成了墨藍色。
耳朵上戴着藍牙耳機, 有一句沒有一句地接着, 文朗定定地盯着手頭上的文件, 卻完全沒能看進去, 冷淡:“誰知道呢?”
【是這樣嗎?】
聽問, 文朗的臉上突然有了一絲淡淡笑意。
“不管怎麼樣,我的事都已經辦到了。”
“至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他的眼眸微微一擡,把手裡的文件丟開:“就看司馬聰不聰明瞭。”
如他所料, 司馬一忙完手頭的工作,就直接回阿貴那裡去了。
但是, 讓他意外的, 是阿貴並不在家。
“他還沒有回來?”司馬莫名:“這怎麼可能呢?”
阿貴的車子明明就在底下的停車場裡。
夏慧嫺聽他這麼問, 反倒覺得他有點奇怪。
“你跟他一起下的班,我還想問怎麼只有你一個人回來了呢。”
很顯然, 夏慧嫺並不知道阿貴下午根本沒有回公司的事。
司馬聽罷,霎地,本能地生疑。
……可能不是想害人,只是想找人而已呢。……
……我最近也有一個朋友不見了,也想問問阿貴, 知不知道他在哪。……
想起文朗在電梯裡跟他說的那些話, 心裡有了那麼一絲絲疑惑, 但是, 很快就被他否決了。
這太可笑了, 不是嗎?
阿貴和文朗哪來的什麼共同朋友。
而且,還是會極其關心其去向的那一種。
想罷, 覺得自己太過多心,他淡淡嗤笑。
末了,把這事拋諸腦後,他問夏慧嫺:“你剛纔說什麼東西沒有了?”
“醋,醋沒有了。我那糖醋排骨還沒弄好呢,唉喲,還有菜沒洗,還有碗碟清潔的也沒有了,待會吃完飯都沒清潔劑用了。我想着你們在忙,打算等你們回來了再跟你們說的,偉年他剛纔突然打電話來說待會要過來吃飯,我來不及啊,這……”
夏慧嫺急得團團轉,囉嗦個一大通,指手劃腳,司馬看罷,好無奈,只好把她拉過,先穩住,不讓她說下去。
“你先忙,我去買,好吧?”
夏慧嫺不出門是對的。
因爲她根本不認得這裡的路。
這些天她煮的菜都是司馬僱人下訂單每天準時送來的。
也還好她這麼着急也沒有出門,不然要是迷路了,打電話求救時連自己在哪都說不清,真的會很麻煩。
“我現在去買,很快的,還有什麼要買的,你想好了,然後打給我,好嗎?”
夏慧嫺鎮定了下來,點頭:“OK。”
司馬看她這樣,笑了。
走去拿過自己的手機,他走了去。
離開住處,按下了電梯的按鍵。
他看電梯樓層數字正在遞減,拿起手機想要給阿貴打個電話問問他現在在哪,不想,電梯“叮”地一聲,金屬門緩緩打開,他一擡眸,與裡面的人視線對上,一下怔住。
阿貴也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巧,在這種情況下遇到司馬,也猛地驚愣了一把。
很快,阿貴便反應過來,連忙解釋:“剛纔回來心不在焉,自己沒有按樓層鍵都不知道,結果一直跟着別人上到上面,才又再下來……”
末了,他也沒給司馬糾結這個問題的機會,馬上就問:“怎麼了?你要去哪?”
“家裡很多東西都沒有了,菜沒法做啊,所以我往超市去一趟。”
阿貴聽罷,心裡有鬼,很不安,侷促點點頭。
司馬沒有多問,而是進了電梯,阿貴一看,趕緊出了來。
緊盯着司馬,觀察他的表情,看他像完全沒有在意的樣子,阿貴稍稍鎮定,對他微微一笑。
電梯門合上了。
屏幕顯示樓層的數字一直在往下跳。
阿貴看罷,這才放下心來,往住處走了去。
可是他不知道,司馬後來又折了回來。
司馬在電梯裡,是越想越不對勁。
倒不是他天性多疑。
而是阿貴剛纔突然見到他時,那雙眼睛根本就難掩內心的意外與慌張。
爲什麼這麼驚慌?
