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王城
葛文腳下這頭“大黑虎”,不久之前還是威風凜凜,齜口獠牙,更是吃了十個壯漢死刑犯,現如今卻像小乖貓一般,趴在地上,任人宰割。按理說,車輪戰中間吃了這麼多人,應該不至於體力消耗的那麼大,但是與葛文一戰,明顯是十分疲憊的狀態。
這到底是頭什麼獸呢?經常外出打獵的葛文從來沒見過。況且它的骨骼和樣貌如此奇特,如果是魔環大陸原有的猛獸,就算自己再沒見過世面,也不至於不知道這麼一個“大貓”的存在。
但是此刻,剛剛從生死懸崖邊回來的葛文並沒有糾結於這隻猛獸的身份,他心中的憤恨完全來自主看臺上的卡坦。是他騙自己進角鬥場打鬥,是他使得自己深陷死境。
一隻腳踩在猛獸的脊背上,把大砍刀立在身旁,轉頭看向主看臺,大聲喊道:“不殺它?可以!但是我要挑戰卡坦!”
整個打鬥的過程拖得較長。從一開始葛文出現在角鬥場中,卡坦就等着這個鄉巴佬的死訊。可是打鬥開始之後,猛獸就漸漸處於下風,直至最後被擊倒,卡坦的臉色一直都是陰沉沉的。
不久之前葛文在這頭猛獸口中救下卡琳,那是在密林中,葛文瘦小的身形有利於快速躲閃猛獸的攻擊,卡坦一直以爲,密林給了葛文莫大的便利,今天就藉機把他騙進角鬥場,正好又是這頭猛獸,想看看空曠的場地是如何讓這個小個子吃癟。
結果自己的計劃沒有得逞,反倒讓對方當場反將自己一軍。卡坦的表情很尷尬,站在座位前,張着嘴,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方法應對。下場應戰吧,自己是何等身份,豈能與一個鄉野村夫在角鬥場中打鬥。但不下場應戰吧,全場幾萬觀衆都看在眼裡,讓人覺得,將軍家的公子哥不敢與人打鬥,平日裡的囂張跋扈完全都是仗着家裡勢力,其實沒有什麼真本事,將軍家的臉面何在?
同時,整個打鬥過程,卡坦的妹妹卡琳也全都看在眼裡。儘管葛文最後勝利了,但卡琳的心一直是提着的。她很擔心這位新朋友。既然已經打贏了,就不要再惹是生非了。誰知葛文當場提出挑戰卡坦。
卡琳看看自己的哥哥,又看看臺下的葛文,大聲喊道:“不要再打了,你也受傷了!”
葛文沒有迴應,始終看向卡坦的方向,只想得到他的迴應。
這個時候,角鬥場入口的網格大門打開,跑進來一隊士兵,直接跑向葛文。來到葛文身旁,收了他的砍刀,又幫他脫掉笨重的鎧甲,把他架在中間。又分出幾個人,把地上好像快死了的黑皮猛獸捆綁起來,擡出場外。
士兵身後現出一個人,命令士兵道:“放開這位小英雄!”轉而對葛文道,“你好,我是古甸,角鬥場的負責人,卡札將軍的副官。不久之前在密林中我們見過的。葛文先生,請您隨我走吧。您是卡琳小姐的貴賓,我這就護送你和卡琳小姐回府。”
葛文轉頭看向主看臺,卻已找不到卡坦和卡琳的身影,“怎麼?將軍家的人就不用參與角鬥場的打鬥麼?”又看向古甸,“今天不是我要挑戰卡坦,是他騙我進來打鬥的,是他說要與我打。現在我準備應戰了,可是挑戰者逃跑了麼?”
古甸微笑着說道:“你一會兒不是要去卡琳小姐家赴宴麼?難道你不需要一點時間,換套衣服洗洗澡麼?這滿身塵土和血漬,算什麼體統呢。你看卡琳小姐都在場外等你了。別讓她等急了!”
