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船伕老頭走後,童女便把眼光放到了魏嗣與張孝身上:
“你們是誰?來我們鬼谷是想要做什麼?”
魏嗣也沒想到這裡居然就是傳說中的鬼谷,而這裡的主人,那個老人家莫非就是鬼谷子嗎?魏嗣馬上又想起來剛纔那個老人家自稱王詡,這王詡不正是鬼谷子的本名嗎?
想到這,魏嗣趕緊問了問童女:
“你們這裡主人莫非就是鬼谷子王詡先生嗎?”
童女很是謹慎的眼神望着魏嗣: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你們來此是想做甚的?”
張孝這時趕緊帶着笑意起身走過來對女童說道:
“你說我們啊?”
女童點了點頭:
“是的!”
張孝看了看魏嗣眼神,回着女童:
“我們來此當然是想拜訪你們這裡主人鬼谷子先生了!”
女童便回了句:
“我們這裡雖然名爲鬼谷,但是沒有你們所說的那位鬼谷先生,所以你們還是請回吧、請回吧!”
張孝不解的問着:
“難道剛纔說話那位老爺爺不是鬼谷子先生嗎?”
這時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男童開口了:
“你們這些人廢話真多,我姐姐說了這裡沒有你們想找的鬼谷子先生,就是沒有,你們走不走隨你,反正我們是得回去吃晚飯了!”
說完拉着女童手,倆人一起往回走去了。
魏嗣與張孝跟着倆童走了幾步,拐了個彎,見到前面有一嵌在兩小丘之間院門,倆人進了院門後,就緊緊的關上了院門,不再理會魏嗣與張孝。
這時候天色已經逐漸轉黑了,魏嗣往院內叫了幾聲,見沒任何反應後,便對張孝說道:
“我們就在附近找個地方,起個火,暫且等上一晚吧!”
張孝有些不解問着魏嗣:
“家主,現在天氣轉涼了,這野外實在容易着涼,我們不如還是出去附近找個人家借宿一晚吧!”
魏嗣搖了搖頭:
“算了吧,我們來時也未見過附近有人家,找恐怕也得去很遠地方,不然明天來此又得費腳程,就聽我的吧!”
倆人便在附近找了個空地,生了堆火,坐在旁邊休息了。
到了夜深時分,由於寒風突然增大,使得魏嗣這時不禁打起了寒顫,張孝見此便趕緊靠過來,準備褪下自己外套給魏嗣披上,被魏嗣攔住了,只聽魏嗣咳嗽兩下後,對着張孝說道:
“不必了,你這般自己會凍着的,寡人穿的其實也不少,只是突然受了這寒風有點不適應而已!”
張孝這時很是擔心的望着:
“家主,可是現在這裡風浪這麼大,您若在此呆上一晚,恐怕明天身體會遭不住的啊,您若倒下了,我們魏國以後可得怎麼辦啊?”
魏嗣回了句:
“你實在多慮了,寡人不至於你想的那般柔弱不堪!”
說完話,自己倒是又咳嗽了兩聲。
就這樣,又過了一會,在冷風吹打下,魏嗣逐漸咳的更加厲害了,而張孝在一旁焦急的不知所措。
魏嗣還是強忍着身體的難受,勸慰張孝:
“寡人不是說過了嗎?寡人沒事,明天醒來就好了!”
說完,自己昏睡了過去。
當第二天醒來時,魏嗣發現自己此時已然躺在一竹榻上,但是頭昏眼花、四肢無力,而且喉嚨臃腫,連說話似乎都很是費勁了。
這時,似乎見到張孝端着一碗湯藥匆匆走了過來,喝過兩口其碗中湯藥後。
魏嗣看清眼前人是張孝,讓其把自己扶的略微靠起了身,又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裡乃是各種物件擺放整齊、讓人感覺清新的一間小竹舍,便問張孝:
“這是哪?我們在哪呢?”
張孝回着:
“家主,我們現在是在鬼谷中,是這裡那位老先生救了您!”
魏嗣回想了一下,已然記不起昨日離開鬼谷院子後發生的事了,便詢問起了張孝:
“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寡人怎麼會病成這樣了?”
張孝與其回憶了起來。
過了一會,童女拿着掃把走了進來,對着倆人說道:
“你們呆會,外面不管有什麼動靜,你們都不要出門,知道嗎?”
張孝回着:
“好的,謝謝妹妹了!”
女童天真的一笑:
“別叫我妹妹,我不是跟你說過了,我叫魅寰,我弟弟叫範睢!”
魏嗣雖然身體難受,但是一聽到這童女說那童男居然名叫範睢,頓時心裡默默說道:
“看來這裡主人果然是鬼谷子先生了,看來不虛此行、不虛此行了。”
魅寰打掃一番後,就出門去了。
魏嗣這時便趕緊詢問張孝:
“大鼻子,你可有見過這裡那位老先生的真容?”