而且,動作也一下變得很不自然。
司馬一路想着,下到樓下。
他並沒有馬上驅車去超市。
而是,走到了阿貴放車的地方,檢查了一下它的引擎蓋。
之後,他又回到電梯處,重返樓上。
這次,不是原路返回。
而是再往上兩個樓層。
出了電梯,看看左右,這層唯一的兩間套房,他想了一想,決定先往右手邊走去。
門上是一貫的電子密碼鎖。
他站在那裡想了很久。
猜度密碼到底是什麼。
末了,剛想下手,不想,門自己開了。
司馬一怔擡頭,看到一個漂亮女人露出半邊臉,隔着塞着門銓的門縫提防地瞪着他,不由得更愣。
“你想幹嘛?”
她剛纔就從瞄眼發現到他了。
原本只是想要把垃圾丟走廊的垃圾回收通道里,沒想她突然聽到了電梯聲。
隔壁已經租出去了嗎?
覺得奇怪,她便往瞄眼裡看了一下,沒想到這個奇怪的男人居然想要戳開的是她家的門。
這對獨居的女人來說是多恐怖的事啊。
她一下炸毛。
趕緊地,跑去拿手機給樓下保全打去了電話。
這回兒,保安還沒來得及上來。
她仗着門上這條比手指還粗的保險門銓,開這麼一條縫,自己先震懾他來了。
司馬很尷尬啊。
他趕緊退了開去。
腦子一轉,手虛晃一指,乾笑開來,他應付:“我……認錯家門了。”
“我新搬過來的,就住你隔壁,只是……”他指完左又指右,解釋:“……新環境,有時候分不清左右……”
看女人的眼神就知道她不相信他的鬼話。
看她的猜疑、提防、殺氣和鄙視,司馬原本想要再解釋,不想,一看到她手上抓着的手機,霎地,就緊張了。
不用說,她一定找人上來了。
這裡的保全可是非常清楚哪一位顧客租的是哪裡啊。
只要上來打個照面就知道他是白撞的了。
到時候說不定會報警吧?
要是把事情鬧大了,阿貴肯定就知道他偷偷查他了。
緊張吞嚥了一下,他趕緊地退到了左邊的那扇門上。
一看這電子鎖,他心裡就發虛。
他剛纔瞄過電梯屏幕一眼,所以肯定阿貴是從這層樓下去的。
但是密碼……
光靠猜啊。
司馬瞄向了那個女人。
她正死死地瞪着他呢。
電梯的屏幕也在顯示着,數字一直在往上跳,看來是保全正往上趕呢。
密碼是什麼呢?
司馬心裡其實有好幾組數字。
這些都是全憑他對阿貴的理解,想到的。
現在是沒辦法了。
時間緊迫,他只得硬着頭皮開始試。
原本以爲,自己運氣會很差,可是,萬萬沒想到的,剛輸入第一組數字,那個門“嗶嗶”兩聲,“嗒”地一下開了。
那個女人看着一愣。
司馬也是一愣。
末了,他趕緊對她比劃:See?
這一下,女人還真的以爲自己誤會了他。
女人感覺很抱歉,剛想說什麼,司馬卻沒有給她機會廢話,趕緊進去,立刻把門合上。
只聽,外面電梯“叮”的一聲。
果然,保全到了。
聽女人開門走了出來,跟兩個保安解釋這是誤會,他頓時鬆了一口氣。
還好。
還好阿貴習慣用的密碼只有那幾個,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嘆罷,他往裡稍稍走開去,突然感覺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麼,很莫名,低頭看看,發現是一張折得方正的紙塊。
是什麼?
打開來一看,司馬不由得一愣。
這是一張關乎文易的欠條。
司馬看裡面的內容,眉頭是越蹙越緊,心裡也是越發地有底起來。
難道是……
他快步走進去,大力推開主臥室的門,猛地,就看到有一個人頭低低地,倚着牀頭,被銬在了牀上。
那個人對他的到來完全沒有反應。
但是,司馬又可以肯定,對方不是睡着了的。
眉頭蹙得老緊。
心中很是驚詫,他走過去,伸手小心扳起了那個人的下巴。
“……蔣好仁?”
眼前,對上的是一雙完全失神了的眼睛。
心中,是無比震撼。
面對着,面前的這個已經完全神志不清了的好仁,他一時間竟難以置信,徹底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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