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格營地上空的雪依然瀰漫於無邊的天際,所有的居民都在等待着他們的後嗣,那些年輕的試煉者們能夠成功完成試煉而返回。
純淨之地,陰冷洞窟外面的防禦領地之中,在倆座帳篷處的篝火旁,各個家族的人們都開始有點着急了,紛紛跑來向老魔法師卡珊和阿拉卡詢問。
“年輕人不會有事吧?我甚至都感覺到了剛纔的那股低沉的搖晃。”
“我們是不是應該去瞧瞧,萬一出了什麼事……”
大家都在說着自己的擔憂與顧慮。
可阿卡拉卻沒有任何的反應,她只是讓大家繼續等待。
老魔法師卡珊,更是不做聲的,走到篝火旁,用火系魔法將篝火燒得更旺一點。
此刻的天空,大雪又加重了一些,漫天的雪花,就猶如撕碎的紙片一樣,更加的密集。
這種天氣,也沒人原因回到帳篷之中,年輕的試煉者一刻不回來,所有的居民就都不太放心自己的孩子。
卡珊靜靜的行走於各個帳篷處的篝火旁,一次再一次的施展着魔法,其實她並非對試煉者們不以爲然,而恰恰相反,一天僅需施展一次的魔法,現在清晨剛過,每個篝火上就已經被她輪番施展過好幾次了,這種行爲,阿卡拉看在眼裡,很明白,卡珊是出於在乎而所耐不住這種等待的心情。
裡特在洞窟中昏迷了過去,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視線中佈滿了白色的容貌的東西,當他的肢體開始有感覺的時候,才明白這漫天的純白,和撲打在臉上的這一絲絲寒意,被他的體溫所融化的是一片片雪花。
雪下得很大,風也停止了,目力所及之處,不足10米,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大的雪。
他的視線在不斷的顛簸着前進,當渾身都開始恢復知覺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此刻趴在莫逃的背上,四周傳來了喜悅與驕傲的歌聲。
之所以最後才意識到那是歌聲,只是因爲,他趴在莫逃的肩膀上,所傳入耳朵中的那五音不全,音律完全不協調,甚至有點讓人煩躁的嗓音。
“莫逃,你再唱下去,我可能會再次昏過去,快放我下來。”裡特有氣無力的說,他本身也不明白,自己雖然全身都已經恢復了知覺,但是不知爲何,體內就彷彿失去了所有的精力一般,肌肉也逐漸痠痛起來。
莫逃終於停下了他那讓人難以忍受的歌喉,“哈,裡特,你醒啦,別急,我們馬上就回到營地了。”他並沒有將裡特放下來,因爲聽了裡特這虛弱的話音,他覺得裡特一定在之前施展魔法過度,所以處於兄弟之間的情義,他不能讓此刻的裡特自己行走。
非歐娜和其他的試煉者,繼續在歌唱,甚至都沒有注意到裡特已經醒來。
“大家在唱什麼?是不是我們打敗了那頭巨獸。”裡特的聲音顯得的確很虛弱,每一次的話音之中,攙和着一絲短促的呼吸。
“喂,夥計們,裡特這傢伙醒了,你們看,他果然沒事吧,我就說嘛,這小子不會這麼快就嗝屁的。”莫逃大聲朝着左右喊了幾句。
這時,歌聲停止了,非歐娜靠近了過來,拍了拍裡特的肩膀。“我說,你之前還沒回答我呢,你是在誰那偷學到那種魔法的?從來沒看你施展過。”
裡特感覺累極了,他不想回答各種問題,所以他假裝再次昏迷下去。
啪!非歐娜一巴掌打在裡特的後腦勺。
‘誒呀!’本來還很虛弱的裡特,這一次卻發出了略顯大聲的哀叫聲,“你幹什麼,很顯然我是唯一的傷員,你怎麼還對我……”
“少裝蒜,快說。”
