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蘭再一次來到餐廳,有點膈應和警戒,畢竟上次就是在這裡中招的。
凱瑟琳坐在座位上,用勺子無精打采地攪和着早餐。她的早餐是一碗燕麥粥,其中加入了碎肉屑和玉米粒,旁邊是一杯純牛奶。不過凱瑟琳不是很精神,眼睛眯一眯的,還時不時打哈呼,想來是迷煙的副作用。
羅蘭路過的時候,下意識地摸了摸凱瑟琳的腦袋:“吃飯就認真吃。”
凱瑟琳鼓了鼓腮幫子,也沒精神理會羅蘭,機械地活動手臂往嘴裡送着食物。
這讓羅蘭想起以前讀書的時候,天未亮就起來,整個人疲憊地要死,吃啥都沒胃口,而老媽還在旁邊一個勁地勸,說不吃早飯對胃不好.............就沒問過胃想不想吃嗎?
“凱瑟琳,聽老師的話。”伊薇特夫人在邊上答腔,她現在覺得,應該幫羅蘭在凱瑟琳心中豎起威嚴,不然怎麼當好父親這一角色。
“哦...”有氣無力的回答,說完凱瑟琳還揉了揉眼眶,攪和了半天的食物也只簡單吃了幾口,非常沒胃口。
羅蘭:“要不....你回去再睡會?”
“真的...媽,等等叫醒我。”凱瑟琳突然精神起來,疲憊感消失不見,風一樣得溜出房間,跑進臥室,裹被睡了起來。
“唉..”羅蘭無語看着,感慨懶惰不虧是促進人類進步的動力,這速度,平時就沒見她跑出過。
system:“呃,我只知道書籍纔是人類進步的階梯。”
羅蘭:“爲了偷懶不打井水,人們發明了自來水;嫌棄走路太累,人們發明了汽車;爲了能躺下娛樂,人們發明了手機。”
“一股歪理的味道。”
“但同樣,爲了達到‘偷懶’的地步,人們也是最勤奮的。勤奮地學習研究,勤奮地思考探究,勤奮地實驗,失敗失敗失敗,直到成功,然後.....帶着大家一起偷懶。”
“勤奮是爲了更好的懶惰嗎?”
“嘻嘻,想當初玩遊戲,爲了競速速通、逃課、卡關,我可是很勤奮地翻找攻略,就是爲了更好的遊戲體驗,我上課都沒那麼認真的。”
“不要一臉驕傲地說黑歷史啊.....”
羅蘭自顧自地坐在餐桌上,立馬有女僕上前端來早餐。一杯純牛奶,數片面包,一小瓶葡萄果醬,一張煎蛋。典型的西式早餐,簡單樸素,沒什麼油膩。
羅蘭支開凱瑟琳不止是因爲小傢伙嗜睡了,後續和伊薇特夫人的交流可能不會太友好,免得小傢伙夾在中間難受。
別看凱瑟琳小丫頭年齡小,其實懂得挺多的。早期缺乏伊薇特夫人的悉心照顧,在一衆下僕間摸爬滾打,雖然仗着小姐身份無法無天,但也明白少許人情世故的。
伊薇特夫人:“羅蘭老師有什麼想吃的儘管直言。”
羅蘭:“挺好的。”作爲標準的東方人,羅蘭還是不習慣這裡油膩的早餐,早上吃牛排,就像早餐是乾飯一樣違和。
伊薇特:“嗯。艾文最喜歡的是花餅,明年春天還請羅蘭閣下務必前來品嚐。”
“呃...看情況吧...”誰會去啊?
羅蘭現在心情挺複雜的,一方面,伊薇特夫人的所作所爲就目的而言的確有損羅蘭的利益,但結果而言,到事情結束羅蘭也沒什麼損失。另一方面就是顧慮凱瑟琳,羅蘭已經把這個小丫頭看成自己的學生了,作爲老師實在不好與對方家長惡言相向。
system:“而且最關鍵的,伊薇特是爲美女,美女做什麼都沒錯!”
羅蘭:“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羅蘭決定還是和伊薇特夫人保持距離就好,時間和空間能解決大部分事情。
伊薇特夫人對周圍的僕人說道:“你們都下去。道爾,把馬車準備好,等等送羅蘭老師。”
道爾領命下去,也明白主人不希望接下來的對話被其他人知道。
待餐廳只剩下羅蘭和伊薇特兩人時,這位貴夫人開口說道:“艾文....我還是叫你羅蘭吧....那麼羅蘭閣下,你能告訴我你現在的具體情況嗎?”
羅蘭猶豫了會,也許這能打消對方的妄想:“我現在很好,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就是羅蘭,絕不是什麼艾文。”
“那麼閣下應該有額外的記憶出現。”
“額外的記憶....”羅蘭呻吟了會,想起當初吞下紅色珠子時看到的幻想和幻聽,雖然大部分很模糊,如果不刻意回憶,什麼也不記得,就像清醒夢。
而伊薇特則暗自思索,昨晚緊急聯繫那位女巫,卻沒得任何回覆,線索也斷了,而那位女巫以前簡單說過可能出現的情況。伊薇特隱隱記得,除了大成功外,其他情況都有缺陷。
而羅蘭這種情況,伊薇特認爲是身份認同感差異。
每個人都會同時具有不同的身份,父親、兒子,丈夫、職員、社會主義接班人,而其中,必定有一位佔據重要地位。
伊薇特的理解則是,現在羅蘭和艾文同時處於一個個體中,但這個個體認同羅蘭勝過艾文。但不解的是,就時光跨度,艾文的年齡大羅蘭數年左右,記憶和認同感也應該是艾文佔主導纔對。
同時,羅蘭也和system討論。
system:“其實在昨晚那個時候,我的能力發動了。”
“嗯?”
“我也不知道,就像被動技能,莫名發動了,對象就是羅蘭你和那個東西。”
羅蘭想起了【記憶:唯一:撒斯姆】。如果當初把撒斯姆的記憶和自己融合,會不會就是這個情況?但....羅蘭也想到身份認同感的問題,以自己區區不到三十年的閱歷和意志,能抵抗撒斯姆長達數千年的經歷嗎?是會被同化還是湮滅?是認爲自己是羅蘭還是撒斯姆?
名爲羅蘭的存在,還存在嗎?
雖然這次事件中system的能力有一定作用,似乎能保持本我,但也只是猜測。
羅蘭:這些以後再想,遠離這裡纔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