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守窯的安全問題,同時也是爲了擴大部族的安全活動區域。原始部族如果不能脫離山洞的保護,就永遠不可能有壯大的一天——再大的山洞也是有限的,更加不可能走向文明的創建與擴散階段——因爲山洞是不可複製的。
所以當前首要的任務是爲族人建立一個更大的“人造安全區”——村寨!
在進一步擴大制窯工作前,首先得建造一個能遠遠大於保護陶窯所需要面積的村寨。
在享受了兩天的“飽暖”生活後,鑑於食物儲備已非常豐足,我告訴木青,新的一天不用再狩獵了,只派了幾個婦女出去採集“純天然綠色”食品,其他的壯勞動力都參與我新的勞動安排。
在有了建陶窯的經驗以後,木青對我安排的所有不能理解的活動都不可能再有任何異議。
峭壁下的草地由於是在一座山脊樑上,總的形狀像一個覆蓋在地的船頭。我大致目測了一下,平整的部分也有大約1公里見方,但對於我們的部族來講,建一個村寨要不了那麼大面積。
最後我帶領“猛男”們開挖了一條寬約30釐米,深約60~80釐米的溝渠,圍起了以洞口下爲中心,半徑約200米的一個圈子——我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國土局的同志還沒上班吧?今天星期幾?
爲了趕進度,我率領壯男們開拓了一個大概模樣,交了兩根棍子給木青:一根用來量寬度,一根量深度。繼續修理溝渠的重任就落到了婦女同志們肩上。
然後我帶領主力作戰部隊,扛上部族裡所有的石斧、陶斧,開始大運動量的伐木工作,主要目標是直徑在25~30釐米的小樹,或滿足同樣條件的大樹的分枝,木駝的任務是帶幾個人去枝葉,並把削制好的木頭砍成3米左右的長度,馬齊主要負責警戒工作和搬運工作。
從人力資源管理的統籌學原理出發,不能等到一項工作結束再從事下一項工作。在部下們能夠比較好地掌握伐木地技巧和標準以後,我提前返回到“圈地”內,指導木青他們幾個老人,將每一根運回來的木頭根部80釐米左右長度的一截放到火中燒黑表面(碳化,作用是防腐)——碳化深度大概1~2釐米。
這是一項工作量“前所未有”的重大基礎設施建設工程,我也沒指望能在一天內完成,到天黑之前,溝渠修理完成了不到200米(總長有600多米),木頭僅有不到100根——石斧的工作效率實在有限得很。但讓我感到極爲滿意的是,所有的“勞動人民”都保持了飽滿的工作熱情,絕對沒有所謂“怠工”這回事出現。
幾頭出現在附近的狼看到如此熱火朝天的勞動建設場面,無地自容地逃走了。它們可能不太清楚:從此有數萬平方米的地盤再也沒有它們的活動空間了——這裡已是有主之地!
次日的勞動在我和木青的安排下有條不紊地繼續進行,但那幾位摘果子的婦女同志熱情高漲,不太服從我的安排,也想留下來挖溝——我還是決定交給她們一項光榮而艱鉅的任務:收集藤條,大量的藤條!
伐木的工作在這一天取得了突破性的進展:天黑前,儘管溝渠還差100多米才整理完,木頭已伐了近500根,比我預想的要快——後來我發現安排警戒的同志們都“擅離職守”,投入到了伐木工作中。對馬齊同志的管理失職,由於我還沒能夠想到辦法怎麼樣用他能理解的詞彙批評教育他,我決定先把該同志今天的表現——有功有過——都記在心裡,將來再表揚或者教育他!
基礎建設工程開工後的第三天中午,我所需要的準備工作基本完成:溝渠施工完成600餘米、木頭砍伐700餘根(並燒好根部)、大量的藤條。
終於進入了正式的建設階段:我帶着主要勞動力,將準備好的木頭碳化的那一頭插入溝渠內,大概隔一米一根,再將開挖的土回填進去,木駝帶着最大力的幾個“力士”,用幾根細一點的木頭(兩米左右長),使勁地將每一根插好的木樁周圍的土夯實,我來做工程質量監控,要求每一根木樁間距相等,並不偏不斜。
這樣每一根樁露出地面的高度大約都在2.2米左右,另一幫婦女同志則在我的指導下,在木樁間用藤條編成一面面“藤牆”。老年戰鬥組則負責在編好的藤牆上塗粘土——防火用的。
這項工程的工作量也不小,當天進展最快的是插木樁的那一組,完成了整體工作任務的約1/3——插好了近200根樁,編藤條那一組進展緩慢得多——只有不到50根樁之間的藤牆完成了編制。
由於沒有建立工程進度控制機制,這樣的結果我已經很滿意了,木青沒有經過我同意的情況下,天黑後擅自給每一位勞動主力增加了一碗鹿肉湯。
看得出來也沒什麼反對意見——包括我在內。
通過這一陣子的摸索,“老虎”在煲湯方面已是族裡的權威,我對該放哪些野菜和放多少鹽已沒有了發言權——有時我在想,她將來會不會移民到廣東去。
有了這個顧慮,晚上感受到她和“鯊魚”睡在我背後發出的鼻息,還是有了一些想法。
……但我還是什麼都沒做。(鬱悶!實在找不到應有的感覺啊!)
新的一天裡,我對工程人員的安排做了一些調整,“老年突擊隊”終止了抹泥工作,加入到編藤牆的工作中來,連4名稍大一點的小傢伙也組成了“少先隊”,加入到建設工程中去。
儘管安樁的工程隊伍還是大爲領先——基本完成了整個工程,但編藤牆的工作也取得了不小的進展——天黑時大約有200根樁之間有了藤牆。工作隊如此熱情如火,以至我差點忘記了在特意留出來的“寨門”——約兩米寬——那個地方是不能編藤條的!
