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遇襲
“你身體裡沒有魔法，還不快點拿出你的小瓶子？”高個子高聲提醒小六。
“我真的很討厭戰鬥！”小六沒有聽身邊唯一戰友的勸告，只是怒吼了一聲，“我多希望死去的我不要變成亡靈！我多希望可以不用苦苦尋找生前的記憶！我多希望就這樣被這幫死靈也拆成骷髏！”
高個子轉頭看了一眼小六，這一看不要緊，小六的眼中又一次燃燒起紅色的眼火，把高個子又一次看楞在原地。
對面的十幾只死靈也一同定住身形。但時間並不長，爲首的幾隻迅速向小六兩人撲來。
“光生氣有什麼用？”高個子將手中的紅色短杖高舉過頭頂，半空中頓時出現幾個巨大的火球，砸向撲來的死靈。
速度較快的幾隻死靈被大火球的攻擊範圍覆蓋，正將要砸中它們的時候，有的向一旁跳開躲閃，有的蹲下把身體捲成一團抵抗火球，有的用雙臂抱在胸前準備硬吃。
這時候小六動了，他的動作極快，左手反握匕首，輪倒一個躲閃火球的死靈。接着右手持短刀將雙臂抱胸的死靈砍的向後退出幾步。
“我們只有兩個人，你只能用魔法，我就必須近身跟它們纏鬥。近身攻擊用不到魔法瓶。你小心點攻擊，別打到我獵人！”小六的眼睛又恢復了正常，對身後的戰友囑咐道。
高個子收起短杖，雙掌向上，手中多出兩個極其耀眼的小火球：“這就對了！你小心自己的皮肉，不是還要回到人族王城去尋找線索麼！”手中的小火球生成的快，打出的也快，一甩一個，全都擊中遠處的死靈身上。雖然不能造成特別實質的傷害，但至少阻止對方靠近小六，給小六的近身戰鬥贏得更多空間。
兩人的配合愈發默契，人數並不佔優的情況下，卻與這十幾只死靈互相制衡着。
小六一個個攻擊着身體周圍的對手，但凡有一隻反應不及時的，他就將它們拆解掉，並把骷髏頭順腳踢向礁石，掉進大海。
較遠一點的死靈中，也使出了火球、寒冰、閃電一般的魔法，分別打向小六和高個子。高個子也漸漸開始移動身形進行攻擊，一邊躲避一邊移動，他的攻擊頻率降低了許多。小六身邊的死靈也漸漸圍攏到一起。
“準備閃吧，他們實在有點多啊！圍住你了，看我來個大的！”高個子眼見小六被圍在中間，高聲提醒他的同時，雙手又再次高舉短杖，半空中慢慢形成一個巨型火球。
“你砸吧！我能夠躲得開！”小六聽到高個子的話，並沒有慌張，仍然不緊不慢的揮着雙手的武器，把死靈聚得更緊湊一些。
一陣噼啪之聲，大火球從天而降，“轟”的一聲正好砸在小六的位置。幾隻死靈完全被火球覆蓋，個個身上燃着大火，有的跳着揮舞雙臂，有的趴地不起來回翻滾。小六卻出現在更遠處的死靈旁邊，開始拆解遠程攻擊的死靈。
小六的身法很快，死靈的魔法攻擊很難打到他，躲閃之間，來到死靈近身位置，一個接一個擊倒並拆解。將拆解下來的骷髏頭全踢進海水後，回過頭看到高個子也在用短杖狠砸那些被火焰包裹的死靈。
待兩人一同將剩下的死靈骷髏頭全部丟進大海之後，小六纔看向自己的身體，他纔有時間顧及一下自己的皮肉。檢查下來，皮肉沒有損壞的地方，但是自己這身農夫裝，卻燒的不像樣子。幾個黑漆漆的大洞，加上門簾子一樣的下襬和袖口，着實慘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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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個子怔怔的看着小六檢查身體和衣服，忽然解釋道：“我可提醒你閃開了，你自己非要把他們圍攏的更近。”
