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的煙塵在身後平息,陰沉的霧靄之雲正在視野的盡頭蔓延,身後的天空之上,壯觀的龐大行星正在一寸寸拉近與行星間的距離,遮天蔽日的投下大片的陰影。
一根根刀足嵌進堅硬的實木之中,龐大的非人怪物緩緩走出滾滾的煙塵,而這也意味着那位刀疤臉已然是用生命爲他貢獻了三千獎勵點。
在李飛鳴頭頂的一根居中而斷的巨大枝椏邊沿,景小彤臉色蒼白的看着怪物的背影,眼神閃爍而莫名。
李飛鳴沒有回頭,他猙獰的面容上猶有血跡,這讓他本就猙獰的臉色越發的恐怖起來,但這些他都毫不在意。
他的瞳孔里正倒映着熊熊火光。
——遠方,中洲隊的衆人正深陷苦戰之中。
來自景小彤的心靈鏈接在二者之間悄然建立,女人在意識之中遲疑着、不安着向這頭怪物發出聲音:“李飛鳴,你……要去嗎?”
李飛鳴以長久的沉默迴應這句話。
他映照火焰的眼遙望遠方,頭卻高高的昂起來,嘴角,勾起的是一絲譏誚而殘忍的冷笑。
而在他身後,景小彤看着它冰冷而恐怖的身影,微微閃亮的眼神又一次暗淡下來,目光也眺望向遠方的那片火焰,露出幾分切實的擔憂。
……
……
此時此刻,世界之樹之頂,抵天台之上。
很多人都看見那幾乎是在世界之樹腳下綻放的火焰之花,幾千米的高度遙望,仍然可見便足以推測那片火焰的規模絕不小。
換做往日,如此的情形已足以讓半個精靈族羣都爲這樣一種堪稱褻瀆世界之樹的行爲而躁動起來。
可此時此刻,他們心中的火焰正燃燒向另外的方向。
或者說,有另外的東西比這更吸引這整支精靈族羣的注意力。
抵天台之上的高臺之上的年邁族長昂起頭來,翠綠波光橫掃的天空已經被鉛色的化不開的烏雲籠罩,碧綠的世界被陰影所遮蔽,巨大的行星在大地之上投下大片大片的陰影。
而世界之樹的所在,就是星球邊緣與霧靄的交接之中,此時此刻,唯有此間仍然被世界之樹迸發的光芒普照。
立身於這片光芒之中的精靈族長倍感溫暖,甚至認爲這就是世界之樹的旨意,讓他立身於它的蔭庇之下於那被世界之樹所陣封的惡魔決一死戰。
那這一戰,豈有不勝之理?
他甚至想起那個一直宣稱絕不可戰必須逃亡的女長老,簡直懦弱無知得可笑!
因此當千萬精靈遙望遠方心神爲之所攝之時,他的內心依然涌動着神聖的使命感與絕對的自信。
遠方,黑沉沉天幕籠罩下的視野盡頭,那璀璨擊穿天穹的火焰之柱從半分鐘之前就於頂端壯闊的崩解。
事實上,那稱爲崩解並不貼切,因爲那火焰之柱在半空中寸寸解體,直接化成燃燒天空的無數顆碩大火球鋪天蓋地般砸向世界之樹的方向。
那場景,壯觀無比,普通人望上一眼就會生出無可力敵之感,但這火球也不過是數量較多而已,其真實威力有點兒實力的人就能看出來也不過爾爾罷了,而場中皆是精靈,或許並不善戰好鬥,但天資實力絕不普通,最初也僅僅是爲這壯景而攝去了心神,當高臺之上的老族長沐浴華光而呼之時,所有人皆是又一次齊聲怒吼,戰意重燃。
而在抵天台最不起眼的邊緣,藍衣的美麗女精靈卻未曾遙望那鋪天蓋地的火球之雨,而是緩緩低下頭,目光穿過涌動的人頭,穿過層層疊疊的粗大樹椏與搖動着的綠葉,看向那在高空看來不過巴掌大小的、在地面之上燃燒的那團火焰。
她的目光彷彿能無視空間之上的遙遠距離,看見那裡怒吼着傾瀉火力的強大鋼鐵造物,也能看見那個在淡紫色護罩裡眼睛血紅的人。
自然也能看見那顆小小的……金屬球。
那一刻,她臉色驟變。
……
……
大地之上,火焰中央。
更遠方萬顆火球橫掃天穹的壯觀景象陳鬆還沒能看到,他昂着頭,眼前是淡紫色的光芒防禦層,而紛飛的各種打擊就在那半透明的防禦層之外被凌厲的折射出去或承受下,然而就是那被折射出去的打擊擊穿樹木,點燃周圍的一切,火焰在頃刻之間燎原般燃燒而起,以恐怖的速度在這原始森林之中瘋狂擴散開去。
可那臺機甲仍然無法擊破他陳鬆的“龜殼”。
相反,密集的打擊之下,陳鬆眼前的淡紫色光芒層上一道道能線無比明亮,其所匯聚的一點更是光輝奪目。
現在發動攻擊,或許就能直接擊殺這個敵對輪迴者。
但陳鬆不敢託大,剛剛他暴起全部鬥氣一擊落敗,讓他徹底謹慎與小心起來,而起看起來,眼前這位所謂帝國大廈隊的隊長先生的腦袋瓜兒或許沒有那麼好使,他決定再拖一拖,等到把握完全再一擊出手,直接當場擊殺這個同樣像是烏龜板堅硬的傢伙。
然而異變終於在這一刻發生了。
事實上,那只是遠方的火球終於飛來,炮彈般縱橫天空,映亮整個被霧靄籠罩的大地。
