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護衛慘叫一聲,當場倒地慘死。
邱薛明怒喝道:“誰敢阻攔皇城司辦案,便是對抗天子!殺無赦!”
皇城司衛步伐整齊一致踏上來,每一個人都亮出月眉刀,神色冷漠,散發出來鐵血冷酷的氣息,令人膽寒。
那些護衛頓時向後退了好幾步,不敢在與皇城司正面對抗。
誰都沒有想到邱薛明膽敢在此殺人,而且說殺便殺,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的刀在滴血,他冷冷盯着已經嚇得躲在人羣后面不敢出來的鄭誕。
邱薛明走過去,那些護衛不敢再攔他的路,讓開了一條道。
邱薛明沿着臺階走上去,他前後左右都有皇城司衛護着,手裡的月眉刀鋒利得讓人不敢靠近。
護衛讓開了,但這些應天書院的學生卻不讓,他們站在一起,將去路堵上,顯然是要阻止皇城司拿人。
這些人都是國子監的學生,大宋的天之驕子。
他們每一個人臉上都有正義凜然的神情。
邱薛明道:“都讓開!”
其中一個學生道:“聖人云,威武不能屈!”
“好一個威武不能屈,包庇罪犯,對抗天子,依某看,這應天書院,當誅!”
“你們這些暴君爪牙,手段殘忍,妄殺忠良,不得好死!”
邱薛明臉上露出了那種“老子終於逮到你了”的笑容:“這位小官人當衆辱罵天子,死罪啊!”
他一聲令下,便有一個皇城司衛將那人給擰了過來,皇城司衛力氣多大,掐他像掐一隻小雞仔一樣,一擰出來,當着衆人二話不說就給砍了。
腦袋咕嚕咕嚕沿着臺階滾下去,無頭屍體倒在地上,脖頸流出大片鮮血。
應天書院所有學生都面色大驚。
如果剛纔皇城司衛殺了那個護衛,還不算什麼,畢竟在他們眼中,護衛的身份不算什麼。
但現在皇城司衛殺的可是應天書院的學生,大宋的天之驕子!
能進應天書院的,哪一個不是當地最出色的讀書人?
居然就這樣被殺了!
但那些皇城司衛卻絲毫不覺得惋惜,就像殺了一隻雞一樣。
邱薛明繼續道:“鄭山長,這應天書院居然有辱罵天子的反賊!”
鄭鴻懿臉色青一塊白一塊。
他是當世大儒不假,但他也只是個讀書人,現在這羣皇城司各個都是六親不認的主,敢在應天書院殺人。
既然敢殺第一個,就敢殺第二個。
到底是嘴厲害,還是刀子厲害?
鄭鴻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邱薛明道:“都讓開!否則格殺勿論!”
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哪曾受到過這種對待,他們可是天子驕子,走到哪裡,只要亮出國子監學生的身份,都是被衆星捧月,萬人中央的。
這些粗野武夫在他們眼中都是最下等的人,和應天大學那些卑賤的學生一樣。
他們平日裡讀的聖人之學中的,所謂的威武不能屈,現在真正面臨了,才深有體會,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他們內心已經恐懼到極點。
有的人不由自主讓開,而鄭誕已經嚇得癱軟在地上。
邱薛明在衆人憤怒的目光中,走過去,將鄭誕從地上揪起來。
鄭誕慘然道:“大父救救孫兒!”
鄭鴻懿面紅耳赤,只覺得今日的尊嚴都被這羣粗野武夫給踐踏了。
他忍不住道:“吾要奏疏朝廷,爾等膽敢在國子監行兇!”
邱薛明不以爲然道:“老子還真擔心你不奏疏!”
說完,他大喝道:“帶走!”
一邊的謝克家心中大爽,讓鄭鴻懿你在裝逼,老子得罪不起你,皇城司這幫人可都是六親不認的主。
謝克家對應天大學的那些學生道:“都回去吧,朝廷自會有公論。”
衆人見鄭誕都被帶走了,也不再鬧了。
此時,東京城正是新年最熱鬧的時候。
繁華的東京城,親朋好友一起過大年,有錢沒錢的都其樂融融,盼望來年有個好運年。
皇宮之內,也是歡樂一片,皇帝在宮廷之內百姓宴請百官,燈火通明,皇家樂隊奏樂氣勢恢宏,如雲霄寶殿傳來的天音一般。
在東京城一片繁華背後,應天府傳來的消息,彷彿如泥牛入大海,一個浪花都沒有翻轉起來。
然而,才短短一天時間,鄭誕在牢獄中已經將該交代和不該交代的事情全部都交代了。
不僅如此,還有人告發國子監山長鄭鴻懿意圖謀反。
國子監學生那天辱罵天子那句話被人記下來,指責是鄭鴻懿在背後指使。
正月初九的夜晚,國子監學生鄭誕被押送入京。
鄭誕認罪書被送至督察院,督察院正式立案。
元宵節一過,正月十六早朝,翰林院、御史臺和督察院聯名彈劾應天書院山長鄭鴻懿密謀造反,抨擊朝廷新政,煽動學生,污衊天子,當斬首!
天子大怒,以督察院立案,遣皇城司衛前往應天府拿人。
正月十七日,應天府應天書院。
邱薛明領着三百皇城司衛將應天書院包圍,又強行撞開應天書院大門,當場殺掉五個膽敢阻攔皇城司衛拿人的學生,隨即強行將鄭鴻懿帶走。
一日之後,應天書院又有九十人因涉嫌辱罵天子,被皇城司衛帶走。
此事一經傳出,京畿路震動。
不僅如此,消息如同長了翅膀的信鴿,迅速傳遍京東路、京西路,傳到京兆府、杭州府、江陵府、河東與河北之地。
嶽麓書院、白鹿洞書院、嵩陽書院聞之皆震。
幾天之內,無數奏疏雪花般向東京城送去,落在政事堂的桌案上,還有的被送到皇帝的御書房內。
無數人爲鄭鴻懿求情,也有無數人說鄭鴻懿是被冤枉的。
應天書院、白鹿洞書院、嵩陽書院和嶽麓書院師生聯名錶奏朝廷,釋放鄭鴻懿,釋放鄭誕。
並且有人私自寫文章發表出來,稱鄭誕是被冤枉的,朝中有有心之人要加害鄭誕。
在早朝上,翰林大學士石洵直言不諱:“應天書院不足以爲人師表,當革除職位,發配邊疆!”
“鄭誕行禽獸之舉,玷污士人顏面,有違諸賢之道,當斬立決,以儆效尤!”
“應天書院有人當衆辱罵天子,敗壞國風,蠱惑人心,此事當徹查!”
不僅如此,藉着應天書院之事,石洵一連向皇帝呈遞了十八封奏疏。
每一封都足以將應天書院打入死牢,每一封都直指儒生誤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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