張孝搖了搖頭:
“我們來時,雖然是它們看您病的嚴重,才放我們進來的,但是我揹着您到門口就被那魅寰與範睢攔下了,是它們把您扶進去的,待我進來時,這裡就剩您一個人放在這了,所以我現在都不知道那位老先生長相如何!”
魏嗣點了點頭:
“好吧,那寡人知道了!”
而這時,外面不遠處似乎突然傳來了一陣喊叫之聲,一細聽,似乎幾個男子在齊聲叫喊着:
“恩師……恩師……恩師,求求您,見我一面吧,求求您了……求您了!”
魏嗣自然也聽到了這叫喊聲,便問張孝:
“你聽這聲音,是哪國口音啊?”
張孝回想了一下,突然面帶笑意說道:
“家主,我終於想起來了,這乃是秦腔,當年秦妃嫁來我們魏宮時,說話口音就是如此,這幾個人定然是秦國來的了!”
魏嗣便思考了起來,這鬼谷子難道還有在秦國的徒弟嗎?這素來不喜與人接觸的鬼谷子怎麼可能一下子收了這麼多秦國做徒弟呢?
正在這時,突然外面又傳來了一聲甚是熟悉的聲音:
“師傅,若您真的不願意再見我,我就長跪在您的院門外了!”
魏嗣便趕緊對張孝說道:
“大鼻子,你現在趕緊替寡人去瞄一眼那人是誰,不要被人發現,知道嗎?”
張孝回了句:
“好的,家主,您在這好好休息,我一會就回來!”
說完,悄悄走了出去。
魏嗣這時只聽外面童女魅寰很是響亮的聲音傳了過來:
“你走吧,爺爺說你既然早已經離開了我們鬼谷,現在還回來做甚,好好繼續實現你的遠大抱復去吧!”
只聽剛纔那熟悉聲音說道:
“我已經知錯了,悔不該當初離開這鬼谷,只要恩師願意重新收留我,我願意以後終身老死這鬼谷,不再離開一步!”
魅寰聲音回着:
“我爺爺說過,商鞅、龐涓還有你,你們三人以後永不再受我們鬼谷待見,你還是別在枉費心思了吧!”
熟悉的聲音又說道:
“那可否再讓我見恩師一面?”
魅寰最後說了一句:
“你既然這麼冥頑不靈,那你自便吧!”
然後就沒再聽到魅寰聲音了,只聽那熟悉的聲音一直不停的吶喊着:
“恩師……恩師……恩師,求您見我一面……見我一面吧!”
張孝不知道什麼時候腳步輕盈的走回到了魏嗣身邊,見魏嗣還躺在榻上聚精會神聽着外面聲響,便說了句:
“家主,不同聽了,我已經幫你看清那人是誰了!”
魏嗣趕緊問道:
“它是誰,快說!”
張孝突然嘆了口氣:
“唉,除了背叛我們魏國的那位秦相張儀,還會有誰?”
魏嗣這是纔想起,這聲音確實乃是那張儀的,便又問張孝:
“那張儀帶了多少人來了?”
張孝回着:
“好像就幾個爲其擡轎的秦國士兵,也沒它人了。”
魏嗣便自言自語說了起來:
“這張儀怎麼會這個時候來鬼谷呢?到底是有何意圖?它不是剛幫助秦國大敗了韓國,去朝見新任周天子了嗎?難道它只是特意來看看師傅鬼谷子的……?”
突然一陣輕便腳步聲靠近了魏嗣魏嗣這竹屋,這腳步聲音與魅寰的差別很大,魏嗣便以爲是鬼谷子來,趕緊讓張孝攙扶自己起來,準備等其進來向它行禮。
可是當腳步聲靠近門處時,出現的卻是童男範睢,直接範睢停在了門口,好奇又有些膽怯的眼神盯着魏嗣與張孝打量了起來。
魏嗣見此,勉強露着笑意對範睢招了招手:
“小兄弟,不用怕,我們又不是沒見過,進來吧!”
範睢有些面帶怯意的緩緩走了進來。
魏嗣便問:
“小兄弟,你叫做範睢,是嗎?”
範睢眼神表現的有些懼怕魏嗣:
“是的,我叫範睢,今年七歲!”
魏嗣見小范睢走近來後,也仔細打量了一下它,發現它皮膚呈現黃銅色,說話間牙齒明顯十分暴露,鼻子扁平,而且右臉近中之處還長有一顆大痣,不過眼神卻是十分的清澈明亮,長的確實醜了些。
這時範睢突然問了一句:
“您就是魏國的國君,魏王是嗎?”
魏嗣一驚:
“你怎麼知道我是魏國國君的?”
範睢回着:
“我剛剛偷聽到爺爺與一友人交談時說的!”
魏嗣心裡感慨了起來:
“這鬼谷子果然厲害,居然都已經知道自己身份了!”
然後便問:
“那不知你爺爺的友人又是何人呢?”
小范睢摸了摸自己後腦勺:
“那位友人好像是從齊國來的,聽我爺爺稱它爲淳于髡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