在世界之樹方向上,精靈們以同樣鋪天蓋地的箭雨迎接這些擊向世界之樹的火球,但火球之雨覆蓋面積極其廣大,以世界之樹爲中心的幾千裡方圓都在打擊範圍之內,精靈防止世界之樹收到打擊就已然顯得左支右絀,對於落在世界之樹之外的火球便只能是無能爲力的任其橫行。
由此,當一發足足有卡車般大小的高溫火球劃過天空,呼嘯着空氣砸來之時,陳鬆此刻能做的、可以做的便只能是生生吃下這一擊。
幸而這打擊的威力似乎不大,面對幾乎是堅不可摧的淡紫色能量防禦罩幾乎是一觸即潰,直接炸散成漫天的小火球四處橫飛。
高空之中的帝國大廈隊隊長很顯然也被這陣勢嚇了一跳,慌忙躲過一顆幾乎是擦着他機甲掠過的火球之後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降低高度,暫時停止對陳鬆的連續打擊。
然而便在這時,屬於他們小隊的心靈鏈接信道之中,來自他們隊伍智囊般人物艾略特·莫爾頓的一道聲音讓他臉色數變,最後在機甲後的陰冷目光冷冷掃了眼一側仍然頂着個紫色護罩的陳鬆,毫不猶豫的操縱機甲掉頭,在到處燃燒的森林之中低空飛掠向遠方。
陳鬆擋下從身後橫飛而來的火球,再轉頭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情景,但他不敢真的撤去防禦罩,因爲他無法判斷這是不是對方使得詐,如果他就這麼扯了防護罩,對方來個回馬槍就能在他根本來不及祭出這法寶之前就將他這重傷之軀格殺當場。
對方毫無理由的離去,有詐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九十以上。
陳鬆因此高度的警惕,生怕對方從哪個刁鑽角度衝出來突襲。
這高度的警惕與觀察下,陳鬆真的發現了異常。
但那不是證明那位帝國大廈隊隊長未曾真正離去的異常。
異常來自地面之上的火焰。
此刻的森林都在熊熊燃燒,加之剛剛一團無比巨大的火球又在陳鬆的防禦罩之上炸開,地上幾乎到處都是躍動的火苗。
而這些火苗,就在陳鬆的注視之下,彷彿有生命一般“動”了起來!
那些散亂的火焰開始逐漸聚集,從一個火苗變成一個拳頭大的火團。
就在陳鬆震撼的目光裡,火焰最後凝成一個足足有兩仗高的龐大火人。
它沒有五官,渾身就是一團躍動的火焰,簡單的分出四隻與頭顱,看起來卻聲勢駭人。
它甫一成形,便將“臉”衝向的陳鬆。
陳鬆微吸口氣——這是另一名敵對輪迴者麼?
然而這個問題是不可能得到一個沒有五官的火人回答的,它渾身躍動着高溫的火焰,周身的空氣都微微的扭曲着,沒有眼耳口鼻的“臉”以凝望的動作看了陳鬆片刻,就毫不猶豫的邁動步伐走向中洲隊的隊長先生,而它每一步落足,地面都被印上一個焦黑的足印。
陳鬆不知道這東西究竟如何,看着眼前能線匯聚中央亮的好似恆星般的光芒點,知道如果他一指頭按下去,恐怖的攻擊就將以這個點噴薄而出,帶走他手中金屬球裡的大部分能量給敵人一次絕對稱得上恐怖的打擊。
而這一次打擊之後,這顆金屬球恐怕也就很難在此次任務世界中再發揮什麼用場了。
但陳鬆並不想就這麼輕易的使用掉下,即使眼前這火人看起來是多麼高溫而恐怖,然而在未確認對方真實實力之前,陳鬆都不像浪費掉這麼一件中洲隊此時最強的殺器。
轉念之間,那火焰之人已然邁步到了流光溢彩的淡紫色防禦層之前不到一尺之地,幾乎是伸手就能觸碰到這曾淡紫的防禦罩。
而下一刻,它竟真的伸出一隻“手”來,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伸向眼前的淡紫色防禦層!
緊接着變色的就是陳鬆了。
因爲那隻燃燒着的手臂就像是穿過水麪一樣直接穿過了陳鬆眼前這堪稱烏龜殼一樣堅不可摧的防禦層!
陳鬆一把捏緊手裡的金屬球,伴隨着咔吧一聲脆響,居中分開的金屬球直接合攏,防禦層也在頃刻間消散。
而那火人只微微一愣,沒有眼睛的面孔彷彿有目光直接投射出來一樣“看”向陳鬆手心裡死死攥着的金屬球。
然後它踢出燃燒着一隻左腳毫不猶豫的踢向半蹲着的陳鬆面門。
陳鬆此時此刻的狀態並不好,甚至成爲身受重傷也不爲過,但千鈞一髮之際,他還是襲地一滾,萬分狼狽的躲過這一腳。
然而就在這一刻,一聲突然起來的主神提示讓他神色驟變,所有的動作都有片刻的僵硬。
而在他頭頂,火焰的鐵拳卻正帶着呼嘯的烈風毫不容情的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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