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徐秉哲這樣的朝廷大員,是不可能真正殺妻另娶的。
這樣風險太大。
殺妻可是大罪,不僅要丟面子,連官都要丟了。
宋朝的女人雖然地位沒有唐朝那麼高,但是妻可是家裡的女主人,比妾的地位要高得多,豈是說隨便就能殺的。
你讓當今的皇后怎麼想?
所以啊,何禮明說的話,全是在騙張月娥。
這個張月娥是一個普通小商人家的女兒,當年徐秉哲窮書生一個,沒錢進京考試,就和張月娥發生了標準的古裝愛情故事裡的劇情。
這個狗血的劇情一直延伸到現在,男的做了大官,嫌棄妻子是黃臉婆了。
偏偏妻子是悍妻,徐秉哲納了幾房妾,都被妻子逼得自殺了。
夫妻的矛盾早就此積累下來。
自去年商部成立,上官鴻儒這種東京商人跟上朝廷的政策後,開始賺大錢。
上官家也開始了向上爬的路,剛好徐秉哲想找漂亮女人,還想錢。
剛好上官家想攀附大官,雙方一拍即合。
上官家就開始走上了用美女勾引徐秉哲的道路。
就出現了現在這一幕。
徐秉哲做夢都沒有想到,妻子會將自己貪污和勾結金軍的事情居然說了出來。
他曾經跟妻子闡明過其中利害,一旦此時東窗事發,要殺頭,族人都要發配邊疆。
他認爲妻子和他是綁在同一條船上的,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但他顯然低估了女人發起瘋來所做的事情。
何禮明將張月娥的口供整理了一下,完完整整交到趙桓的手中。
趙桓不由得驚詫,這事真是比小說還狗血啊。
這事同時也在告誡着人們,找個靠譜的另一半有多重要。
找了個坑貨,這輩子可能都被坑完了。
這樣一想,趙桓覺得自己真是幸福。
至少自己的皇后朱璉,賢德謙讓,自己的後宮並沒有發生後世那些辮子戲裡的宮鬥狗血故事。
要不然,以趙桓的性格,要對女人都殺手了!
趙桓還記得,在正統的歷史上,東京城破後,這個徐秉哲,刨地三次給金軍收刮女人。
穿越回來後,靖康恥畢竟沒有發生,東京城也沒有破。
趙桓也不好因爲另一個空間發生的事情,就治了徐秉哲的罪。
但現在不同了,即便靖康恥沒有發生,但他徐秉哲卻依然勾結了金賊!
這下趙桓就找到理由了。
當徐秉哲打扮一番,準備出去找美人兒的時候,他府邸的大門被皇城司衛一腳踢開。
隨後,徐秉哲像一頭死肥豬一樣被擰走。
趙桓坐在天牢裡,一邊喝茶,一邊看着皇城司衛拿鞭子狠狠抽着徐秉哲。
“陛下!陛下!臣冤枉啊!臣是冤枉的!”
趙桓微微笑道:“繼續打!打到他說爲止!”
徐秉哲現在恨不得拿菜刀剁了那個臭娘們,但可惜他現在已經是階下之囚。
一頓毒打打完後,皇城司衛開始用主籤刺他的手指甲。
徐秉哲實在受不了了。
“陛下,臣罪該萬死,求陛下開恩,饒了臣!臣什麼都說!”
“說!”
“陛下,是吳敏!是吳敏讓臣這麼做的!”
“你休要胡說!吳敏忠君愛國,你若是敢騙朕,朕誅了你九族!將你凌遲處死!”
“陛下,臣說的是真的!”
“陛下登基之前,完顏宗望還在河北,吳敏就寫信給完顏宗望!”
“朝廷對他不薄,他爲何給完顏宗望寫信?”
“爲了保命!爲了保命!金人太厲害了,他怕一旦東京城淪陷,他性命不保!”
“還有誰?”
“還有……還有李邦彥,白時中,王甫……”
他越說,趙桓的臉色越難看。
雖然這些人都已經被他砍了腦袋,但是他心中依然氣氛。
朝廷收重稅來養他們,國難當頭,竟然都特麼不想着如何抵禦外敵,反倒都爲自己留起了後路。
這讓趙桓想到明朝末年的崇禎皇帝,崇禎是真的慘!
這可比議和要可恥一萬倍!
趙桓狠狠一拍桌案,道:“王奎安,你將他的口供給太上皇一份,讓太上皇看看自己寵愛的臣子們到底都在想什麼!”
“遵旨!”
這種事情,怎麼能不與趙佶分享呢?
那些人可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當然要給他看看,讓他再一次認識到自己在識人用人方面有多垃圾!
趙桓就是要讓趙佶鬱悶,最好是鬱悶到吐血!
第二天早朝,大臣各自上奏完,本以爲要退朝了。
御史中丞何也突然站出來,義正言辭大聲道:“陛下,臣要彈劾吳敏!”
這何也又是抽哪門子風了?
大臣們心中不解,吳敏這一年多來,在朝堂上一直像路人甲似的,本本分分,安安穩穩做自己的事。
怎麼你何也何賤人又哪根骨頭犯賤了?
“何御史爲何要彈劾吳愛卿?”
“陛下,吳敏勾結金賊,通敵賣國,當凌遲處死!”
剛纔大家都還在朝堂上中規中矩,和和氣氣討論接下來的農業規劃,商業規劃,交通規劃的進程、問題,以及解決方案。
這何也突然將話鋒一轉,朝堂上的氣氛瞬間由三月的春風,變得似臘月寒風颳過一般。
吳敏微微一驚,一副懵逼的神態,然後連忙跪倒在地,顯然是受到了驚嚇:“陛下,臣冤枉……”
當吳敏說自己冤枉的時候,幾乎所有人真的都認爲他是冤枉的。
因爲在大家眼中,吳敏人畜無害,做事本本分分。
連李綱都是吳敏推薦給太上皇的呢!
他怎麼可能會勾結金賊呢!
何賤人,你真是吃六味地黃丸把腦子吃壞了吧!
人家吳敏在新皇登基之前也是主戰派,而且是他和李綱一起勸太上皇禪讓帝位給當今天子的。
怎麼突然就變成了通敵賣國了?
何也剛說完,劉彥宗緊接着就站出來了:“陛下,臣亦有本奏!”
衆大臣心中一跳,何也出來了,緊接着劉彥宗也站出來了。
這是出了大事啊!
“劉御司,你又有何事要奏?”
“權知開封府尹徐秉哲勾結金賊,臣請求陛下聖裁,將徐秉哲凌遲處死!”
劉彥宗此話一出,頓時朝臣震驚。
今天是什麼日子?
皇帝的兩條狗怎麼都出來咬人了?
趙桓道:“可有證據?”
劉彥宗將昨日皇城司審問的所有筆錄呈上去,趙桓匆匆一看,頓時雷霆大怒:“豈有此理!”
羣臣心中一凜,督察院連證據都收集好了?
這他孃的分明就是督察院配合皇帝演的一場戲啊臥槽!