嫪毐幾乎發自本能般的噌得躍起老高,踹開木門就奔了出去。
冷風灌了一屋,呂雲娘茫然的看着嫪毐遠去的背影不知道他在搞什麼。
嫪毐在雪地中奔馳着,一邊跑一邊脫着衣服,嫪毐體內的熱氣蒸騰着將腳踏過的地方蝕出一條溼淋淋的雪溝,雪花還沒有落在嫪毐的身上就已經化成了蒸騰的白霧,遠遠看去嫪毐就像是一個渾身冒着濃煙的怪物一般,嫪毐跑了不知多久腳下一滑竟然跑到了一條凍結的湖面上,嫪毐整個身子一下失去平衡拍在冰面上,散發出高熱的身體一接觸到冰面立時就將冰面融化,嫪毐感到自己像是掉入了淤泥中一般,身體止不住的往下陷,不過他並不感到驚慌,肉體上反而傳來一陣涼津津的快意,貼在冰上的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享受着這股涼意,嫪毐愜意的不停在冰上翻着身打着轉,爭取讓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和冰面接觸上,此刻他真希望能夠將自己的皮剝掉用自己的血管肌肉去享受這冰涼的感覺。
厚實的冰面上被渾身滾燙的嫪毐蝕出了一個大洞,蒸騰着冒着白汽,遠遠看去顯得格外詭異。
沒多久冰面就被嫪毐蝕透了,嫪毐感到自己的身子一沉耳邊傳來一陣咕嚕嚕的水聲,嫪毐沉入了湖中。激涼的冰底湖水衝擊着嫪毐的身體,嫪毐舒爽的簡直無法言語,這種感覺只有上次沸血時跳到井中才有,就在嫪毐享受的時候一個巨大的黑影從嫪毐身後潛了過來,說他巨大那是一點都不誇張,那黑影簡直就是一座大船,長總得有二十餘米,就在那黑影張開滿是倒刺的大嘴的時候,嫪毐猛地一激靈感受到了威脅,二十八星宿圖譜上的身法驟然發作,嫪毐猛地一沉整個人往湖底飛快的沉了下去。那黑衣就在嫪毐沉下去的同時一張大嘴也卡的一聲合到了一起,鋒利的牙齒貼着嫪毐的頭頂劃過,將他的帽子給咬掉了。黑影這一合嘴帶起了一股潛流將本以沉下去的嫪毐又給吸上來幾分,此時嫪毐已經轉過了身子,雖然是在冰下但是嫪毐剛纔在冰上蝕出了一個大洞,陽光毫不吝嗇的透了進來,剛好照在那巨影的頭上。
嫪毐驚得張開大嘴吭吭的喝了好幾口水,這黑影竟然是一條銀白大魚,一個腦袋就有一間屋子般大小,兩個眼睛猶如天安門城樓上掛的打燈籠一般佔據了整個腦袋的一半,張着尖尖的三角嘴,嘴前兩個粗壯的短鬚像棵小樹一般,渾身上下長着倒刺怪鱗,那一片鱗片就足有一扇門般大小,在水底下反射陽光發出粼粼的幽光。
嫪毐本能的拼命往後划水想要和大魚拉開距離,不過那大魚之力豈是人力所能抗衡的,嫪毐要是又把長劍在手還可能有些辦法,此時赤手空拳又身處水中被大魚一吸身子就止不住往大魚嘴上漂去。
嫪毐心中驚恐,手腳不停的亂蹬企圖將自己從水流中抽出來,可惜身子依舊不停的往大魚嘴中漂去。
就在快要進入大魚嘴中的時候嫪毐危急中潛力爆發猛地一竄身抱住了大魚嘴前的一個短鬚,有了借力的地方嫪毐就想要攀着巨大的鱗片爬到大魚的背上去,那知那大魚絲毫不給嫪毐機會,兩條短鬚開始劇烈的晃動起來,加上短鬚上滑不留丟的搖得嫪毐好幾次都險些失手抓不住短鬚。
嫪毐大驚,死死的抱住大魚的短鬚不放,嘴中憋着的一口氣眼看就要用完了,嫪毐下了狠心,趁着短鬚亂晃靠近大魚眼睛的時候,嫪毐一隻手鬆開短鬚猛地一拳朝大魚的眼睛擂了過去,砰的一聲響,一股渾濁的濃湯從大魚的眼中噴涌了出來,只將嫪毐給衝了出去,那大魚身子劇烈的一抖,整個湖底猶如水開鍋了一般,嫪毐猛的感覺眼前一黑整個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