“好吧,好吧。”裡特對於非歐娜的刁蠻沒有任何的辦法,“我是從阿卡拉教卡珊姑媽時,在窗外偷偷學到的。”
“你……你竟然頭盔倆個女人,你真是越來越不守規矩了。”非歐娜投來了就像看色狼一般的眼神。
“我是在偷學魔法,不是在頭盔女人。”再說了,卡珊姑媽和阿拉卡姨媽都多大歲數了,就算偷窺也不會去偷窺倆個年邁的老婦女,非歐娜很顯然是因爲他施展了比她更厲害的魔法而嫉妒心氾濫了,他也懶得解釋了。
“你愛說什麼就說什麼吧,我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覺,我感覺我身體裡一點魔法值都沒有了。”又說了一句,然後將手掌伸了出去,手心朝上,在莫逃面前停了一會接了一些雪花,然後嘗試着,在手掌中用魔力製造高溫,燃燒這些雪花。
可是僅僅除了崩出一顆稍縱即逝的火星外,雪花依然絲毫沒有改變的靜止在裡特的手心之中。
莫逃揹着裡特,他的手就伸展在面前,起初還擔心,裡特施展魔法會燒到自己,但是看着僅僅竄出一道火花就沒任何動靜的了情況,“我說,裡特,你不會提前老化了吧?和之前卡珊姑媽一樣,失去了魔法能力?”
雖然莫逃不明白裡特爲何施展不出魔法,但他見過老魔法師卡珊失去魔法值時的樣子,現在的裡特,似乎和當時的卡珊姑媽一個情形。
“我不知道,我只是覺得渾身都使不上勁,像是缺失了什麼。”裡特收回手掌,皺着眉頭說。
非歐娜卻幸災樂禍的咯咯笑了起來,然後她將手掌展開,伸到裡特的面前,接住一些雪花,然後手掌抖動了一下,便燃起了火焰,將雪花全部蒸發。
“當心,我的頭髮。”可是,莫逃卻差點被燒焦了頭髮。
“怎麼樣,還是我厲害吧?嘿嘿!”非歐娜故意在裡特面前張揚起來。
“切,無恥。”
“切,流氓。”
莫逃和裡特異口同聲說了一句,順帶都翻了個白眼……周圍的試煉者們也都哈哈大笑起來。
非歐娜纔不管那麼多,又起了個頭,然後大家跟着又開始高唱起凱旋之歌。
羅格營地的帳篷外,大人們已經等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就連卡珊姑媽也知道,陰冷洞窟中,經過清理,只留下了一個最低級別的BOSS,但是那卻是營地近百年來的發展史上,對於與剛剛成年的試煉者們所對應的試煉內容來說,也屬於最強的挑戰目標,如果年輕人們再不返回,她真就要擔心,是不是這一次下的料過於重了點。
純淨之地的防禦設施外圍,所有家族的大人們,都站在一起,看着遠處被雪幕遮擋了視線的洞口的方向。
一道微弱卻略顯高昂的歌聲,漸漸傳了過來,所有人似乎都聽到了雪幕之中的這陣熟悉的聲音。
“快看,是孩子們,他們回來了。”箭塔上方的守衛者示意了一下,然後指向遠處。
朦朧的雪色之中,一羣身影呈現,看上去,比離開時的背影更具有了力量一般,每道身影的身姿都顯得張揚,有氣勢。
歌聲,越來越近,當所有的年輕的試煉者們的面孔近到清晰可見的時候,大人們發出了熱烈的掌聲,而試煉者們的歌聲也被自己驕傲的高呼聲而取代。
這一年,所有的年輕人全部通過了,成人禮試煉,就連伊森哈德的兒子,伊比,這個寶石合成學徒也參與進了試煉,這對羅格營地來說,具有重大的意義,這一代的年輕人裡面,沒有一個懦夫。
這一次的試煉,所有人都展現出了十足的勇氣,沒人再將心思放在這漫天的大雪中,年輕人與年邁的老人全都歡聚在一起,慶祝與祝賀試煉儀式的結束。
慶祝儀式不會在大雪中進行,今天,酒館再一次搶起了美妙的音樂,與碰杯之後的歡聲笑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