“我又沒怪你！剛纔那種情況，如果不把它們圍攏的更近，你的火球也很難砸到它們全部。我們就必須面對又有近身又有遠程的對手了，逐一擊破的難度太大。”小六無奈的笑笑，好像剛纔那個憤怒的雙眼冒着紅色火焰的人不是他一樣。“這樣的羣攻效果不是更好麼……只是苦了我的衣服。”
“你剛纔的眼睛，是紅色的眼火，這已經是我今天第二次看到了。你自己知道麼？那是怎麼回事？”高個子怯懦懦的問道。
“紅色？我不太清楚！剛看到他們爬上礁石的時候，我的確有些憤怒，我真的不想和任何人打鬥，不想參加什麼戰鬥。可是那種情況下，又不得不去打。就算我能接受被它們拆解的結果，但我總不能把你也送入虎口吧。難道我們兩個跑回幽冥堡麼？”
“那你當時眼睛裡有什麼感覺麼？”高個子仍然不想放棄的問道，因爲他實在太疑惑了，他被複斂的日子不長，但也接觸了不少亡靈，從來沒有人是紅色眼火的。
“有點熱，有點上頭，像酒喝多了之後血液集中向頭上涌，但很清醒。”小六繼續道，“我知道這一仗無法避免了，就逼着自己冷靜下來。你一個用魔法的暗精靈，肯定很少近身打鬥，所以只能我衝上去。”
小六忽然想到一個很特別的地方，挺直了身體，喃喃道：“我忽然意識到自己可以用很快速而且靈巧的身形進行戰鬥和躲閃，這能代表什麼呢？”
身旁的高個子聽到了小六的低語，接過話來，幫他分析道：“你的穿着看似像是個農夫，但是剛纔一瞬間的反應卻像一個身經百戰的戰士。”
“身經百戰？”小六昂頭看向高個子，暗精靈本來就身材高挑，小六又是個小個子，想要看到對方的臉，必須昂起頭，“你認爲我是軍隊裡的人？”
“沒有直接證據，都只能猜測。就像我猜你的老師可能是碧融一樣。”高個子收起短杖，轉身準備離開，“我要回幽冥堡了，即刻就應該啓程回萬木谷去，與我們的統領商討共同對抗死靈的事宜。唉，也不知道能不能見到那些高層的魔法師。”
小六低頭擺弄着自己被燒破的衣服，“商討與否有什麼用，如果死靈的攻擊已經開始覆蓋整個魔環大陸了，你們不需要去找各大種族商討，那個平衡協議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能是吧！但，至少我可以回到我的族羣中去，同他們一起戰鬥，抵禦死靈。”高個子又神氣的昂着頭。這個種族的人雖然看着高傲，貌似對不懂魔法的人都感覺高人一等一樣，卻有着一顆如此團結的心。
“我不渴望什麼戰鬥，我只想知道自己生前的記憶。你們有多餘的衣服麼？”
“回去找找看咯。反正用不了多久，這身皮肉都要捨棄掉，衣服什麼的還有穿的必要麼？再說了，我們死的時候又不會帶着行李捲兒入土。哈哈哈……”高個子好像在說笑話一般，結果愣在原地。尷尬的撓撓頭，繼續說道，“你爲什麼非要尋找失去的記憶呢？現在這樣不好麼？萬一你的記憶裡都是不好的事，像那些爾虞我詐，勾心鬥角，仇恨什麼的，記起來了對你有什麼好處？莫不如就這麼糊糊塗塗的……”
“你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麼？”
高個子輕咳了一聲，“咳，嗯……戰鬥啊，與獸人的一次戰鬥中掛掉的。我們從萬木谷出發，保護一支小型商隊去新澳丹城，經過到百木林古戰場的時候，被一夥獸人強盜截殺了。這羣野蠻人，真夠低級，族羣人數越來越少，就經常搞一些攔路搶劫的勾當。”
“你起碼還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現在成爲亡靈了，如果有機會，也能報仇雪恨。可我，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