嫪毐心臟猛地一縮以爲自己已經死了,周邊的環境劇烈的抖動着,簡直就是天翻地覆一般,嫪毐感到自己被拋起來又被丟下來,整個人七葷八素的在這其中不知道喝了多少水,猛地嫪毐感到自己的腦袋撞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上眼前金光一閃就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嫪毐從昏昏沉沉中甦醒過來,四周一片灰濛濛的,無數的小點點再一閃一閃的發着光亮,嫪毐動了動痠痛的手臂,手臂這一動立時一股鑽心的疼痛由手臂蔓延到了全身,嫪毐感到一陣反胃險些吐了出來,拍了拍腦袋嫪毐四下打量了一下自己所處的空間。
似乎是在一座山洞中,山洞的石壁上稀疏的鑲嵌着一閃一閃的發光體,從它身上射出灰濛濛的光亮,將整個山洞照的亮了起來。
嫪毐從滿是積水的地上忍着渾身的痠痛爬了起來,地面並不平坦,似乎有青苔一般黏黏滑滑的,嫪毐一步一滑的來到石壁邊上去看那石壁上鑲嵌着的發光體。那發光的東西有鵝蛋般大小,呈橢圓型,遠看就是灰濛濛的一個光點,近看卻好看之極,橢圓形的光滑表面就像是玻璃做的一般能看到裡面,裡面是五顏六色的各種猶如煙氣一般的彩色雲霞,彼此包容聚散翻滾着一刻不休。
嫪毐大感新奇,用手試探着去摸那發光體,誰知手指一碰那發光體就迅速黯淡了下來,裡面的煙氣也迅速凝固起來,不一會就變成了一塊普通的鵝卵石。
嫪毐大嘆造物神奇,這東西究竟是什麼做的,嫪毐想要將那鵝卵石從石壁上摳下來,可惜費了半天的力氣那石頭卻猶如釘死在石壁上紋絲不動,簡直就跟和石壁是一體的一般。嫪毐不得不放棄了念頭,開始四下打量這山洞。
這山洞不是很寬大,也就是一間屋子大小,似乎還要矮一些,自己似乎是在洞穴的最裡端,因爲另一端是看不到邊際的長長隧道,就在嫪毐還在思考這是什麼地方的時候,一股強烈的水流夾雜着無數的小魚竟然從石壁上噴涌了進來,將他衝了一個跟斗險些沖走,嫪毐吐出嗆在嘴裡的腥酸臭水,噁心的他直想嘔吐。
嫪毐拍打着剛纔噴進水流的那堵石壁,這石壁似乎不是石頭做的,拍打上去有些發軟還黏嗒嗒的,嫪毐猛地一驚,一個十分不好的念頭涌上心頭,“這裡該不會是那條大魚的肚子中吧?”
嫪毐越看越覺得像,倒並不是他發現了什麼這完全是一種直覺,甚至他的鼻子都已經聞到了一股魚腥氣。
認定了自己現在在魚肚子中嫪毐有些驚慌起來,要是在山洞中倒沒有什麼可怕的,但是在魚肚子中就完全不同了,自己究竟則樣才能出去?順着這條魚的腸道往裡走?不成裡面說不定就是消化器官,自己走進去肯定會變成大便,可是這食道的道口卻緊緊地閉合着,嫪毐走進剛纔噴水的地方仔細的觀看着,剛纔沒注意此時細細觀察嫪毐發現這是一個猶如菊花一般的褶皺處,以中心一點爲圓心向四周放射出一條條的褶皺,嫪毐趴進了仔細去看那圓心猛地就見那圓心一張,就猶如菊花張開了一般,嗤的一聲大量的夾雜着無數小魚的酸臭水噴涌而出,嫪毐正趴在那菊花口被水流衝的在地上連着翻了四五個跟斗才停下來。擦了擦臉上的髒水,嫪毐有種被大便噴了一身的感覺,止不住的罵了十來聲。
不過嫪毐倒是觀察到了那菊花張開的一瞬間足有一米五寬窄,自己是完全可以通過的,只是恐怕很難能夠逆着水流穿過這個菊花。還有更嚴重的就是這菊花後面究竟是什麼嫪毐一無所知,要是一排排利齒自己就等於是躺在了鍘刀上,就算僥倖不是利齒,自己究竟怎麼樣才能從那大魚的嘴裡游出去而不被大魚再次吞到肚子裡,就在嫪毐思考着這些複雜的問題的時候,地面猛地一晃後劇烈的翻滾起來,一股股的腥水從那菊花中噴涌出來,嫪毐猶如滾地葫蘆一般被拋來拋去,還被水不停的沖刷着,就猶如被扔進了滾筒洗衣機裡,如果你問嫪毐什麼叫做求生不能求死不能,嫪毐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告訴你,他現在就叫作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