古甸的話聽起來很溫柔,卻又有一股不容人反駁的氣勢。
葛文無奈,今天的驚險一戰,自己的小命勉強保住,但是不知道未來又將面臨來自卡坦怎樣的挑釁。真想就此別過,放棄卡琳的邀請。可是面對古甸和士兵,自己肯定沒辦法脫身了。只能硬着頭皮繼續做“客人”。
古甸又命令士兵:“帶葛文先生去洗洗,換套新衣服。”
葛文木訥的跟隨士兵出了角鬥場。
這個時候角鬥場的數萬觀衆開始發出陣陣噪音。他們是花錢來看錶演的,不管是誰進場打鬥,他們都不管,只要別讓場子冷下來就行。古甸把葛文帶離了角鬥場。在觀衆的聒噪聲中,不多久,場中又跑進兩個壯漢,繼續爲看臺上的觀衆“表演”。
葛文被士兵帶到一個另一個盥洗的房間。這裡比之前那個充滿腥臭的屋子乾淨許多。簡單洗了個澡,換了一身寬大的衣服,自己的髒衣服只能胡亂的團包起來。走出角鬥場,看到卡琳站在一輛馬車旁等着他。
卡琳看到葛文穿着如此寬大的衣服走向自己,噗嗤一聲笑了,“這衣服是士兵隨便撿了一套給你的吧?你身上的傷怎麼樣?”
說話間,馬車旁一名士兵搶過葛文手中的髒衣服,掛在馬車旁。
面對卡琳的關切,葛文的心又軟了下來,“不礙的,平時打獵也受傷,這都是家常便飯了。”
“上車吧,我們回家。古甸大人用他的車送我們。我母親想當面感謝你。”卡琳手中一直拿着兩個水袋,她將其中一個塞給葛文。
葛文接過水袋,左右巡視了一番,車邊圍了一圈輕裝帶武的士兵,“你哥哥呢?”
“我哥哥沒惡意的,你別記恨他,他就是喜歡開玩笑。”卡琳說着話,頭深深的埋在胸前。
葛文也看得出來,卡琳是在替哥哥說情,但是如此明目張膽的陷害,都快要了自己小命,要說沒惡意,誰信呢?何況這話從一個美麗的小姑娘口中說出來,葛文也沒辦法再發作。
兩人一前一後上了馬車。剛坐下來,葛文心裡一揪,我要離這位大小姐遠點,最多算是人家的救命恩人,可不能再有其他情感產生,人家是將軍的千金,我只是一介農夫啊。兩人在車上就沒有了任何交談。
不多時,馬車停下。下了馬車,葛文環顧了一下四周。面前是一座院牆,院內是一座三層的小樓。院牆中間開着一扇柵門,門前站着兩名手握長兵身穿鎧甲的士兵。從門內看進去,院子挺大,一側停着兩輛大車,另一側是一片草坪。這應該就是將軍府了。
距離將軍府幾百米的地方,聳立着一座碩大的城堡。圓形的堡頂正中,插着一面藍底虎旗。從城堡底座到圓頂,每一層都有不同形狀的風格和裝飾。城堡四個方向是四座哨塔一般的建築,由於圍牆很高,四個哨塔大部分被遮擋,看不清全貌,只能看到塔頂的瞭望臺。高大的圍牆上,經常能看到四人一隊的巡邏兵,還有數量衆多的小型瞭望臺。
這還是站在遠處看這座城堡,如果站在近前,可能脖子會特別不舒服吧。
卡琳看到葛文望着遠處城堡正在發愣,叫了他一聲,“那就是咱們新撒格城的王城核心,城主住在裡面,四周是王城近衛住的地方。”又指了指車前的院門,“我家在這邊。”
葛文被城堡的巍峨所震撼,回過神來不着邊際的說了一句,“這城堡很難被攻破吧?”
“你在說什麼?”
葛文意識到自己的失言,馬上解釋道:“我的意思是,我們新撒格城的王城如此龐大,四周的防禦也堅不可摧,外敵絕無攻進王城的可能。”
說完這番話真是冷汗直流,身旁古甸的士兵和馬車還沒走,萬一自己的話被曲解,別說將軍府進不去,都可能要在牢房裡住上幾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