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妮絲無語地看着眼前這位發火的老者。
老者名叫基恩，奧古斯卡的現任議員，稱號【終身議員】，也是柏妮絲的老師，羅蘭的祖師。
不過現在基恩老先生一臉怒火地指揮着學徒和其他人，自己還在一堆文件中挑挑揀揀，滿臉地不耐煩。
“《論手肘發射火球術的方式》?有病吧這人。
《【法師之手】的改良，腐蝕屬性》，雞肋雞肋，要威力沒威力，要靈活沒靈活....等等，只會腐蝕衣物不會傷害皮膚，靈感來源史萊姆.....天才啊!....咳咳.....
《論【鏡像術】與【冰牆】的聯合運用，鏡像迷宮的可能性》，又是戰鬥法師的東西，這東西交給交給葛蘭，別塞我這!
《【油膩術】的改良，更低燃點，更大面積》，【油膩術】與【火花術】的配合?這麼復古的東西還有人研究?
垃圾，垃圾，垃圾，垃圾，垃..勉勉強強..
簡直就在浪費我的時間!”
話雖如此，但基恩老先生對於那些定義爲垃圾的文件，並沒有隨意丟棄，而是讓人整理起來，放在角落裡。
法師重視知識，雖然這些知識有點雞肋，但也是對方的成果，理應尊敬。
基恩老法師不耐煩地翻閱着堆積如山的文件，眼角撇到了旁邊看戲的柏妮絲，無名火就冒出來：“還不來幫忙!”
“好的好的...”柏妮絲扶了扶額，自從老師成爲【終身議員】後，時不時就會發些無名火，她也習慣了。
柏妮絲來到桌邊，上面堆放着不少文件，隨意拿起最上面的一份，《空間法術附魔》。
柏妮絲震驚地看了看，一來就看見了不得了的東西啊。然而文件上並沒有具體的細節，只有大致思路。
柏妮絲問道：“老師，這東西，是真的嗎？”
基恩瞧了一眼：“不確定，但這是魯卡那老傢伙的，他最擅長空間法術，大概率是真的，而且會議最後他會展示他的全部研究。”
“這麼重要的東西他捨得拿出來?”
“說了也無所謂，不會空間法術也是抓瞎，而且水平必須了得才行。不過這老傢伙架子挺大，非要排在最後。”
柏妮絲感慨了一句：“我就說爲什麼這次會議來了這麼多人，老師你還特意把我喊來，原來是因爲這事。”
“嗯，雖然我們都不是修練空間法術的，但瞭解一下也有好處。而且魯卡這項研究真的了不起，說不定以後我們也能用上空間裝備了。”
柏妮絲點了點頭。以前只有空間系法師擁有虛空儲物的能力，他們用法術開闢出一個獨立的空間用來存放物品。而如果真的能把空間法術附魔到物品上，那麼就意味着其他法師也擁有虛空儲物的能力，在各種意義上都是時代的進步。
柏妮絲看了看魯卡大師展示的時間表，排在最後一位，也就是二個半月後，但如果前面的展示迅速一些，二個月也有可能。
看來還得待不少時間，羅蘭交給克莉絲汀教導應該沒什麼大礙，反正現在又沒有要事，等等也無所謂，爲了真理。
嗯，反正沒有大事發生。
.........................
諾亞公國的首都，堪薩斯。
有人說，如果你愛一個人，就把她送往堪薩斯，那裡有一切美好的事物；如果你恨一個人，那麼也把她送往堪薩斯，那裡有一切罪惡的事物。
肯尼已經年過花甲，本應享受兒孫繞膝的天倫之樂，然而卻不得不拖着年邁的身軀繼續爲國王效力。
別人敬畏他權勢滔天，且深得國王敬重；別人誹謗他貪圖權力，到死都不願放權。
肯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追求的是什麼。
權力?已經位極人臣，不可能更進一步。那麼放下?可惜放不下了。
又一次離開皇宮，肯尼拒絕任何人的跟隨，獨自漫步在堪薩斯的街頭。不過肯尼知道，自己身後必定有影子跟隨，但不在意，只要別打擾這難得的性子就行。
肯尼就像一位普通的老者，走過堪薩斯的大街小巷，他沒有目的，也沒有目標，有時還走了冤路。
但當肯尼站在一座石橋上時，冥冥之中的感覺告訴自己，到地方了。
這只是一座普通的石橋，呈拱形，沒有浮雕等其他裝飾，樸實無華，這座石橋甚至沒有名字。
向前看，肯尼能看見另一座一模一樣的石橋，並且知道，還有許多這樣的石橋跨越着冷萃河。
冷萃河橫跨整個堪薩斯，在建國初期是重要的飲水來源。據說以前的冷萃河，河水清脆寒冷，呈翠綠色，蜿蜒向東，如一條玉帶。只是可惜現在是看不見了。
冷萃河同時也是“楚河漢界”，一邊是堪薩斯的貧民區，另一邊就是公民的居住地，內部的皇后區則權貴的集中地。
肯尼就站在貧窮與富裕的分界上，他不再向前，靜靜地看着河面。
肯尼不會去貧民區，那對於肯尼來說太危險了，那的人可不會先問你身份再搶劫你，而且保護自己的人也不會同意吧。
肯尼看着平靜的河面，它不再是以前那樣清澈見底，人類依河而居，因河繁榮，卻反過來污染河流。
肯尼覺得冷萃河就像整個堪薩斯的縮影，它以前是多麼的瑰麗，現在就多麼的醜陋，至於原因....
肯尼看了看橋下那兩名身着黑衫的男子，他們合力把一個沉重的蛇皮袋扔進冷萃河內，事後就這麼大大方方地走了。肯尼可以肯定他們沉了什麼。
每年都有懷揣夢想的年輕人來到堪薩斯，但60%的人活不過第二年，並且剩下的人都忘記了最初的理想。即便如此，前往堪薩斯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肯尼覺得回去了，視線離開河面，瞭望皇宮處，燈火闌珊，即是是傍晚也不顯黃昏。
不夜城啊，它就像平原上的明珠，吸引着渴望光明與榮耀的飛蛾。
“大人!”從不遠處到陰影裡走出一位男子，對着肯尼鞠躬說道：“陛下有請。”
出事了嗎？肯尼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