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渡水

臨近中午時,雨停了,烏雲都往南邊去了,頭上露出了半邊藍天和豔陽,溫度上升的很快,沼澤上水汽蒸騰。

一夥人站高地上,以手遮陽向四方瞭望。沼澤裡一片平坦,此地的地形最高,坡頂上的大樹也被雷劈了,沒了遮擋,視線可以看得很遠。

無奈周圍都是白茫茫的水汽和粼粼波光,偶爾有幾叢大樹扭曲的影子,地形已經變得面目全非,雖然知道知道前進的方向,但是道路卻無跡可尋。

“要不我帶着獨牙再去探路?”石三枚靠在大野豬身上說道。

激流巖搖搖頭道:“探什麼探?這麼多積水,不可能有路了。”

“難道我們就在這等着水乾了嗎?與其等死還不如去試試。”石三枚煩躁的叫道。

激流巖看着遠方,不理他,石魯道:“水深的話,我們可以隨便扎個木排划過去。”

“還是行不通。”激流巖依然搖頭道:“看着全是水面,其實水並不深,水面下到處都是泥灘,木排根本劃不動。而且不知道地形就貿然行進,一旦陷到裡面的話,想出都出不來了。”

衆人一時都無言,巫歸也無奈道:“流叔,你經驗豐富,有什麼好辦法嗎?”

激流巖抱着雙臂思索了好長時間,纔回過頭,把目光放在身邊拱土吃草根的獨牙身上說道:“可以讓獨牙把我們一個個馱過去。”

“什麼?”石三枚一聽,立刻走了過來,對激流巖叫道:“你怎麼會想出這麼蠢的主意呢?”

“你以爲獨牙是鱷魚嗎?這種泥潭全是不着力的爛泥,中間還沒有休息的地方,路程又長,它雖然能趟過去,但是也要費很大的力氣。獨牙就是空身過去一趟,恐怕都會累個半死,更別說馱着咱們這麼多人出去。你想累死它嗎?”

“阿三,休要無禮!”石魯斥道:“流叔也是爲了我們大家着想。”

激流巖知道他是個二愣子。也沒有生氣,對石三枚笑道:“不會把你的寶豬累死的。一次運一個人過去,累了就歇着,有勁了再來。就算一天只能運兩個人過去,也不過四天而已,總比待在這裡等死好。你說呢?”

“這……”石三枚猶豫了,激流巖說的這個辦法似乎可行,獨牙雖然走的艱難。但是一天跑兩趟應該沒問題。

“好吧。”他終於答應了,走到拱食的大野豬身邊,揪起獨牙的大耳朵,附在上面說話。

衆人都靜靜地等在一邊,看着他和大野豬交流,不一會,獨牙忽然不吃了,轉過身來看着巫歸哼哼叫。

石三枚雙手叉腰,繃着臉翻譯道:“它說可以,不過要給它吃酒糟。很多很多的酒糟,吃到它滿意爲止,否則它就不幹。”

“擦!是豬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巫歸心中大罵,臉上卻和善的微笑道:“沒問題。不過我們帶來的酒糟不多了,也不知夠不夠獨牙吃?”

“嗨,沒事,都拿出來就是了!”石三枚好像和大野豬心靈相通似的,準確的表達出了獨牙的心理活動。

巫歸把豬大腸招過來,在他耳邊低聲問道:“還有多少酒糟?”

豬大腸恨恨看着拐走他家寶豬的石三枚,低聲道:“二十斤左右。”

“這兩個傢伙在趁機訛詐我們!路還長着呢。以後要用獨牙的地方也多着呢,不能一下全給它。”巫歸道。

“嗯,歸哥你說的對。”豬大腸點點頭。

“咳。”巫歸站直身子咳了一聲,大聲對豬大腸說道:“小弟。你去把剩下的五斤酒糟全部都拿來,犒勞獨牙。”

“好嘞!”豬大腸偷笑着,從行李中拿出了‘全部’的五斤酒糟,一發都放到大野豬面前:“就剩這麼點了,獨牙你好好吃。”

石三枚和獨牙見他一下拿出來這麼多酒糟,兩個傢伙的眼睛裡露出了狂喜之色。卻都竭力壓抑着笑意。一本正經等着豬大腸把東西放下,這才互相對視了一眼,好像二者的詭計得逞了一樣,人臉和豬臉上同時嘴角一挑。

“哼哧哼哧!”大野豬幾口就幹光了五斤酒糟,又把地面上的土皮都舔去兩斤,這才精神抖擻的哼了幾聲,表示很滿意。

衆人趕緊收拾東西,把物資細細分好,保證兩邊之人都有一些生活物資。激流巖和石三枚站在坡頂上,尋找前進路線,在儘量短的路程之下,途經幾處樹叢,好讓在獨牙疲憊時,可以到那裡休息。

第一趟石三枚帶着一部分物資先行探路,大夥都下到高地底部爲他們送行,巫歸幾人不停的囑咐着他。

石三枚騎在大野豬身上,不耐煩的對衆人擺手道:“好了好了,別再呱噪。獨牙,走了!”

大野豬扭着,搖着小尾巴慢慢走進清水裡,水中立刻翻起了黑泥。泥潭果然很不着力,獨牙只能費力的划動四肢往前遊,但是泥水的阻力又比水大的多,很難遊動。

所幸大野豬體型龐大,渾身肥肉,比重較小,可以浮在泥潭上,就像一個充氣的大皮囊一樣,慢慢向前移動。

“情況不太好啊!”激流巖憂慮道:“照這樣子看,獨牙會非常累,一天往返兩次都夠嗆。”

巫歸也是無法可想,只能嘆道:“那就多拖幾天吧,別出事就好。”

幾人目送石三枚和獨牙遠去,正準備回到坡上無聊等待,忽聽一聲中氣十足的牛叫聲:“哞歐歐!”

都停下腳步循聲看過去,只見另外一個方向的水面上游過來了一個黑影,頭上頂着兩隻巨大的彎角,正是那牛王!

“它跟過來做什麼?”豬大腸叫道。

“也許它是來幫我們的。”石魯笑道。

阿寶皺起眉頭道:“它身上的傷還沒好,怎麼幫?”

“等它過來就知道了。”

幾人在水邊等了一會,牛王慢慢遊到,從泥裡走了出來,甩了甩身上的泥水,對着巫歸又叫了一聲。

“你想做什麼?是來讓我給你療傷的嗎?”巫歸疑惑的問道。

見它目光平和沒有攻擊之意,便走過去查看了一下它身上的傷口,發現這些傷口雖然鼓起一條條肉棱,看着讓人瘮得慌,但是皮肉卻已經長在一起了。

“好神奇的燃血之藥!”巫歸驚訝不已。

“哞。”牛王又叫了一聲,把大腦袋向着遠處的大野豬擺了擺。

巫歸不敢相信它會這麼聰明,手指着大野豬的方向試探道:“你想把我們馱過去?”

牛王聞聲又下到水中,回頭叫了一聲:“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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