工程建設進度中最關鍵的一天到了:所有的人都投入到編制藤牆的工作中去,木青從前一天開始已完全明白了我在做什麼,對這一項工程的接近完成表示了難以抑止的激動!
“老年工作隊”又開始以塗泥爲主了,在下午——距天黑還有大約兩個小時候的時候,工程已接近尾聲——這時我發現了一個重大的問題:寨門的安全設計還沒有完成!
經過仔細“研究”,我決定採用後世的吊橋方案:用藤條把8根木頭齊頭捆在一起,剛好比預留的寨門寬一點點——這就是我的寨門。在寨門空間左右兩根木樁頂部各用石斧砍出一個槽,架了一根直徑35釐米左右的木樑,並用藤條固定好,在門樑下方用一根圓木做了“門檻”。門外挖了一個兩米寬、四米長、約兩米深的坑——平時用藤條把寨門放下來,就成了這個壕坑上的橋,收起橋就有了一道防禦工事——坑底我還佈置安插了十多根尖頂木頭——儘管我相信下了幾場雨後,這裡就成了一個池塘。
從工程驗收結果來看,我還是基本滿意的:兩米多高的圍牆,一般的野獸是衝不進來的,加上粘土則是爲了我的一項不好的預見——爲將來可能發生的部族衝突作一點準備。
基本上來說,這牆裡的6萬多平方米麪積對部族裡的人來講是安全的了!
我讓長老們把那些很少下地來的小孩子們都帶下來,看着他們自由自在地在草地上玩,我和部族其他成員相比,有一種異樣的激動。
爲了提高圍牆的防禦能力,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要求婦女同志多找一些帶刺的藤條回來,纏掛在藤牆的外面,連根一起拔回來的,就乾脆直接種在了牆腳下。
幾天後,這道牆的安全係數又上升了一個檔次。野獸不要說衝擊,就是靠近這堵牆,也得考慮一下後果。
此後除了開飯和睡覺,以及天氣的變化外,在洞裡棲息的人一天天見少,多數人工作之餘都在圍牆之內的草地上活動——這種生活空間的改變對他們的身體狀況必將起到重要的作用——只是週期會比較長一點。對小孩子的成長來說這樣一個環境十分重要,相信他們如果能早一點出洞活動,平均身高會得到明顯的提高,抗病能力也會得到加強。
這下子我有了一個可以安心發展陶器生產的寬闊空間,開始考慮怎樣對陶器生產進行改進,這之前的陶器都是用手捏出來的,儘管我想了很多辦法保證它們的圓度,但由於沒有轉盤,我一直沒有辦法進一步提高陶器的外觀質量。
另一方面,在沒有轉盤的情況下,由於要對土坯進行長時間的修正,土坯的厚一直不能做得太薄,否則輕微的修正動作都會破壞沒幹透的土坯。這與後世用習慣了的薄壁陶瓷器皿相比,實在有太大的差距。
從以上原因看,轉盤是當前必須發展的重要生產工具!(還有一個讓我對轉盤映象深刻的原因——“人鬼情未了”裡的經典鏡頭)
實際做起來並不很難:兩塊木板(石斧劈破,陶片刀修平),厚約兩釐米,用火燒法大致修圓成直徑30釐米的兩個圓盤,中心都用陶片刀穿出圓孔(直徑4釐米左右),邊沿挖出均勻的槽,其中一個圓盤靠近邊沿的地方還穿了一個小方孔;再找兩根硬質圓木棍(直徑8釐米左右,長約60釐米),一端修整出跟圓孔差不多大小的轉軸,另一端削尖插入地面約40釐米。
這下子將圓盤放在軸上,就可以轉動了。
爲什麼要做兩個呢?——爲了解決動力力問題。因爲要讓一個人既要制土坯,又要轉盤動起來,一心二用不說,還需要比較複雜的機構。
我用兩根鹿筋拴起一個圈,套在兩個盤上(邊沿上做了槽的),再調整兩軸間的距離使這根“傳動帶”拉緊。讓土土用一根小木棍插入其中一個盤上的小方孔,像推磨一樣轉動——現在兩個盤都轉動起來了。提供動力的人不管制坯,製坯的人不管轉動——很好的分工合作!
由於軸和孔的精度都不高,屬於典型的“間隙配合”,轉動的速度和運動精度也不可能太高,這個粗糙的轉盤還只是屬於“慢盤”的範疇。
要讓混合粘土能在轉動中產生足夠的離心力,並帶來成型的效果,必須讓轉速提高到每分鐘90轉以上——這直接帶來了陶轉軸的發明!
不過那是後話,安全的生產環境和“先進”的生產工具首先帶來的是陶器生產的大發展。我領導族人建設了第二座窯,比第一座大了近一倍,同時在結構了做了一點改進:在火塘和陶坯之間砌了一道小小的土牆(這爲下一步建房提供了寶貴經驗。),不讓火焰直接和陶坯直接接觸,使升溫均勻;同時擴大了底部的孔——並從豎孔改爲橫孔——這下子加柴可以從底部加而不是從頂部加了:有了一點豎窯的味道,也避免了我再被大火“燒烤”。
從此陶製物品在族內大大發展,快速豐富起來。器皿壁厚也快速降低到5毫米左右,但這樣就得等陶坯完全乾透後才能搬動,延長了開窯週期。
就在我一邊大力發展生產,一邊開始緊張地籌備“自主建房”工作時,一件重要的“外交”事件發生了,這件事極大地開拓了我作爲“村長”的視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